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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蛟龍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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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收網

  次日一早,當范大公子遇刺身亡的消息傳到梅雪別院時,風陽面色大變,他匆匆來到后院,卻沒找到徐甲,他也顧不得白天羽一夜勞頓,拍門將他叫起,將順風送來的便條摔到他面前,憤然質問:“這是怎么回事?徐甲呢?他怎么沒和你一起回來?”

  白天羽撿起便條看了看,不以為意地笑道:“消息來得好快!”

  “不是說過不傷人命嗎?”風陽怒道,“按計劃你們扮成黑白雙煞,只是要嚇一嚇范聚,再將范達的欠條,在和武師的纏斗中遺失掉就行!只要范家兄弟內訌,我就有辦法讓范家從此一蹶不振。”

  “我和信先生認為,你的計劃雖然可行,但還遠遠不夠。”白天羽得意地笑道,“所以臨時作了調整,讓范大公子死在黑白雙煞手里。有我們在暗中指路,再加上范家和慕容氏的勢力,官府很快就會追查到范二公子頭上,武師從黑白雙煞身上奪下的那張欠條,就是強有力的證據。范二公子一旦進了大牢,沒準就會畏罪自殺。范家若是從此絕后,我不相信范隆昌還能撐下去。”

  門外突然傳來慕容信的聲音,他的房間就在隔壁,自然聽到了這邊的動靜,慕容信冷笑道:“范二公子若不畏罪自殺,咱們也會想辦法幫他一把。只要范家兩個兒子因爭奪家產自相殘殺,死于非命,范家的信譽和名望從此就一落千丈,就算范隆昌不氣死,也決不可能再翻身了。”

  風陽向白天羽問道:“徐甲呢?他沒有阻止你?”

  白天羽笑了笑:“就算他武功高強,我要殺人,他就一定攔得住嗎?”

  風陽指著二人氣得說不出話來,丟下二人憤然而去。

  范家是中原名門,又是慕容氏姻親,范大公子遇刺在官府眼里是大事,自然不敢怠慢,立刻派出了最好的捕頭徹查。

  范府的眾武師已經確定了黑白雙煞的身份,捕快們也自然也知道在官服上掛了號的黑白雙煞兩人,死去的武師手上緊抓著的欠條碎片,拼出來并不難,范達其買兇弒兄的陰謀立刻大白于天下。

  范隆昌得知實情,氣得中風癱瘓,臥床不起。范達雖被官府暫時收監,但考慮到他是范家現在唯一的繼承人和慕容氏未來的姑爺,所以還沒怎么吃苦頭。不過就算是這樣,他也早已嚇得六神無主,精神恍惚。

  當風陽去獄中探望他時,實不敢相信面前這精神憔悴的邋遢男子,就是以前那養尊處優的范二公子。

  “救我!快救救我!”突然看到風陽,范達頓時來了精神,忙撲到柵欄前,像抓住救命稻草般對風陽急道,“快幫我向慕容宗主求救,我是照他的指點去做,才犯下如此重罪,他不能不管我!”

  風陽望著彷徨無依的范達,暗自嘆了口氣,悄聲道:“我會替你去求慕容宗主,不過在審問時你一定不能提到他,不然誰也救不了你。”

  “我知道我知道!我決不提與慕容宗主有關的任何事!”范達雖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绔,卻并不傻,知道供出慕容誠不僅救不了自己,反而會死得更快。

  怕風陽不盡心幫忙,他一咬牙,壓著嗓子小聲道:“封兄,只要你幫忙將我從這里弄出去,我愿用家傳至寶酬謝!”

