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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改道金水河

  莫錦玉臉色微紅,隨即又疑惑地看著張診說道:“現在形勢復雜,將軍一定要多個心眼,不要被小人算計了。”

  秦興良微微一笑,立即召集所部營長,商討布置接下來的行軍計劃。

  “張副官。”莫錦玉叫住了正要離去的張診,“我不知道怎樣做是對,怎樣做是錯。無論如何,希望你能保證興良、光民和啟國的安全。他們,是我的命。”

  張診笑道:“世界上的事情,哪里有絕對的對錯之分。我是個軍人,我只知道這個軍隊里的每一個人都跟你我一樣,有家庭也有子女。我需要做的,便是保證他們活著回去,一家團圓。”

  張診的這些話讓莫錦玉有些動容。昨天她只是意識到他的眼神跟別人不同,沒想到他的內心深處竟然有如此的見地。環顧四周,這里的每一個軍士誰不是血肉之軀,有的甚至尚未婚配。一直以來,她始終沒想明白這些年輕人為什么要當兵打仗,而張診的這番話卻讓她領會到一個深刻的道理。做一名軍人,就是要讓天下有一天無仗可打。這樣的節操,是她的丈夫、白沖希之流所不具備的。

  “張副官,保證每一個人活著回去,這是你給我的承諾。我相信,這里面包括我和我的家人。如果有一天,你違背了自己的諾言,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莫錦玉不慌不忙地對他說。

  “謝謝你對我的信任,夫人。”張診微笑著對莫錦玉頷首致意。

  莫錦玉點點頭,朝秦光民休息的車廂走去。這一刻,她覺得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張診,他是一個有魄力,有擔當,顧全大局,值得信任的人。

  她決定陪著秦興良,繼續走下去。

  江城城近在咫尺。

  秦興良兵團兩萬余人部隊行徑到距江城二三十公里的金口時,張診下令全軍停止前行,進入金口駐扎。秦興良坐在車上,忽然發現部隊改變了行動路線,立即招呼司機停了車。

  隊伍緊跟著停下了步子。

  “張副官,怎么回事兒,我們不是去江城么?”秦興良搖開車窗,憂心忡忡地對張診嚷嚷起來。

  張診從自己的車上跳下來,快步跑到秦興良跟前說道:“若是我們部隊全部進入江城城,魯道遠跟我們卻不是一條心的話,一切就覆水難收了。”

  “我們現在進入金口,在什么地方駐扎?”秦興良又問。

  “我們去金水河畔沿河布防,進可走陸路,退可走水路。”張診立即答道。

  秦興良暗暗松口氣,關上車窗,繼續閉目躺在座位上。

  部隊到達金水河畔時,張診指揮營長們安排各營軍事安營修整,緊接著上前迎接秦興良和莫錦玉二人。

  莫錦玉站在金水河畔,望了身旁的秦興良一眼,感覺好像已經跟他天南海北都走過了似的。只要跟著自己的男人,到哪里都沒所謂。哪里有會有這樣有天有地有云有水的風景,但唯一讓人覺得踏實的,是緊跟著身邊這個人走,陪這個看。

  “我已經安排人去江城接應啟國,應該今晚就會回來。先聽了啟國的回復,我們再決定下一步的計劃。”張診瞇著眼笑著。

  秦興良點點頭,拍了拍張診的肩頭。

  莫錦玉雖然覺得張診值得信任,但看著被蒙在鼓里的秦興良,心中不免對張診起了敬畏之意。這個世界上有這樣一種男人,他有高遠的志向,昂揚的斗志,當然也擁有清晰的目標和冰冷的頭腦,他會很有條理地安排身邊的每一個人配合他去執行看上去很嚴密的計劃,并且總是堂而皇之地告訴你這是為所有人好。沒有人可以去懷疑他的私心,甚至他也會完美得沒有任何破綻。張診就是這樣一個人。

  她無法想象,如果張診是個言而無信的小人或者十足的偽君子,那么自己這樣的信任最終帶來的只會是一生的后悔。可是現在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除了信任她別無選擇。

