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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歲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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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茫然

  與那名男子的一戰,除了秋水與楚天二人之外,沒有第四個人知曉;而斗法的結果,除了他們三人之外,也無人知曉。這一切,在密林之中靜默進行,但在戰斗結束之后,男子也自道出了自己的姓名——邢斌,因其父親出去過外界,見過外界的世界;故而取了一個文武雙全之意的名字。

  此戰之后,楚天對這第一次見面的邢斌有了尊重之意,而秋水,在楚天的心里卻是有些捉摸不透——這秋水,看似瘦弱,且自己的靈識感應其修為也并不高;但在楚天的心中卻有著一種奇異之感——似乎,這秋水不簡單!

  這種感覺,仿佛是來自于自己強大的魂魄之中,盡管有些虛無縹緲,但卻令楚天自心底相信自己的判斷。

  “先覺兄……在下便告辭了。”邢斌向著楚天深深一抱拳,然后緩緩離去;而秋水則是在邢斌離開之后,微笑著說道:“想必先覺兄不知道酉山天梯的規則吧……”不等楚天開口,秋水便就繼續說道:“這酉山天梯,傳說最初是連接仙界的橋梁;只不過傳說中的另仙界破碎,才使得天梯墜落九重天,落入辰州之內……而在傳說之中,這酉山天梯還有著另一個名字——踏仙橋。”

  “在這酉山天梯的無數傳說中,都將這天梯稱作‘踏仙橋’,傳聞只要能夠憑借自身力量走到天梯盡頭,便就能夠羽化成仙,位列仙班,獲得所有人渴望的——與天地同壽!”頓了頓,秋水聳聳肩,繼續說道:“不過傳說總歸是傳說,被先人夸大的太多……但這天梯之所以會被先人稱之為‘踏仙橋’,也正因為在這天梯之上有著太多造化存在!”

  “天梯共分為九重,第一重是肉身,第二重雖然也是肉身,但卻又比純粹地肉身之力多了一些圖騰與修為之力;每一重都有百層臺階,而自二百層臺階之后,鮮有地境巔峰以下者能夠走上;而當天梯第三重之后,從三百零一層臺階開始,唯有擁有了天境之力的強者才有資格踏入……”

  楚天聽著秋水說著,關于這天梯的一切,楚天也越發聽得入神了起來——關于天梯的傳說,楚天從秋水口中得知了不少;而天梯前百層的規則,楚天也終于知曉;而在天梯每一重的最后二十層臺階留下遺留之影的作用,楚天也從秋水口中得知——只要能夠留下遺留之影,成為所有闖這天梯的前二十名,便都有一次直接踏上天梯百層的機會——不需層層去戰!

  而若是能夠成為天梯每一重的前三者,都將有一次機會進入一片奇異的幻境之中!在那片幻境中,造化……無處不在!有人在其中創出了術法,也有人從那幻境中獲得了某些極特殊的圖騰……更有甚者,在辰州族史中記載,在萬年以前——有人在天梯第二重,二百層的位置留下了自己的遺留之影,進入了那奇異幻境之中……直接從修為地境巔峰跨入了超越天境,距離神只有一線之隔的強者!

  而令楚天感到有些震驚的是,在這酉山天梯六百層的位置——竟赫然是那傳說中的“天涯”入口!

  “天涯……”楚天呢喃,辰州天涯,自己已經聽過許多次,但關于天涯的一切似乎只有神秘二字可以形容。

  沉默地聽完了秋水的話,楚天在心中也有了一些猶豫——“若如這秋水的話語,在面對自己的遺留之影時選擇避而不戰,便可以直上百層;而在天梯百層或許我能夠獲得那奇異的撕天之術,但若跨過百層,便無法再經歷百層之前的幻境,或許會使我的秘術第二層的想法推遲許久……”

  “但算算時日……南陽宗的人應該也就在這幾日會來,肖瀟或許也將會去往南陽宗……但我若是就此離開,卻又著實有些不甘心……”楚天有些沉默,而秋水見楚天沉默,于是便抱拳說道:“既然先覺兄有心事,我便不做打擾了;只是……我希望先覺兄能夠去闖一闖天梯前三;天梯前三的造化……”說著,秋水帶著微笑,搖了搖頭;而當話音落霞,秋水緩緩向后走去,兩三步后,其身影居然就這么憑空消失!這一幕看得楚天一愣,但隨即便就回過神來,目光有些復雜,在心中不斷盤算。

  而此時,辰州府城池之中;丹塵的身影緩緩出現在了巫樊身前,巫樊沒有開口,而丹塵也是在二人對視許久之后,才有些沙啞地呢喃一聲:“是老夫錯了么……”