  風陽皺眉道:“你放心,我會全力幫你。”

  范達見對方并不在意自己的酬謝,急道:“那可是先祖范蠡所著的《陶朱書》!乃先祖一生成就的總結,也是我輩經商之圭臬。咱們范家有今天的成就,就是得此經之助,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這可是先祖傳給我們的至寶。”

  風陽心中一動,聯想到魔教為對付范家付出的心血和代價,他隱約猜到白天羽此行的真正目的。

  風陽出門后徑直驅車來到一條偏僻小街,那里是豹子強最常出沒的所在。沒費多大工夫,風陽就在一個背風的角落找到了正在賭錢的豹子強。

  見到財神爺上門,豹子強丟下同伴笑著迎上來:“大哥又給小弟送錢來了?”

  風陽將一封信塞入少年手中:“立刻替我將這封信送到慕容世家。”

  “慕、慕容、世家?”豹子強頓時有些為難,慕容世家在江南這也還罷了,像慕容世家這樣的豪門望族,豹子強最為發怵。

  風陽笑道:“并不是讓你去江南,豫州城慕容氏的別院你知道吧?送到那里。”說罷從懷中掏出一張銀票,一撕兩半,將其中一半塞給豹子強:“這是一百兩通達錢莊的銀票,你先拿半張,回來后我給你另外一半。”

  豹子強眼光一亮,立刻點頭答應:“好!我馬上就走!”

  目送著豹子強離開后,風陽將剩下半張銀票交給了一個流浪兒,叮囑道:“等你們老大回來,就將這半張銀票交給他。”

  …………

  風陽回到梅雪別院,徐甲正在等他,“白天羽殺了范聚,也在你計劃之中嗎?”

  “那只是個意外。”

  “黑白雙煞滿手血腥也就罷了,范聚這種計劃中不必死的也殺死了,魔教行事乖張狠辣,可見一斑。”

  風陽沉默。

  “書生,我有點累了。”

  徐甲忽然望向一邊,風陽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才發現后院的山石下,尚有一個藍衣少女悄然而立。

  “瑛姑娘!”風陽有些意外,自從上次讓天美侍寢后,鄧瑛就沒有再搭理過他。

  不過風陽對此似乎并不在意,收拾了情緒,依舊用那種理所當然的口吻道:“天美要離開豫州去西域,你也護送她上路吧。”

  “我憑什么要聽你的?”少女的憤怒突然爆發,“你是我什么人?有什么資格吩咐我做這做那?就算你幫過家父,咱們也付了你銀子,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早已兩清!”風陽對鄧瑛的反應有些意外,一時無言以對。

  這時白天羽突然進來,在廊下對風陽道:“沉香樓的瑤玉姑娘差人來請,馬車就在門外。”

  這幾個月與范達混在一起,風陽早已成了各大青樓的常客,憑著他的博學多智和年少多金,很快就成了青樓姑娘眼中的佳公子,沉香樓的瑤玉就是其中之一,幾天不見就會差人來請。

  此刻白天羽已發覺場中氣氛有異,不等風陽回答便搶著道:“我這就回了她,就說你沒空。”

  “不,我這就去。”風陽不理會鄧瑛眼中的絕望和凄楚,行若無事地道。

  話音剛落,鄧瑛已狠狠一掌摑在他臉上,嘶聲罵道:“你去死吧!我永遠都不想再看見你!”

  說完捂著嘴轉身就跑,徐甲將方才的情形看在眼里,不由地指了指風陽,卻不知說什么才好,轉身追鄧瑛去了。

  風陽摸摸火辣辣的臉頰,面無表情地示意白天羽帶路。二人登上門外等候的馬車,馬車立刻轔轔而行。暖車中,白天羽打量著神情木然的風陽,嘴角不禁露出幸災樂禍的微笑。

  馬車停下來,風陽下車時已是滿面春風,對迎上來的老鴇爽朗大笑:“瑤玉姑娘在哪里?快讓她前來迎接本公子,今晚我要與她一醉方休!”

  第二天一早,當風陽回到梅雪別院,就見慕容信迎出來,將一封信遞給他:“鄧姑娘走了,徐甲也走了。你現在越來越像我們需要的人了。”

  風陽默默接過信看了看,淡然道:“備馬,我要在范家亂起來之前將天美姑娘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