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希點點頭，很是無所謂的說道，“反正你得罪人已經很多了，也不怕這一糟，習慣就好。”
孫祖杰不由吃驚的說出了一句日語，“納尼？”
“哈哈哈，吃驚的連日語都說上了？你不要驚訝，我根本沒有說錯。你辦歐派電子把電子部挖了一遍，然后是常年累月的不斷挖人，電子部各大科研院所對你現在可以說是恨之入骨，上下更是敢怒不敢言。要不是你搞電子出了成績，現在早就是千夫所指了。
搞華夏汽車還算好點，你長進了不少，知道把汽車總公司拉到你這一邊，而且你還學會了拉一派，打一派，總算這一次得罪的人沒有那么多。
到了這一次，華夏飛機是上級硬塞給你的，估計明白一點的人會知道這是上面的意思，你不過是拉過來的替罪羊，不過就算這樣，你被遷怒也是跑不了的。”
孫祖杰聽完，不由得摸了摸下巴，有些無奈的說道，“都這么嚴重了？”
楊希笑著點頭，“估計就是看到了這一點，領導們才想起來拉你過來扛。這也是你的工作風格，航空系統的同志想必也早有耳聞，對你的任何決定想必也有準備。”
孫祖杰點點頭，“哈哈，你說得沒錯，虱子多了不愁，只是我有些好奇。這一次華夏飛機好些是上滬的廠子，他們也舍得給我？”
“當然不舍得，估計你跟上滬還要圍繞著股份的事情談上一段時間，上滬人嘛，多精明。
不過我想將運十交給你來折騰，估計他們也很樂意，他們內心深處十有八九也不想再填坑了。
也只有你這個傻子才敢在這個時候接過來，也不怕引火燒身。”
孫祖杰笑著搖搖頭，“你沒看到那天談話的氣氛，先給我提了職務，我現在不僅僅是華投老大，還可以參加華改委和財經小組例會，你應該明白給了這樣大的好處，根本容不得我逃避。”
楊希笑著說道，“孫祖杰，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就是一個官迷。你現在當然高興瘋了，這么年輕就爬到這樣的高位，不過等你明白過來，知道坑有多深，估計你就是哭鼻子也沒人理睬。”
孫祖杰呵呵笑了兩聲，并沒有反駁，他也猜的出來，相比于暫時沒有裝機對象不著急的斯貝項目，運十項目現在各個利益方都愁的要死，就算上飛自己估計也恨不得早早脫身。
要不然未來上飛不會那么果斷的送走各路支援過來的技術人員，拆除生產線，至于故意銷毀圖紙，他倒不太相信，但是不管不顧之下，有所遺漏是跑不掉的。
所以事實上他就是上級找過來收尾的，當然也許有那么一絲絲期望他能創造一些奇跡，但是他又不是神仙。所以只好老老實實背黑鍋了。
經過仔細整理后，孫祖杰再次請求匯報工作，他向劉國務還有對這件事十分上心的章國務匯報了他研究之后的初步工作設想。
兩位聽完，震驚得難以復加，孫祖杰這一次拿出來的建議更是夸張，運十不干了，搞運十六，這不是瞎扯淡嗎，國家上了一次當不夠，還要上第二回，你當我們都是傻子嗎？
孫祖杰搖了搖頭，“兩位領導，民用飛機與軍用飛機有本質的區別，這一點是運十項目目前困境的根本原因。
在我看來，運十項目組能夠在國內這么薄弱的基礎上把運十弄出來，試飛成功已經是非常非常了不起的成就了，這是我們國家集中力量辦大事的體制優越性所在，絕不容否定。
但是運十項目如果是軍用運輸機或者特種飛機項目，我想不論是軍隊同志還有我都還有強撐下去的理由，因為軍用項目必須立足于自身，必須重視國產化率，要不然發生了戰爭有飛機也等于沒有飛機。
但是現在的問題是渦扇八還在測繪階段，離吃透還差了十萬八千里，這一塊的基礎甚至還不如渦扇九，他們只需要砸錢解決材料問題，離成功已經很近了。
一款連發動機都不能自產的軍用飛機，繼續弄下去軍隊同志有沒有信心我不知道，但是從這個項目民航局非常關注來看，我認為這就是一個民用項目。
既然是民用項目，那么系統穩定性，安全性是壓倒一切的前提。這樣一個四分之三子系統需要從頭研究，幾乎毫無積累的項目風險太大了。
我可以負責任的說，從一開始這個項目就是一次大躍進，從一開始就注定了必然失敗的命運。
這個歷史責任應該由當初的項目決策者來承擔，而不是由科研工作者和現在我們這些收尾的人來背。
在我看來，運十的大方向根本就是錯了，做得再好也是枉然。”
章國務聽完，臉色緩了緩，孫祖杰這段話相當中肯，說中了他們的心聲。他們也很委屈，能夠給的支持都給了，可是現在弄出來這么一個半拉子工程，進退兩難，他們也是愁壞了。
就算是被后世埋怨甚至以為是間諜的沈局長，他所領導下的民航局，對于運十的支持也做的很多，而他們對于運十的定位最大膽的時候也只敢讓他們運貨，而不是拉人。
問題是現在不是后世，華國沒有那么多的快遞需要空運，所以運十用作貨運飛機需求量極少，這是相當麻煩的事情。
孫祖杰繼續說道，“之所以我提議啟動運十六的預研，核心目的就是為了保住項目組人才不流失。
這是一個已經搞出了大飛機的項目組，在全世界只有美蘇歐有這個研發能力，我們現在也成功得進入了這個集團，盡管非常稚嫩，但也極其珍貴，這是華夏飛機最寶貴的財富，必須不惜代價的保住研發能力。
我認為，大飛機是大國的標配，難度遠甚原子彈。除非我們沒有夢想，否則研發自己的民用大飛機是遲早的事情，既然如此，付出一些代價保住項目組是必須的。”
章國務拿起了孫祖杰的報告又看了看，“大量引進國外成熟得子系統，先利用已經初步掌握的系統集成能力，以波音737系列為參考，研發下一代民航飛機運十六。
小孫，如果大量使用國外成熟的子系統，軍用是肯定指望不上了，但是項目風險確實少了很多，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你這是在搞天翼電腦和華夏汽車時形成的思路吧。”
“確實如此，個人電腦的系統整合難度較低，一開始只需要幾個電子工程師。
我們一開始需要完全采購配件，找書苑 www．ｚｈaoshuyｕａn.com到現在已經生產出第二代天翼電腦，第三代個人電腦也正在加快研究中。
與此同時，天翼電腦已經實現了大部分中低端配件的國產化，在這個過程中天翼集團也發展成世界五百強，可以說這一套模式非常成功。
現在我用同樣的方式在運營擁有上萬個零配件的華夏汽車，目前的進展您老也看得見，等到明年我認為可以實現百分之三四十的國產化。
所以擁有一百多萬個零配件的華夏飛機，我也準備按照同樣的思路來做。”
“既然如此，等到明年你實現了華夏汽車百分之四十的國產化之后，你再來跟我談啟動運十六吧。”
章國務斬釘截鐵的繼續說道，“現在你先去華夏飛機各大設計所工廠仔細跑一遍，拿出一個合適的軍轉民方案來，先解決他們的生存問題再說。”
孫祖杰立刻站了起來，“是，我立刻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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