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非常不是數學老師郭松齡。所以他說的話，殷雨絕大部分是聽得懂的。但是不包括這一句。
“不是。難道別的綜藝的制作人，不是把真人秀當成連續劇來拍嗎？”殷雨。
“呵。這里面的道道……”李非常一臉不屑，道：“想要把一出真人秀當成連續劇來拍，首先就要在劇本上下功夫。早些年那個誰就說過，這個國家頂級喜劇編劇并不會比常委會的人多。換到綜藝編劇這方面，也是同理。劇本之后是制作。剛剛你也說制作精良，你可知道這幾個字帶入到綜藝節目中，用字字萬金來形容都稍顯保守。很少有人會有此等眼光和魄力在此兩項中投入。與之相比，他們更喜歡在第三點上投入，那就是選角。”
“沒有能力做到前兩項就把第三項做精的話，效果應該也不會太差吧？”殷雨。
“天真啊。”李非常搖頭，道：“你以為那些人努力的方向是盡可能的拼湊合理的，能出效果的陣容搭配？哼！他們努力的方向是有錢的就找一堆頂流過來，沒錢的就找一堆鮮肉經濟公司贊助，回報就是讓他們公司的鮮肉成為綜藝MC。要么把錢都砸在選角上，要么就用選角賺錢……嘖。”
李非常雖然沒有明說，但是他話中隱含的，正是那句經典的：我不是針對誰，而是說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可如果弊端這么明顯，他們為什么不跟你抄作業呢？難道那些制作人都是傻嗶嗎？”殷雨。
“天價片酬的新聞你肯定知道吧？”李非常。
殷雨點頭。
“如果在其他行業，經銷商用明顯高于貨物等值的價格從供貨商那里收購貨物，通常都意味著什么？”李非常。
“吃回扣。損公肥私唄。”殷雨。
李非常攤了攤手。
“呃……”殷雨。
“所以說，咱們的觀眾多善良啊。這么明擺著的道理，卻偏偏不往這邊想。”李非常。
“可是批錢的人也是傻嗶嗎？”殷雨。
“要么也吃了回扣。要么拿了好處。要么就是能力不足被忽悠。太陽底下有新鮮事兒嗎？這其中還有一些商業運作潛規則啦，經紀公司和電視臺的博弈啦，新媒體的亂入啦，總之搞來搞去，就搞成了如今的鬼樣子。”李非常說到這里，也是非常的無奈。
“呼。昨晚在我家，柳筠黛也跟我說了一些八卦。但是遠遠沒有你講的透徹啊！”殷雨。
“哈？昨晚柳筠黛去你家了？！”李非常。
“你能不能有點大人樣子？！”殷雨翻著白眼。
李非常對于業內的情況看的透徹，而對于怎么剪好綜藝更是他的看家本事。
就這樣，兩人一個教，一個學，一夜過去了。
李非常和殷雨一起吃了早餐，殷雨去上課，李非常去工作。沒有什么很牛嗶的事情是輕描淡寫就能做到的。所有很牛嗶的事情都是很牛嗶人很努力做到的。
所謂，不瘋魔，不成活。
“哈，這才是我認識的那個殷雨嘛。”羅注看著殷雨糟糕的臉色，不禁感慨。
殷雨都不愿意搭理羅注。
“所以，你沒事兒吧？”歐子銘問。
殷雨看著歐子銘元氣滿滿的樣子，不禁感慨：“按說咱倆的狀態應該對調才對啊！”
歐子銘知道殷雨在開車，但是他沒有證據。
正在這時，有人在門口喊：“羅注同學，你出來一下！”
殷雨站了起來。
歐子銘一只手按住殷雨，道：“別沖動，他是紀律委員王文明。”
三人走到門口，歐子銘開口：“王委員，你找羅注有事兒？”
“子銘會長，你別誤會，我就是給齊主任跑腿的。”王文明。
殷雨和歐子銘的目光又轉向了羅注。眼神中帶著詢問，詢問他又整出啥事兒了。
“你們看我也沒用！我最近違反校規沒有被抓到啊！”羅注也是很蒙。
“咳咳。”王文明指責所在，嗓子眼沒法不癢。
“哦，我是說我最近沒有違反校規！”羅注倒也不是太傻。
“能透露一點嗎？也好讓羅注有個準備。”歐子銘。
“子銘會長，別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最近學校似乎裝了一些監控……”王文明點到為止。
羅注的臉色當時就變了變。
歐子銘對羅注說：“等會兒到齊主任那里，有什么錯誤就趕緊撂了。多說兩句人話，保證以后不會再犯什么的。”
“哼！歐子銘，這些事情還用你來教我？！如果只論怎么應付齊主任，在松江中學，找書苑 wwｗ.ｚhaｏshuyuan.coｍ我是爸爸！”羅注。
“這有什么好特么囂張的？！”歐子銘。
羅注很快就來到了齊偉光的辦公室，畢竟這是他即便閉著眼睛都不會走錯的地方。
“齊主任，羅注帶來了。”王文明。
“辛苦，你先回去吧。”齊偉光點了點頭。
齊偉光，這個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都是體育老師張偉的大哥、這個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都是松江中學的武力擔當、這個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都始終站在松江中學最陰暗面的男人，看起來其實是有些普通的。
個頭不算高，身板不算厚，面目更是連嚴肅都算不上。
“齊主任，我錯了！”羅注。
“呃……錯哪了？”齊偉光。
“能給點提示不？”羅注。
“呵，你這是怕擔心交代出我還沒有掌握的情況是吧？”齊偉光。
“齊主任英明！”羅注。
“最近你參加那個節目，也算是給咱們學校露臉了。坦白說，我也是沒有想到有一天你羅注能給學校增光。”齊偉光感慨。
“這都要感謝齊主任您平時的教導。”羅注憨厚的笑道。
“哈。”齊偉光笑，旋即話鋒一轉，道：“撂了吧。”
“呃……”羅注。
“嘖，算了，就是你昨天跳墻回學校的事兒。”齊偉光。
“那個，齊主任，抓人抓臟……”羅注。
齊偉光似乎早就知道羅注一定會這么說，就把辦公桌上面的電腦顯示器轉了過來。上面正在循環播放一個人從圍墻跳回學校的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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