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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辛欣的生日

  這一天正好是辛欣的生日。

  莫小天為辛欣定做了一個蛋糕,辛欣進入實驗室的時候,蛋糕就擺在她的面前。她小心翼翼地將蛋糕收好,在莫小天臉上甜甜地親了一下。

  莫小天又開始定花定餐,他要為辛欣過一個有味道的生日。

  下班后,他們提著蛋糕來到車站。辛欣看起來很興奮,她說以前的男朋友從來記不住她的生日。莫小天很注意辛欣語言中“以前”兩個字。他很高興,但是也清楚的認識到辛欣只是暫時忘記了那段感情,畢竟四年的經歷是不可能那么輕易的從她的記憶中清除掉的。

   離晚餐開始還有一些時間,他們攜手來到一家商店。日用館正在搞護膚品的促銷。莫小天突然站住了。

  “辛欣,前幾天我還假裝要給你做面部護理,其實是想找個機會向你表白。”

  “那天你是故意的,你好對我進攻?”

  莫小天笑了:“其實我真的會做面部護理,不過那天做得不成功。”

  莫小天掏錢給辛欣買了一盒面膜,放到辛欣手里,對她說:“除了晚餐,這是我送給你的另外一份生日禮物,今天晚上我要認認真真的給你做臉,以后每個星期都要給你做一次臉。”

  生日晚餐的地點是一家西餐店,莫小天為辛欣點了番茄醬的牛排,他知道辛欣喜歡吃番茄醬。在猩紅色的燈光下,服務員把晚餐放上餐桌,辛欣的眼睛里充滿了感動。莫小天喜歡辛欣這樣的表情,她的雙唇間停駐著柔情和溫存。

  電話鈴聲響了,莫小天走出餐廳的門,然后抱著一束粉紅色的玫瑰走了進來,餐廳的服務員發出了最原始的感嘆。當辛欣看見莫小天捧著的鮮花時,他很明顯的聽見空氣在她身邊倒流的聲音。

  她驚訝得叫出了聲音。

  莫小天不喜歡紅玫瑰,紅色給人的感覺是那么傳統,沒有個性和張力。辛欣在莫小天的心中是粉紅的,粉色代表生機,代表活躍,代表溫馨,代表了全世界。

  辛欣是莫小天的全世界。

  莫小天說:“生日快樂。”

  辛欣接過花,給了莫小天一個輕輕的吻,我喜歡你送的玫瑰。

  這個夜晚對于辛欣和莫小天來說非比尋常,他們正式確立了戀愛關系。莫小天拉著辛欣的手,溫柔的對她說:“從今天開始,我只對你一個人好。”

  辛欣依偎在小天胸口,仿佛感受到幸福正從他的心里流淌到自己的血液里。她淡淡地微笑著,眼淚卻情不自禁地流了下來。

  當王立剛的一個電話打來之后,靈拖著行李箱踏上了跟王立剛去法國度假的行程。臨走的時候,她面對秦鋒流下了熱淚。

  她的眼淚讓秦鋒有些不知所措。

  靈走以后,秦鋒整整一個星期都沒有平靜下來。他回想著陪靈去做人流、靈為他租下這房子、他跟靈吃火鍋、看通宵電影以及過去發生的所有點點滴滴,又感受著秦光明、王鳳鑰、王立剛施加在他頭上無形的壓力,女人、家、生存、幸福、事業等許許多多名字在他的頭腦中像夏天的雨一樣洶涌來襲。

  壓力雖然大,但他不覺得委屈,因為他相信這個世界不存在委屈,只能殘忍地向這個世界索取。

  手機響了。

  他仔細地看著那個陌生的電話號碼,猶豫著接了。

  電話里傳來靈的聲音。

  靈問:“你還沒下班?”

