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紅知道問也沒用，從兜里拿出來電話就撥了出去。
邢小虎的電話還是關機。
祁紅生氣了。
這是干嘛？故意躲著我么？
“你把李雪峰給我叫回來。”
宋平愣了一會，訥訥地問：“紅姐，雪峰哥在西區，趕回來要半個多小時。”
祁紅怎么聽不明白宋平的意思，這里是雪峰生鮮有限公司，不是你的衛旗集團，你這也不說啥事就讓一個在外面工作的馬上跑回來，這可不合適。
可她不管這些，眼睛一瞪：“我讓你現在打電話讓李雪峰回來，你聽到了沒有？”
“唔，那好吧。”宋平慢吞吞拿出來手機撥號，撥完號又在那嘟囔著確認了一遍，然后才打出去。
看到這一些，祁紅不知道自己要不要慶幸沒把宋平召到自己手下工作。
這孩子怎么跟反應遲鈍一樣，邢小虎怎么用得了這樣的人。
雪峰生鮮生意不錯，看得出來，來這里買菜的大多數都是生活條件比較好的市民，來這里買的就是個放心。
雖然蔬菜比市場上貴了差不多一倍，品類也不多，可能就是因為這樣，人們才會相信這里的蔬菜是純綠色的吧，畢竟現在量產的東西大多不靠譜。
祁紅看到凈菜區的黃瓜上面一個木牌上寫著，即買即食，走過去撿起一根，擦也沒擦就送到嘴里咬了一口。
當時祁紅第一感覺就是一個字，香。
這是真的香，有小時候吃過爺爺種的黃瓜的味道。
祁紅邊嚼邊拿著黃瓜看，看不出來跟市場上的黃瓜有什么區別呀，可是這個黃瓜吃起來就是有那種天然的味道。
“不錯吧，姑娘，我也是好多年沒吃過這么鮮的菜了。”這時候身邊一位大媽也在撿黃瓜。
“唔唔，是好吃，我只記得小時候才吃過這樣的黃瓜。”祁紅邊吃邊點頭。
“呵呵，好吃就吃，沒事的，這里的老板不計較，那邊還有水蘿卜，你也可以去嘗嘗，吃一點半點的沒事，不要錢，但是帶走就得花錢了。”
大媽穿著很體面，人看著也很有素質，面相和善。
“就是呀，你要是看哪些菜剩的少了，能不買就別買了，因為呀，這里的老板會把剩下的菜裝好，在關店之前放到外面，送給那些沒有條件買菜的人。”
剩菜送人，祁紅知道，李雪峰送了又不是一天，可是，顧客怎么會自覺意識這個情況？
“阿姨，你怎么知道？”祁紅跟著買菜的大媽問。
大媽回頭看了一眼祁紅，帶著點驚訝：“你這天天玩手機的年輕人不知道么？”
祁紅哪有時間天天擺弄手機，那都是無所事事小孩才做的事，玩手機？她倒是得有時間啊。
“阿姨，我不怎么擺弄手機。”
“哦——你這樣孩子還真不多見，那我就跟你說說，這可都是上了報紙的......”
祁紅猜大媽一定是空巢老人，因為她每樣菜都買很少一點，并且很愛聊天。
事情跟祁紅預料的差不多，傳播是從最早送菜開始的。
剩菜不賣，送人，這沒什么稀奇的。
可是雪峰生鮮幾乎一天一車那么送，送了不到一周就在寧古塔市傳開了，至少民愛區幾乎就沒有人不知道了。
甚至有好奇的，大老遠跑來就等著雪峰生鮮關門送菜。
雪峰生鮮送菜就是一人一袋，也許幾根黃瓜，也許兩小捆小白菜，或者幾個土豆。
年輕人或者還不留意，可是中年人、尤其老年人把菜拿回去一吃，馬上就發現了——
這是真的純綠色食品。
蔬菜上了化肥和沒上化肥的口感完全不一樣，簡簡單單就一根黃瓜，那種催生長大的黃瓜根本就沒有雪峰生鮮的這種味道。
當然有好信的，就在朋友圈里傳起來這件事，一時間雪峰生鮮銷售最快的就是水蘿卜和西紅柿，年輕人都把這些買回去當水果吃。
吃完了還曬圖。
有些事就是這樣，你也買西紅柿，一元一斤吧，你好意思曬圖么？我也買了，兩元一斤，我就曬圖，嗯，雪峰生鮮也就那么回事吧，今天買了二斤嘗嘗。
這些都沒什么稀奇的，祁紅就奇怪李雪峰他們是怎么做到下面這一點的。
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來雪峰生鮮買菜形成了這樣一個傳統，如果一樣蔬菜僅剩一點了，最好你就別買走了，因為老板會在關門前把這些菜打包放到門口，給那些買不起菜的人免費拿走。
這種你在店里吃點不用花錢和僅剩一點菜不要買走的事，都沒標明出來，但是來的人都不自覺的執行，隱隱就形成了雪峰生鮮的一種人文文化。
尤其吃點不用花錢這種事，沒幾個人好意思敞開肚皮一直吃，事實上根本沒幾個人會吃，祁紅吃是根本不拿這些當回事，宋平現在沒事還帶個小女孩去遠大喝咖啡呢，一樣還不是都算她的帳。
如果她是一個顧客來買菜，怎么好意思拿起來就吃。
拿走剩菜的未必就是買不起，可是祁紅就不得不服，就這一招，雪峰生鮮一下就把人抓得死死的。
這種無形中的小親近對買菜大媽的殺傷力太大了，尤其在不相往來相互冷漠的城市中。剛剛的好說話的大媽不就是。
這樣的事上報紙還真不奇怪。
這得花多少錢能有這樣的廣告效應啊，找書苑 www.zhaoshuyuaｎ．com問題是，就算你花了這些錢，你能做出來這樣的口碑么？
那么問題就來了，雪峰生鮮賺錢么？
祁紅看到急急趕回來的李雪峰第一句話就是問他這個問題。
“不賺錢啊，現在賺什么錢，離賺錢早著呢。”李雪峰讓店員給他拿了個西紅柿，稀里禿嚕吃了幾口。
“邢小虎想玩啥？”
“虎哥說，讓城市給農村還賬。”
“還賬？怎么回事？他人呢？”
“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你們就開連鎖？”祁紅真有點生氣了。
“是啊，不知道，菜都是農民伯伯清早送來的，我們只負責結賬，生鮮公司怎么運作他都告訴了宋平，我們跟著跑腿就行。”
祁紅又問宋平：“你們不賺錢這要投進去多少？”
她知道邢小虎并沒有太多錢。
“前期一百六十萬，隨后產生的利潤繼續往里投，大概到三百萬為止吧。”
“現在投了多少？”
“三個店都做起來，手里的錢怕是不夠了，前期資金只有六十萬。”
“那剩下的呢？”
宋平很奇怪的看著祁紅：“剩下的一百萬不是你給拿么？”
祁紅一愣：“什么？你說什么？”
“虎哥說，你肯定會找來，等你找來就跟你說，跟你借一百萬。”
祁紅都氣樂了，這都讓他算計到了。
“那我不給拿呢？”
“虎哥說，你要是真不給拿，就去找別人，找張德喜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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