  “巫神之體……你沒錯……錯的,只是時機不對罷了。”巫樊也只是這么回了丹塵一句,然后雙手背負,目光從丹塵身上移開,落在天穹之上:“再有兩日,南陽宗的人就要來了。”

  “南陽宗……”丹塵聞言,輕嘆一聲:“上一次南陽宗之人看上了‘他’,于是引發了巫神之禍……也不知這一次……”

  “上一次的‘他’,戀上了辰州之人,而她也如如今的肖姓妹妹那般,無法修蠱,但符術之上的悟性很高,于是被南陽宗看上……”巫樊語氣平靜,但卻有一絲嘆息之意存在:“歷史總是出奇的相似,一切就如當年一般……但這一次,那肖姓妹妹的命格老夫特意卜算過,并不會如上一次的‘她’那般死亡……這一次,或許不會出現巫神之禍。”

  “但先覺上一次誤施請靈術……”丹塵嘆息一聲,瞇著眼不再說話;而巫樊也漸漸皺起了眉頭,二人沉默;好半晌后巫樊才緩緩說道:“你的巫神計劃,請靈術是必須之術;也正因此,你改進了請靈術,創出了請神術……但……”說著,巫樊長嘆一聲,然后緩緩閉上了雙目:“如今族長已成就巫神,絕不可能再出現一次巫神之禍……如此一來,便看命吧……若命中注定,我等也無法改變什么。”

  丹塵輕嘆一聲,擺擺頭,然后身影一晃,緩緩消失。

  “天梯之事暫且不想……如今還是先回去一趟罷,莫要錯過了與肖瀟的告別……”楚天輕嘆一聲,然后向著來時的河岸走去……一路上有不少人向楚天打招呼,不禁使得楚天從心中有些感慨:“這辰州大地,以實力為尊……當我從巫神遺跡出來之后,雖然有不少人都知曉了我,但此時此刻,我以自身之力闖了酉山天梯之后,從他們的眼中我能看出——比之之前多了一分尊重與認同之意。”

  漸漸,楚天走到了河邊,踏上了舟船;而這船家也沒有如之前那般要自己一錢四兩妖元力。渡河之后,楚天向著肖瀟二人的小屋的方向而去……這一次天梯之行,楚天的收獲著實不小,雖然修為的境界并未提升多少,但楚天敢肯定——若是此時的自己與闖天梯之前的自己交手,沒闖過天梯之前的自己絕不可能戰勝如今的自己!

  但自身實力的提升,不知為何卻并未給楚天帶來多少欣喜,反而使得楚天越發的沉默。或許是因為自己經歷過了許多常人一生都不會經歷之事而時而有了恍惚,也或許是因為其他什么原因……楚天不知道,只是默默地走著,在這幽靜的林間。

  而在楚天沉默之時,一道聲音卻是在楚天的心底忽然響起——“你不知道你為了什么而修行,于是會有如今的迷茫。”

  這聲音,是在自己魂中的那遠古強者之魂傳出;楚天沒有理會這道聲音,但也沒再如之前那般,以道魂之術將這道聲音強行鎮壓。似乎是見楚天沒有反應,這遠古強者便繼續說道:“修者,修者,所修并非是修為、力量……從古至今,不論哪一個世界,都沒有如此的修者;雖修者有強有弱,也有邪修魔修……修行的體系不同,但所有人修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卻又相通……”

  “修者所修,不外乎是一個‘心’字;不論修行體系或是其他,但當最后,都會化作修心,也有人稱之為‘修念’、‘修道’……就如老夫,老夫雖然在當年被世人稱之為邪修,但老夫明白,他們也都明白,只是‘念’的不同罷了……老夫遵循的‘念’,在眾生世界被稱之為邪念,于是老夫便就成了邪修……”

  “你之所以會有茫然,只是因為你的心不清,念不明,道不可尋……你沒有足以支撐你修行的根源……于是你只會迷茫。”

  遠古強者之魂的聲音在楚天心底響起,這一番話,就如同是一柄匕首一般,插進了楚天的心口,使得楚天竟有些喘不過氣來!楚天想要反駁,但卻遲遲不知從何開口;想要運轉道魂之術將這遠古之魂再次鎮壓,但楚天卻仿佛感到自己的道魂之術難以運轉……

  “我……有念……”好半晌后,楚天駐足,在心中呢喃起來:“我的念,是自由……是不受人所掌控……是去蓬萊尋找我的爹娘……是保護肖瀟不受傷害……”

  “這不過是你想要變強大的一個借口罷了,因為你自覺弱小,所以你怯懦,于是你便在心中做夢,夢自己有朝一日能夠變得比任何人都強……但夢,總歸是夢,夢里你可以摧破九重天,但夢醒,你依舊是你,弱小的你!”遠古強者的聲音無情地回應著楚天。而這強者之言,更似是一柄無形的利劍一般,深深刺入自己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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