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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夢一座城一畝田一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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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生活的情趣

  光頭大漢張喜峰真的很大,快到一米九的個頭,兩百多斤,此時站在一米七六的付成面前,故意微微彎著身子。

  “那個雪峰生鮮的老板據說是一個叫虎哥的,這個人有背景,孫少就是惹了他被送進去的。”

  “我怕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就沒再鬧下去。”

  坐在老板臺后面的付成聽完就生氣了。

  “小張,你長沒長腦子?能跟孫啟東斗的人會去開幾個菜店?別說他,就是劉建江,他就是再賣一輩子菜,敢在孫少面前咳嗽一聲嗎?”

  “打不過就說打不過,沒什么丟人的。”

  “我警告你,這是最后一次,下次再這樣忽悠我,別怪哥哥不講情面。”

  張喜峰羞恨難當,這特么肯定是有小人,在雪峰生鮮的事看來早就有人告訴了宋成。

  “是,大哥,北山后坡那幫小混混打群架都出名,我們真打不過。”

  “滾滾滾,趕緊的。”付成看到張喜峰這么大一個坨說出來這么慫的話,氣得差點沒跳起來。

  真尼瑪完犢子!

  “那我先回去了,哥,有事再給我打電話。”

  “回來!”

  付成拿出一捆錢扔到桌子上。

  “不然咋樣,回去給兄弟們買包煙吧。”

  “謝謝哥,謝謝。”

  張喜峰忙不迭拿了一萬塊錢走了。

  付成長吁了一口氣,在心里算計了一下,把手機拿了出來。

  “建江,是我,你那事可不是你說的那樣,雪峰生鮮背后的老板就是把孫啟東送進去的人,你這可讓我在兄弟面前沒法做人哪。”

  “不知道?建江,咱們這么多年的朋友了,你有事我能不伸手么,但你總要交個清楚點的底呀,你說這,哎,搞得我跟下面的小弟都不好解釋。”

  “別別,說那些就外道了,都是朋友還道什么歉。”

  “什么?五萬,不用不用,這多不好,好像哥們幫你忙好像圖錢似的,不用不用......”

  “算了算了,實在......”

  “那好,那就三萬吧,賞那幫小崽子去喝個茶算了。”

  放下電話的劉建江心里也在嘀咕,怎么可能?孫啟東不是惹了衛旗被送進去的么,跟雪峰生鮮這幫小孩有什么關系?

  背后老板?

  真要是他背后老板強大到能收拾了孫啟東,還會開生鮮超市?真特么能扯蛋!

  雖然他也不信這件事,可他知道付成,真要是沒本錢或者一點小本錢能鬧大的事,他是不會就這么簡單算了的,因為事情只要做得差不多自己最少能拿出來十萬,這個雙方心里都有數。

  也許老虎也怕生牤子,打不過人家也說不定。

  算了,花點小錢,打那個雪峰一巴掌也值,提醒提醒他做買賣也要守規矩,別TM總瞎搞。

  還真是,接下來的兩天雪峰生鮮都在關門,到了晚上又開始成車送菜,以前是一個店,現在三個店都在送菜。

  不開門,不賣,就是送。

  真尼瑪有錢燒的。

  劉建江拿這件事沒招,但他知道,是誰這么砸錢也砸不起,玩吧,我看你能玩出來什么花樣。

  下班,接兒子回家。

  劉建江三十多才有了孩子,他很珍愛自己的家庭,尤其不能讓崇拜自己的兒子失望,所以每一個細節他都很注重,以至于愛人對此頗有微詞。

  兒子現在上六年級,轉過年就小升初了,不過他并不不操心孩子學習的事,他媽媽就在教育局上班,是個教育工作者,在家庭分工上,這件事歸她管。

  到家敲門,媳婦一定在家,她現在在教育局就是掛職,等孩子升初之后再考慮上班的事,反正家里也不差她那點工資。

  媳婦給開了門又轉回屋里去了。

  他家的鞋柜上面是一個很方便的衣服掛,劉建江換鞋的時候,看到媳婦掛著的裙子下面好像有什么東西,紅色的。

  撩開一看,是一盒煙,軟中華,正好被裙子蓋住。

  劉建江不吸煙,家里也從來沒有煙,尤其孩子到了現在這個年齡,劉建江怕孩子的好奇心讓他染上不良習慣,所以他對這些細節很在意。

  “家里來人了?”劉建江拿起來香煙,邊往屋里走邊問。

  “來人?來什么人?沒有啊。”

  劉建江心里升起一股火,但他還是先壓了下去。

  “那這是怎么回事?”

  媳婦看著劉建江手里的香煙,愣了一下,隨后想起來了,就答道:“哦,今天換了兩個紗窗,可能是他們拉這的吧。”

  “紗窗有點臟了,我懶得刷,就換了。”

  “換紗窗的都這么有錢了,抽這么好的煙?”

  劉建江心里開始畫魂。

  “那我哪知道,許是別人送他們的也說不定。”

  媳婦沒理他,躺在沙發上繼續擺弄自己的手機。

  劉建江的媳婦是個爽快人,干什么都干脆利落,通常這樣的人線條多少都有點粗,面對精細的劉建江她常常表現出來不耐煩。

  這一次也一樣,她解釋的時候語氣中就帶出來了不耐煩。

  “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都換哪的紗窗了?”

  “廚房和陽臺的。”

  從語氣中可以聽出來,媳婦已經被問得不高興了。

  劉建江去廚房和陽臺看了看,果然,廚房換了兩個紗窗,陽臺三個。

  在屋里轉了一圈,劉建江掩飾著尷尬把煙扔進了垃圾桶,進了臥室換家居服。

  換完衣服的劉建江拉開了窗前的紗簾,想要給臥室的窗戶打開通通風,可他一拉紗簾的時候,看到了窗臺的角落里有一個打火機。

  都彭打火機。

  雖然劉建江不吸煙,但他還是認識這個打火機,付成就是用這種打火機。

  他記得很清楚,有一次喝酒付成跟他顯擺過,問他知道這個打火機多少錢,他說不知道。

  一萬二!

  你說你這輩子少了多少樂趣,連個打火機都沒用過。

  當時他媳婦也在,還拿了過去擺弄了一會,嘖嘖稱奇,一個打火機用得著這么貴么。

  當時付成開玩笑說,你們家里的就知道賣菜,一點不懂生活的情趣。

  我不是在使用它的功能,我是在消費它的文化。

  付成說他喜歡都彭這個牌子,說這個牌子有法國的浪漫氣息。說他的腰帶,皮鞋,錢夾都是都彭。

  劉建江壓制住心中的怒火,把打火機偷偷放到了自己的手包里。

  這一晚,他失眠了,他想了很多。

  而他的媳婦對自己不言不語一點沒在意,好像樂不得自己不說話。

  她不知道,在這個家里已經生出來一根看不見的絲,正密密結著一張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