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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突發事件

  看到莫小天寫到這里,秦鋒問道:“這夏家兄弟是什么人?”

  莫小天悠悠地嘆了口氣:“夏達亮是夏莉莎的親爺爺,夏達明是一手帶大夏莉莎父親的人。”

  “夏莉莎?”秦鋒意味深長地說,“就是那個從小跟你一起青梅竹馬的女孩子?”

  莫小天盯著他,不知該如何回答。沉默良久,他才悠悠地對秦鋒說:“青梅竹馬,最后不也是天各一方么。哪像你,懷里深擁著王靈那樣的小女朋友,卻反而想躲得遠遠的。”

  秦鋒有些不滿地說:“我不想跟任何人再提起她。”

  “如果是這樣,說明你還在意她。”莫小天又說。

  “你可以認為我在意她,但你不能否認我正在努力地學會忘記。”秦鋒看起來有些激動,甚至臉上的肌肉都有些顫抖。

  “其實我一直想告訴你,我不認同蒙莉莎的愛情觀。她是一個被愛情傷過很多次的女人,因此她的愛情觀會比較極端。”莫小天依然盯著秦鋒。

  秦鋒不想跟他對視,轉頭朝窗戶外面望去。對面就是蓉城最繁華的步行街,那里人流如織,地下停車場的入口排起了一列長長的車隊。他羨慕地望著那列車隊,覺得如果自己有一部車,即使排隊停車也是一種幸福。

  也許是受到秦鋒的感染,莫小天也順著秦鋒的目光看見了那條綿延幾百米的車隊。

  “人生的每個部分都像是一個圍城,里面的人想出來,外面的人想進去。”莫小天感嘆道。

  秦鋒收回目光,對他說:“那些本地人有自己的房子,家里也不缺錢,哪里會有我們這樣不同的感受。”

  莫小天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莫小天,我還是得提醒你一句,我沒有能力改變你的愛情觀,但是對愛情不忠的男人,遲早是要為愛情埋單的。”秦鋒說這句話的時候,莫小天眼睛里充滿了很深的自責,仿佛是想用自己的經歷告訴他些什么。

  “這句話我認同,我想到那個時候,我應該有能力為愛情埋單的。”莫小天回應道。

  秦鋒點燃一支煙,悠悠地吸了一口,他的腦袋很亂。他覺得蒙莉莎告訴他的那些觀點沒有錯,莫小天的這些道理也沒有錯。這時他不斷地自我反省,但他覺得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只能按照蒙莉莎的方式走下去,因為他別無選擇。他躺在床上不斷地吸煙,心里一邊對靈感到愧疚和自責,一邊期待秦光明能平安地將方菲帶回來。他很想看看自己這個同父異母的姐姐。

  “算了,我還是繼續看你時間旅行中的那些見聞吧!”秦鋒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繼續沉浸在莫小天你的文字里。

  那個夜里,莫啟國打開門,看見了夏達亮。

  他立馬將夏達亮迎如院子里。

  “怎么啦!”莫錦玉擔心莫啟國,連忙趕過來,看到他懷里血肉模糊的夏達亮,瞬間意識到一定是出大事了。

  “姐,你快找幾個人將他抬到我房里,我去去就回。”莫啟國把夏達亮托付給莫錦玉,打開院門,迅速竄了出去。

  當時鐘走到十二點時,莫啟國駕著一輛馬車回到了公館門前。從車上走下一個挺著大肚的孕婦,在他的攙扶下,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宅子里。

  莫啟國招呼老媽子將孕婦安置到廂房中,然后朝自己的房間奔去。

  夏達亮已經醒了,不過意識還很模糊,身體上的傷已被處理過,纏著繃帶,無法動彈。莫錦玉守在床前,見莫啟國進來,急忙迎上去問道:“發生什么事情了?”

  “公益協進社的人和達邑青年會的人打起來了,夏達亮他們青年會的老大肖汝霖被當場擊斃。”莫啟國道。

  “公益協進社和達邑青年會不都是劉問財的人嗎?”莫錦玉大驚失色。

  “據說達邑青年會被大夏民國軍收買了,發展成了安仁的地下組織,所以遭到屠殺。“莫啟國繼續說,“不過,這里是他們劉家的宅子,料想公益協進社的人不會查自家的宅子,應該是安全的。”

  莫錦玉愣住了。她沒想到,無論走到哪里都有大夏民國軍的人。明面上的叛變也好,地下組織也好,整個天下對于大夏民國軍而言,似乎已是探囊取物。如此一來,就算廣陽的委任狀到達,他們面臨的遲早也會是一場攻城戰而已。

  戰爭的結局,早已失去了預判的意義。

  “你姐夫呢?有去找過他嗎?”想到這里,莫錦玉不由問道。

  “路過戲院的時候,看到他跟幾個鄉紳在一起喝酒作樂呢。“莫啟國嘆了一口氣,對莫錦玉說,”在江城我們已經錯過一次,現在咱們希日帝國軍大勢已去,我們還要陪著那個無可救藥的人繼續亡命天涯嗎?”