  秦鋒隨意地說:“已經在家里了,正準備吃飯。”

  靈又說:“我偷用賓館的電話給你掛的國際長途,告訴你一件事情,我發現我爸的電子郵箱里有一封email,原來方菲真是你同父異母的姐姐。”

  秦鋒說:“我知道。”

  靈笑了笑,說:“我會像我哥哥愛你姐姐一樣地愛你。”

  秦鋒握著電話的手哆嗦起來。他點燃一支煙,憂慮地吸了一口,對靈說:“傻丫頭別胡說,我該吃飯了,不然菜該涼了。”

  靈通過電話給了秦鋒一個吻,然后掛了電話。

  秦鋒將煙掐滅,他有些擔憂真的跟靈分手,她是否真會選擇王雪杰那樣的結局。他吃過飯,在夜色中上了一輛公交車。他已經習慣了隨意坐在一輛車上欣賞城市的夜色。窗外的風能促進他的血液循環,有利于更好的思考人生中的各種話題。

  他打開窗,涼爽的風吹起了他的頭發。他凝視著馬路上向后飄走的樓宇,總覺得靈似乎透過街邊的某個窗戶正注視著自己,心里的焦慮也更加深沉。

  他給蒙莉莎發了一條短信,向她請教。

  “只要對自己充滿憐憫,就已經是最大的慈悲。”蒙莉莎這樣回復他。

  秦鋒點點頭,盯著蒙莉莎發來的短信笑了。

  不過,這一切被溫寧的電話打斷了。

  溫寧在電話里對秦鋒說,秦光明失蹤了。

  秦鋒并不感到驚奇:“如果是他知道自己有一個多年未見的私生女,也會不假思索的出去尋找。”

  “我只是擔心他的身體。”溫寧的這句話讓秦鋒有些意外。

  “我覺得你應該吃醋,生氣,甚至在電話里哭泣。”秦鋒說。

  “我反而覺得你爸爸是一個有責任、懂擔當的人。當初嫁給你爸爸,我就是看重了他這一點。”溫寧笑著說。

  秦鋒笑了,他沒曾料到溫寧有男人一樣的胸懷。

  “我把你以前的房間收拾一下,你姐姐如果回來也有個住的地方。”溫寧繼續說。

  “媽,你真的讓我有些意外。”秦鋒感嘆道。

  “人必須要拿得起放得下,何必成天自怨自艾。既成事實,你只能接受。”溫寧對秦鋒說。

  秦鋒很受啟發。

  拿得起放得下,這六個字看似簡單,做起來卻很不容易。他覺得溫寧作為一個女人都能說出這樣的話,他就決不能輸給自己的母親。

  他決定從靈的感情世界里徹底淡出。

  盡管他保持理智,心中還是隱隱作痛。

  他拿起手機,給小天打了一個電話。

  “你跟你那個小女朋友之間的故事聽上去就像是在讀一部瓊瑤小說,現實世界里怎么會有那么復雜的恩怨情仇。”小天在聽完秦鋒講述的愛情故事以后,這樣評價道。

  “你認為是我在編造事實么?”

  “這種事情,說給任何人聽都很難相信。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她的哥哥喜歡你的姐姐,她又愛上了你,一切都感覺像是天方夜譚。”

  秦鋒十分認真地對莫小天說:“我沒有編,真的。”

  “好吧,我相信你。”莫小天說,“不過這一切總給我造成一種錯覺,好像是你在玩弄了一個未成年少女以后,給自己找了一個可以不負責任的借口。”

  “別廢話,我這房子快到期了,給你打電話是想問你有沒有空房間租給我?”秦鋒有些不耐煩。

  “這個沒問題,不過你得忍受我最近非單身。”莫小天回應道。

  掛上電話,秦鋒吁了一口氣,倍感輕松。他決心默默搬離這套靈幫他租住的房屋,從此以后不再跟她見面。盡管他知道這個絕情的舉動會對靈產生很大的傷害,但他只能寄希望于時間來撫平她的傷痛。他默默祈禱,希望靈在失去他的消息以后能平安無事。

  下班以后,莫小天陪同秦鋒回來搬家。

  站在門口,看著眼前的一切,秦鋒在一瞬間忽然希望跟靈永遠居住在這里。他看這茶幾上的相框里放著他跟靈的合影,靈正笑著,甜美、可愛、令人著迷。

  “還是不舍得么?”莫小天問。

  秦鋒迅速掐滅了愛欲,轉身對莫小天說:“我只相信現實,不相信夢想,幫我搬吧。”

  涼爽的夜色中,兩個男孩子來到一個十字路口。左邊是前往莫小天的家,右邊是秦鋒跟靈曾經住過地方。秦鋒在這里站著,長嘆一聲,一滴眼淚從眼角滑落。他借口眼睛進了沙子,迅速拭掉那滴淚,跟莫小天一起向著左側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