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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蛟龍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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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刺殺

  第二天清晨,菩提院剛開門,范達就照著紙條上的信息來到大殿,花十兩銀子點了炷高香,負責接待的知客僧忙問:“施主所求何事?”

  “我想見常慧師父。”范達盡量已經讓自己的語氣顯得鎮定。

  知客僧有些意外:“常慧師父只是在本寺掛單的僧人,無甚名望。”

  “我只想見常慧師父。”范達堅持道。

  “好吧,你跟我來!”范達跟著他來到后院的禪房,知客僧指著一間破舊的禪房道,“范達師父就在這里,你直接去見他就是,小僧告退。”

  范達依言推門而入,就見一個衣衫破舊的老僧盤膝而坐,正數著念珠瞑目念經。事到臨頭,范達又有些猶豫了,面色幾番變化,突地想起昨晚大哥的嘴臉,一咬牙,便走了進去:“在下想求大師做一場法事。”

  “什么法事?”老僧停下了念經。

  “超度一個人去西方極樂世界。”范達的聲音已經冷了下來。

  “老衲做法事的要價很高,至少十文,還要預付一半。”老僧終于睜開了雙眼。

  范達知道對方說的十文是指十萬兩銀子。他默默將早已寫好的借據放到老和尚面前:“我沒有現錢,只有這張親手寫下的欠條。”

  “欠條?”老僧有些驚訝,“你難道不知老衲從不接受賒欠?”

  “我知道。”范達忙道,“不過大師看了欠條后或許會改變主意。”

  老僧將信將疑地拿起字據,待看清上面的印鑒和落款后,面色頓時有些不同:“原來是范二公子,難怪這么自信。不過就算是范氏的公子,也不能讓老衲壞了規矩。”

  “你是怕我無力償還?”范達從懷中掏出寫有兄長名字和行蹤的紙條,輕輕放到常慧大師面前,“請大師看看這目標后再作決定。”

  常慧拿起一看,眼中驚訝又多了幾分:“你要超度的是范大公子?他一死,你就是范家唯一的繼承人,難怪敢拿欠條來找老衲。”

  “只要你們別失手,我就是范家唯一的繼承人,不知道我這張欠條值不值十萬兩?”

  “值!當然值!這場法事老衲接了,三天內辦妥,你回去等消息吧。”

  范達舒了口氣,小聲叮囑道:“希望你們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另外,千萬不能泄漏我的身份。”

  “放心吧,咱們干這行,信譽比性命還重要。”常慧重新閉上了雙眼,范達見狀悄悄退了出去。

  待他一走,老和尚突然換了嘴臉,對門后討好地問道,“公子,老衲演得如何?”

  “很好!比我想象的要好!”門后悄然閃出面目陰鷙的白天羽,他將一張銀票遞給常慧,“立刻離開豫州,走得越遠越好!”

  “謝公子!”常慧兩眼放光,正要去接銀票,卻見對方指了指他的懷中。

  常慧恍然大悟,忙將懷中的欠條和紙條掏出來交給白天羽。

  初更時分,街頭清靜空曠,范聚從酒樓談完生意回來,馬車在離范府還有半條街就突然停了下來。

  范聚喝問隨行武師:“怎么回事?怎么停在這里?”

  話音剛落,就見車夫身子一軟,從車轅上倒在車上。跟著,兩個鬼魅一般身影,一黑一白,且都戴著和衣服同色的黑白鬼面。二人腳尖一點從屋檐上了下來,勢如雷霆,輕如羽毛。

  兩個武師一見之下頓時大驚失色,失聲高呼:“是黑白雙煞!公子快走!是刺客!”說罷,拔出刀來,一臉警戒地盯著黑白雙煞。

  白煞長劍出鞘,快步奔襲,一劍刺向兩個武師,黑煞卻不上去幫忙,他望著逃走的范大公子,嘴里露出一絲獰笑。

  兩個武師想去阻攔黑煞,卻騰不出空了,兩人以一敵二也不是白煞的對手,只得一邊與白煞糾纏,一邊怒吼,希望制造出動靜引出人來,兩人焦急中露出破綻,白煞長劍如蛇一絞,兩人手中鋼刀俱都飛了出去,其中一個武師趁白煞劍勢未收,忽然身子一矮,一招黑虎掏心便抓在白煞胸口,千鈞一發之際,白煞身體微微后仰,“嘶啦”一聲,武師身上抓著一把碎布碎紙。白煞的衣服被抓破,人卻完好無損,失手的武師一楞,還未回過神來,白煞已是不給兩人反應機會,左手以鞘作劍在兩人身上連點,“啪”“啪”兩聲,兩人跌倒在地上,兩人心底一寒,暗暗叫苦:我命休矣!

  白煞卻轉身棄了兩人,向黑煞和范大公子的方向追過去。

  而黑煞這邊也是身形連閃,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一個飛步抓住了逃跑的范聚,他一把扣住范聚的脖子,這時身后忽然傳來白煞驚怒地低喝:“住手!”

  黑煞嘴角冷冷一笑,像是沒聽到白煞的話,接著范聚就聽到了自己脖子折斷的聲音。

  “來人啊!快來人啊!大公子遇刺了!”兩個武師大叫著往范府大門奔去。

  在離范府大門不及十丈的街口,黑煞追上了兩個武師,一掌擊斃其中一人,他正要再度出掌時,范府大門打開,十幾個武師亂哄哄地沖了出來,他見勢不妙,迅速退去,和后面的白煞會和后,逃離了現場。。

  兩人隱在街角暗處,白煞隱怒道:“我們不是說好的,不傷人命嗎!”

  黑煞只是盯著對面撲在兒子身上痛哭的范隆昌,并沒有理會白煞。

  白煞又道:“我們的計劃只是嚇一嚇范聚,讓范家兄弟內訌!”

  黑煞突然取下面具,竟然是白天羽!他用面具在白煞胸口戳了戳,一字一句地道:“那只是你們的計劃。”說完便飄然而去。

  白煞取下面具,赫然便是徐甲,他盯著白天羽離去的身影,不發一語。

  魔教不愧是魔教,性情乖張暴戾,行事毒辣狠絕,可見一斑。

  武林世家慕容氏,豪門范氏,歷史久遠的魔教,神秘的天美,還有恐怖的天尊,徐甲皺眉,不禁暗暗擔憂,人力有窮盡,此次自己和書生這兩條小魚兒游走在這些張開血盆大口的大鱷身間,能否善了?

  為什么自己和風陽會與這輛必將駛向懸崖的車綁在了一起,做著令別人難受,自己也不痛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