  莫錦玉二話不說,伸出手狠狠砸在莫啟國臉上,眼淚簌簌地落下來:“在江城,我們那樣做也是因為形勢使然,只有幫助張診才能為興良換取一線生機。無論何時何地,無論局勢如何,他都是你姐夫,我們都是一家人!”

  “我的感情觀向來如此,不在意付出多少,因為心甘情愿;不在乎我在他心里的份量,因為我相信命運和緣分。如果我是他的幸福,我留下;如果我是他的負擔,我走。兩個人的相處是門學問,更是閹割自己的自由戴上他給的枷鎖。但是,我對愛情唯一的要求,就是自己拿著這幅枷鎖地鑰匙,有一天我被誰取代,好讓自己自由地離開。”莫錦玉注視著莫啟國,將肺腑之言娓娓道來。

  莫啟國沒談過戀愛,無法理解莫錦玉這切膚的感受。他曾聽一位長者這樣說過:多情是傻,無情是酷,癡情是蠢,絕情是懂得了事故。此刻,他竟然無法判斷莫錦玉是傻還是蠢。他的姐姐,把自尊丟到了墻角,掏出所有的好,換來的卻是秦興良的沉默。

  “帶我去戲院看看。”莫錦玉說。

  莫啟國將夏達亮托付給隨從,備好馬車,帶著莫錦玉來到了星廷戲院。舞臺上,《八陣圖》正在熱鬧地上演。莫錦玉聽不懂戲曲,只遠遠地看見一個武生在臺上連續表演了二十多個風點頭,引來一片叫好,其中站起來叫得最厲害的,正是秦興良。

  “我去叫姐夫!”莫啟國還未動身,莫錦玉就將他攔下了。

  “我遠遠地望著他,感覺他跟那臺戲一樣是融為一體的。這世上有些人,近在咫尺,也抓不住彼此的手。”莫錦玉對他說。

  “可是,你就這么看著他么?”莫啟國有些焦急。

  莫錦玉微微頷首,召喚馬車掉頭回家。坐在里面,她的表情異常平靜。她雖愿意單純地相信民國政府還能延續下去,卻早就準備了物是人非的結局。她曾以為不會散場的愛情,也許最終注定寫下告別的字句。時間,就是那把溫柔的刀子,它磨平了所有的棱角。曾經關于愛情的承諾,早已隨著風,飄零如雪的花瓣。她用力地對他好,盡力地陪著他、拯救他,卻忽略了,他并不需要。她原本想看淡一點,再淡一點,直到不想看為止。可是,終究一切都不會再回到從前那樣,以為彼此不可替代。終究,愛情不會像以前那樣用力去愛,直到哭了出來。

  僅僅通過莫錦玉面部表情的那些微妙變化,莫啟國就能對她的心思心領神會。希日帝國和大夏民國之間戰爭的局勢目前局勢已經乾坤分明,如果不是為了那個尚在襁褓中的孩子,他拼死也要將莫錦玉帶回老家。雖然不名一言,他已經決定暗暗地為姐弟倆的生機謀劃些事情。

  正當莫錦玉準備回房休息的時候,夏達亮的老婆急匆匆的跑了過來。莫錦玉慌忙攔住她:“他暫時沒什么大礙,你有孕在身,見不得這些污穢的血漬。”

  莫啟國也迎上來,連忙恭敬的說道:“嫂子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哥哥的。”

  她只是焦急地朝屋內望了望,憂心忡忡地跟著莫錦玉離開了。

  天亮以后,夏達明尋著風聲來到宅子里。夏達亮還在昏迷之中,包裹著傷口的紗布也有些滲出了血漬。

  見到這種狀況,夏達明葉默強壓住內心的怒火,嘆了口氣。他不是沒有弄清楚狀況就隨便發火的人,一旦弄清楚了狀況,他決計會立即采取行動尋人償命的。

  “我剛離開幾天,怎么就發生了這么大的事情?”夏達明問道。

  莫啟國見夏達明臉色不愉,趕緊說道:“達邑青年會被查出與大夏民國軍有勾結,因此才被清理門戶。”

  夏達明臉色鐵青的聽完莫啟國的話,面部肌肉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幾下。

  “開玩笑,我的弟弟怎么會是地下組織!”夏達明冷笑道。

  “夏二哥目前已經暫時沒有生命危險,這個宅子屬于劉家,應該也算安全吧。”莫啟國隨即說道。

  “那可不一定啊!”夏達明又是一聲長嘆。

  莫啟國招呼夏達明落座,為他斟了一杯茶。夏達明接過茶杯時,莫啟國分明覺察到他地眼睛里有一絲異樣的神色一閃而過。

  “我前些天跑了趟付總司令那里,秦將軍的委任狀也算是替他取回來了。”說話間,夏達明從上衣里掏出一個信封遞給莫啟國。

  莫啟國接過來,問道:“那邊的局勢如何?”

