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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以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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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興運尋脈傳

  看著溫德業的眼睛,沈致思索了片刻,他頷首道:“此事我應了。”

  見沈致答應,溫德業目光陡然明亮起來,他躬身一禮:“多謝道友圓我心愿。”因為太過激動,他的氣機一陣不穩,眼看就要消散。

  隨游云立刻打出一道靈光,沒入溫德業的體內。

  溫德業感受到體內重新浮現的生機,他面色變得紅潤起來,他道:“謝過隨前輩。”

  “不過是無源之水,要不了多久就消散了,你有什么事就趕緊安排吧。”隨游云揮手道。

  溫德業連連點頭,他取出一只袖囊交給沈致:“沈道友,緊要之物都在其中了,里面有一塊龜甲,你可以通過此物尋到我那位后輩。”

  接過袖囊,沈致沒有查看,直接收了,然后道:“還有什么事?”

  溫德業接著道:“我還有一些積蓄放在了明蘭道的府中,你前去自取便是。”

  周圍的賓客推杯換盞,熱鬧非凡,溫德業盯著看了一會,深深吸了幾口氣,悵然道:“道友還是帶我一程吧。”

  “好。”

  沈致朝其他人打了一聲招呼,足下泛起青色虹光,虹光將溫德業一卷,飛出了物華食坊。

  明蘭道位于東城,全是獨棟的居所,寧靜淡雅。

  一道虹光落在明蘭道的一間府邸中。

  光芒散去,里面現出兩道人影。

  沈致沒有感受到溫府中還有其他人,他道:“道友還是一直獨自居住?”

  “清凈慣了。”溫德業靜靜地看著自己居住了數十年的宅院。

  他指著院中的草木道:“有他們陪我,道堂里還有那多學子,也不孤獨。”

  雖然只是初春,而且今年特別寒冷,但院內的草木卻生長的很好,一棵棗樹甚至開著黃綠的花朵。

  “確實不錯。”

  久久無言。

  一陣微風吹過,棗樹上飄落下一朵鮮花,停在了白發之上。

  沈致轉身看去,溫德業雙目緊閉,已無了氣息。

  ……

  沈致把溫德業埋在了庭院之下。

  他走進屋內,取走了溫德業所藏的修行之物。

  手掌一翻,一片龜甲出現,邊上還有一塊玉簡,玉簡內記錄了溫德業那名后輩的事機。

  據給溫德業推算的那位修士所言,他的直系血脈如今只剩下一個孩童,位置在彩波城北向,大概在國都興運城附近,再為具體的內容,就算不出來了。

  不過那修士取了溫德業的血脈氣機,渡入了一片龜甲之中,只要在十里之內,都可以感應到那個孩童的位置。

  “興運城。”沈致口中喃喃道:“正好去游覽一番。”

  “對了,試試那個。”沈致盤腿坐下,瞇起了雙眼。

  他在運轉問玄之術,查探溫德業后輩的位置。

  許久后,他松開了緊皺的眉頭。

  問玄之術的結果與玉簡中所言相符,都在彩波城北向,興運城附近。

  因為他與這孩童沒有直接關系,故感應比較模糊,不過既然確認那修士所言非虛,到興運城后用龜甲便能尋到了。

  沈致稍稍把府邸清理了一下,關好門窗,便離開了明蘭道。

  到東華街時,宴會已經結束了,他沒再回物華食坊,而是徑直走進了詹氏服樓。

  服樓今日歇業,不過還是來了很多客人,都是飲宴上應邀而來的賓客,詹家兄妹正與他們交談,詹海瑤顯得格外熱情,她知道這是兄長在為她拓展人脈。

  見到沈致進來,二人連忙起身相迎。

  詹元青帶著沈致走上二樓,詢問道:“沈兄弟,剛剛可是出了什么事,怎么中途離開了?康順說你和溫師教一起走的?”

  沈致點頭道:“確是如此,因此現在過來告訴你們。”

  他看了站在一旁的詹康順,緩緩出聲道:“溫道友他,已然化道而去了。”

  “啊?”

  眾人大吃一驚。

  詹康順不解地撓了撓腦袋,問道:“沈叔叔,你說的是什么意思啊?溫老師怎么了?”

  詹凌虹走上前去,摸著詹康順的腦袋,輕聲道:“溫老師太老了,以后不能再教你了。”

  “那以后我還能看見溫老師嗎?”

  詹凌虹道:“溫老師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見不到了。”

  詹康順聞言沉默了一會,他突然開口道:“老師他,是不是死了?”

  詹凌虹輕輕點了點頭。

  “老師不是修士嗎?修士不是可以長生不老嗎,怎么也會死?”詹康順言語中帶著哭聲。

  沈致沉喝道:“修士也是人,也一樣有壽數,壽命到了,自然就會死,此乃天數,有什么好哭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別人可以哭,你不能!既然選擇了修道,就要有修道人的覺悟,道途上危難重重,親人老去,好友遭難,都是必經之事,看不淡生離死別,如何把持道心,如何渡過修道途中的種種劫難!”

  詹康順抽著鼻涕,嗚嗚道:“我都知道,老師也和我們講過,可是……可是我就是忍不住嘛。”他突然放聲大哭起來。

  詹凌虹抱緊了大聲哭泣的弟弟,她瞪了沈致一眼:“小弟才六歲,你那么大聲兇他干什么。”

  沈致無奈地聳了聳肩,不再說話。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詹康順的哭聲漸漸小了下去,最后變成了平靜的呼吸聲,他睡著了。

  詹海瑤把睡著的詹康順抱進了里屋。

  沈致這才開口道:“溫道友仙去前曾拜托我一件事,因此我也要去興運城一趟,正好凌虹也要去文籌學府上學,我想就與她同去,也好照應一下。”他看向詹凌虹。

  詹凌虹還在生氣,一把甩過了腦袋,看向其他地方。

  聞言,詹元青說道:“那太好了,凌虹第一次一個人出遠門,我正擔心呢,有沈兄弟你陪著,我就放心了。”

  “那便如此說定了。”沈致告辭道:“我還要去通知下山嵐道堂,就先走了。”

  溫德業這段時日其實已經沒有再去授課了,山嵐道堂也新招了一個師教,不過溫德業壽盡之事,還是要去告知一聲的。

  詹元青抱拳道:“沈兄弟自便,我就不送你了。”

  沈致一點頭,法力一轉,劃出一道遁光飛走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