  “接下來,有什么安排。”莫錦玉說“安排”的時候,帶了點著重的語氣。她從張診的眼神里知道這個男人讀懂了她這句話的寓意。

  “我有個朋友,在這里有家會館。我已經派人給他捎了口信,不出意外他應該會來親自迎接。晚上就請將軍、夫人和小少爺在會館好生歇息。一路舟車勞頓,得多條理一下。”張診謙謙有禮的樣子反而讓莫錦玉感到些許不安。

  張診的那位“朋友”是指的“帝國”還是指的“民國”?她們面臨的究竟是“休息”還是“軟禁”?許許多多的問題在莫錦玉心頭縈繞。她頓時覺得頭暈目眩。

  “你怎么了?”秦興良發現莫錦玉的臉色蒼白,立即扶住她。

  “可能沒休息好,頭暈。”莫錦玉揉著太陽穴,慢慢地緩了過來。

   就在這里,一輛黃包車拉著一個約摸三十來歲的年輕人停在了他們面前。莫錦玉猜想,這應該就是張診說的那位朋友。這男人的氣質極為脫俗,帶著冬日陽光一般溫暖的笑容,穿著帶有薰衣草香氣的白色襯衫,日光在他的發絲上跳躍著,帶著難以言表的溫馨浸入每個人的內心深處。

  男子從黃包車上下來,立即彬彬有禮地向秦興良致意:“在下金口郭思昌,特地前來迎接秦將軍一家三口到寒舍小憩。”

  秦興良上下打量著郭思昌,似乎想起點什么,恍然大悟地說:“你不就是以前跟著政治部陳實下面的那個郭大豐么?”

  “正是在下。”

  莫錦玉一聽此人是希日帝國舊部,頓時松了一口氣。

  “那么多年沒見,聽說你一直在生意場上混啊。”秦興良樂呵呵地笑起來。

  “之前在茂林辦廠子,后來舉家遷到這里,就在金口落腳了。”郭思昌回答得很有條理,不像是在說假話。

  一眾人上了秦興良的車,朝郭思昌的會館開去。

  “那么你現在是準備繼續一條路走到底,還是決定換個生意做做?”一上車,張診就跟郭思昌開起了玩笑。

  莫錦玉似乎聽出了張診這句話的言外之意。她猜想,這個叫做郭思昌的,也一定已經向民國軍投誠了。

  “現在江城人心惶惶,有錢有勢的早就南撤了,哪里還有什么生意做。”郭思昌嘆了一聲,繼續說,“前些日子,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有幾個總統府的侍衛官來找過我,似乎是李綜慈總統的手下,也是我當年在西都政治部的同事。據他們說是奉了李總統的命令,要把中土東部一些地方力量組織起來,要在江城失守后跟敵軍打游擊戰。”

  “天方夜譚!”秦興良嗤笑了一聲,“大夏匪兵是怎么起家的?游擊戰,那是人家玩剩下的把式!”

  “誰說不是呢,李總統如果有法子,也不至于形勢發展到今天這個樣子。”郭思昌無可奈何地說。

  說話間,車已經在會館門口停了下來。秦興良、張診和抱著孩子的莫錦玉跟隨郭思昌下了車,朝大堂走去。

  “這地方挺雅致的,不過方才大門口為什么沒掛匾?”秦興良一邊掃視著會館內的陳列擺設,一邊問道。

  “省政府都沒錢了,我再把這匾一掛,明擺著是讓雜碎們過來要錢的。”郭思昌答道。

  “什么個情況?省政府沒錢?!”秦興良覺著這一切聽起來都不可思議。

  “白沖希早就把所有的現金白銀轉移到香城和歸寧一帶了。現在這江城,窮得連冥幣都找不到。省委朱主席二月份履新,就職儀式上負責接待的人,連茶葉都是找別人借的。前些日子政府發工資,找白沖希借了五萬鎳幣,結果公職人員每個人只發了五塊錢。你看看現在大街上這人心惶惶的樣子,還不知道接下來會不會有戰爭呢。”郭思昌說話的時候,慢慢地看了張診一眼。

  話音剛落,秦興良走到大堂左側的椅子上氣定神閑地一坐,忽然大聲呵斥道:“說吧,你們是什么時候跟民國軍有聯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