  “等著在西國平原大決戰吧,戰勢根本就是每況愈下的。”夏達明喝了一口茶,將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莫啟國覺察到這位老大哥應該有很多話要說,但似乎又有些忌憚。

  “如果咱們希日帝國戰敗,我們該怎么辦?”莫啟國吞吞吐吐地問出這句話,故作平靜地看著他。

  夏達明扭頭看了夏達亮一眼,又上下審視了莫啟國一番,忽然問道:“我想弄清楚一件事情,既然你知道青年會是地下組織這件事,為什么還要救他?”

  “我辦事情,看的不是黨派身份,而是靠直覺判斷是非,甄別人心的真偽。”莫啟國答道。

  夏達明壓低聲音,略帶威脅地對莫躍進說:“你說這樣的話,難道就不怕我把你抓起來?”

  莫啟國淡然一笑:“你要抓我早行動了,何必等到現在。”

  夏達明忽然笑了起來:“啟國啊,起初真不知道我該不該信任你。不過看你的樣子,聽你說話的狀態,我發現你和你姐夫不一樣。”

  八月盛夏,雖是清晨,陽光卻已刺目。

  書房內,躺在床上的夏達亮尚未蘇醒。他的妻子坐在床邊,凝視著他,黑眸中是深深的擔憂。她喚來門外的軍士,要了一條干毛巾,輕輕為自己的丈夫擦拭起被汗水浸透的鬢發。夏達亮高燒不止,雙頰都被燒紅了。她雙眉緊蹙,本能地讓潔白的毛巾隨著修長的手指翻動,動作輕盈而溫柔,仿佛他是她世界上無可替代的珍寶。

  莫啟國跟夏達明圍桌而坐,眼神中隱藏了太多欲言又止。

  “委任狀下來了,你們準備什么時候動身?”夏達明眉頭微挑,終于開口問道。

  “鬼知道!我那個姐夫,似乎很享受安仁這個地方的悠然自得。”莫啟國悠悠地嘆了一口氣,“有這樣一群人在,黨國怎么可能守得住。”

  “去付總司令軍營的途中,我聽說了漢江的事情。”夏達明沒有接莫啟國的話茬兒,反而再次轉移了話題,“漢江的事情,你應該不會忘吧。”

  “漢江怎么了?”莫啟國微微頷首,心中開始焦躁起來。

  夏達明從腰間掏出一支手槍砸在桌子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這動靜連在一旁的弟媳都禁不住顫抖了一下。莫啟國卻依然不動聲色,靜靜地注視著他:他雖然是一幅不怒自威的神色,眼神里卻絲毫沒有殺氣。

  “你如果要我這條命,為什么不開槍?”莫啟國淡淡地問道。

  “我給你兩個選擇,要么拿出救張診的魄力殺了秦興良,要么我殺了你。”夏達明說這番話的時候,語氣平和得像在館子里點一份蕃茄炒雞蛋似的,聽不出任何波瀾。

  這番話讓莫啟國愕然。夏達明究竟是什么身份?他的目的是想替劉項報仇,還是跟夏達亮一樣是地下組織的人?

  “達明大哥,你這玩笑開大了。”莫啟國的后背已經滲出了汗。

  夏達明注視著莫啟國,沒有笑也沒有不笑。莫啟國雖強自鎮定,但所有的緊張都映入夏達明的眸子。畢竟莫啟國還是個未滿二十歲的孩子,一舉一動都逃不過夏達明的揣摩。

  “串通地下組織,破壞親姐夫的漢江大計,這玩笑開得可不小;張診起事,希日帝國軍白白損失了一支先頭部隊,這玩笑開得也不小罷!”夏達明雖然壓低了聲音,卻依然透著咄咄逼人的氣勢。

  空氣如同凝固了一般,毫無喜悅的氣氛。莫啟國面色微變:“這些都是我做的,但我不是地下組織。”

  夏達明穩了穩情緒,長嘆了口氣:“啟國老弟,你這番話,讓我不知道該不該信任你。”

  這時,夏達亮的妻子緩緩站起來,從腰間掏出一支槍指著莫啟國,有些不耐煩地對夏達明說:“既然不值得信任,在這里將他了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