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我所知,您絕對做過那種事……蔣軍和卜友,您還記得吧?”
卜朽抬首,盯著卞元卿的背影。
“嚯!她干嘛啊,在黑親媽啊!”楊琨組的一個女學員小聲跟旁邊人說道。
“當時您辜負了卜友和蔣軍的信任,把他們兩個的原創歌曲巧取豪奪了過去,給了某位當時歌壇大咖演唱,您以冷藏他們為威脅,打碎了兩個年輕人的夢想!因為您把詞曲作者署名都換掉的極其過分行為,以及對蔣軍的無理控訴,最終使他的母親受到極大的刺激,心臟病發作去世!也因此讓他患上了抑郁癥,不得已做出了自殺的極端選擇來控訴您!
這個事例告訴了我們,一個只為了個人利益卻辜負藝人信任的經紀人是多么的危險!”卞元卿瞪著眼睛,死死的盯著黎蕓,厲聲訓斥!
“那件事并不全都是我的錯,一定要計較的話,只能怪那個歌手看上了他們兩個的歌,我一人微言輕的剛入行的經紀人,只不過聽從了他的安排。”黎蕓深深的看著自己的女兒,那位歌手已經退出歌壇多年,以她今時的地位,并不需要太顧忌。而且當年那件事,她……
卞元卿眼皮顫動,嘴角勾起一抹荒唐而心碎的笑容,回頭看了眼同樣眼皮顫動著看自己的卜朽,回過頭去,看著黎蕓,道:“您剛剛演講時還說了,作為經紀人最重要的是藝人是否相信你;經紀人要有責任感,這樣才能得到藝人的信任;經紀人還要用心去呵護藝人!呵呵……作為經紀人,您應該明白,您的藝人會無條件相信您所說的話、所做的決定,所以!您應該明白自己所說的話、所做的決定比其他人的殺傷力更強!您錯就錯在并不懂得這一點,您的私欲!毀掉了一個家庭!毀掉了兩個年輕人的夢想!所以,您也當然該對這場悲劇負有責任。”
卞元卿的語氣從開始的輕柔,到中間的近乎咆哮,再到后面又變得輕柔,抑揚頓挫間,字字誅心!
黎蕓深深的看著她,喉嚨不自禁的蠕動。
“13年前經歷了那樣的事,卻到現在還在說些冠冕堂皇的話,還在炫耀自己的光輝事跡,呵呵……看來黎總監您現在還是跟剛入行時一樣,只是個新手而已。”
黎蕓紅著眼圈盯著卞元卿,下巴忍不住抽動。
而反觀卞元卿,并不比她媽好多少,同樣是眼圈泛紅,下巴不停地顫動,顯然在極力壓制心里的痛苦。
看著身體微微顫動的卞元卿后背,卜朽淺淺嘆了聲氣,她為自己插她媽媽刀的行為,并沒有讓他覺得有想象中的那般痛快。
在極度壓抑的氣氛中,這場大師課提前結束了。
卜朽跟抱著頭的卞元卿窩在墻角里蹲著。
“唉!我會不會還沒參加8進4的比賽,就要被媽媽以某種理由趕走啦,會被淘汰嗎?”她兩手撐著臉,兩眼無神。
“誰知道呢。”
卞元卿余光瞥了眼卜朽,眉頭微蹙,問:“如果我被淘汰了,崗崗會不會收留我呢?”
每個導師擁有一次搶人的權利,可以在別的導師淘汰的學員中搶奪一名學員,但在16進8的比賽中,四位導師很有默契的都沒使用,不知道8進4會不會使用。
“不會。”卜朽搖搖頭。
“真是冷血無情!”卞元卿翻了個白眼。
卜朽笑了下,看著她,問:“為什么那么做?我都在忍著呢!”
“就因為我覺得你在忍,感覺如果不那樣做,就會心里不舒服。”
“沒關系嗎?不在意你媽媽嗎?”
“唉……”卞元卿嘆了口氣,站起來就要走。
卜朽手拍在墻上,手臂擋住卞元卿的去路。
卞元卿扭身往另一邊邊走。
“啪!”
卜朽左手拍墻上,這次擋住了卞元卿左邊的去路,并且兩條手臂把她夾在中間。
“回答我,你真的沒關系嗎?”他眉頭緊皺。
卞元卿站直,眼瞼低垂,低聲道:“說實話我想說沒關系,但是做不到,雖然她很壞,讓我討厭,讓我不敢相信她竟然是我的媽媽,但她終究是我媽媽,我擔心她。”
她說著抬起眼皮看著卜朽,柔聲道:“但是如果我說出來,你會擔心我的,那是我更不想要的。我希望你不要顧忌我,對媽媽有話該說就要說,該追究的就要追究。”
卜朽點點頭,卞元卿嘴角扯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
黎蕓坐在化妝間里的椅子上,低著頭沉默。
楊琨經紀人輕輕敲了敲門,進來后,問:“總監,您還好吧?”
黎蕓回頭,深深的看著他,沉聲道:“你這是在向我提問嗎?”
“不、不是的、當然不是的,很抱歉。”楊琨經紀人急忙說道,鞠躬,佝僂著身子,小心翼翼的開門出去。
黎蕓一直盯著他的背影,直到門關上,一把將手里拿的演講稿摔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
……
卞元卿回到楊琨組所在的活動區域。
“她又有大事件了!”
“簡直了不得!”
“瞪大了眼睛,反抗頂嘴!”
“黎蕓導師完全下不來臺!”
“沒見過女兒這么拆媽媽臺的!”
學員們的竊竊私語,卻像是有意的傳進卞元卿的耳朵里。
“啊……這個卞元卿真是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當期收視率第二高,就夸了她兩下,竟然在背后捅我們一刀!作為不凡娛樂的一份子,這事我一定要追究!千萬不要攔著我,琨哥!”楊琨經紀人看著沉默了一下午的黎蕓,故意大聲說道,便對坐在他對面的楊琨擠了下眼。
結果一扭頭,便看到卞元卿走了進來。
“卞元卿!”楊琨經紀人大喊了聲,拍了下桌子,對她勾了勾手指。
“是。”卞元卿小跑著過去,就跟坐在不遠處的黎蕓對視上,卞元卿迅速低下眼瞼。
“卞元卿,你作為琨哥組的學員……”
楊琨經紀人正準備義正言辭的訓斥卞元卿一番,結果楊琨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卞元卿!再怎么心直口快,也要分時間和場合!”楊琨大聲道。
“心直口快?”經紀人咕噥。
“越是對待不公,就越要豎起批判的刀鋒!雖然你的發言,也是本著正義之道……”說到這里,楊琨扭頭看了眼黎蕓。
“正義之道?”經紀人歪著頭,瞪大眼睛。
“……那也應該分清時間和場合啊!卞元卿!你這目中無人的行為,我沒法再坐視不理了,以后不要再向聲樂老師以及其他老師討教了,直接來找我,我幫你培訓,知道了嗎?”楊琨手舞足蹈,唾沫橫飛。
經紀人一臉懵逼。
卞元卿也差不多,不過好在反應不錯,急忙應道:“是!”
楊琨看她點頭,轉身就走了。
卞元卿跟經紀人鞠了個躬,后者還有些恍惚,喃喃道:“好,你去吧。”
然后,她就跟在楊琨后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