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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墨田居小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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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四十四回

蘇杏的怒氣向來自產自銷,看著一桌子飯菜,再想想這些年他為自己做過的許多事,而自己從未給他做過什么,怒氣一下子散了。
郭景濤的背叛她尚能原諒,何況是柏少華?他為她做的事數不勝數。
與他結婚幾十年,她除了貌美如花和生孩子還有什么用?專業暖.床?就算是暖.床她也偷工減料經常不在家,所以他看上別人不奇怪。
況且對方是那樣的美,那樣的有錢、有才華……別問她怎么知道的,人家能做小艾伯的未婚妻絕非尋常人物。
總之,漫漫人生途中的寂寞,是非常難熬的。他能找到比她更合適的伴,也挺好。
蘇杏腦補完畢,剩下滿心的愧疚。
“你做的,多吃點。”她給他夾菜。
柏少華瞅她一眼,坦然接受,也給她夾了一塊肉,“在外邊吃苦頭了吧?”別小看這短短的幾秒鐘時間,這姑娘的腦子里估計已播完一出藍色生死戀了。
木事,讓她照劇本演下去,對他沒損失。
“差不多,最難受的是沒水洗澡。”特別是洗頭,幸虧她剪了短發,“我短發好看嗎?”她揪揪自己的短發。
“談不上好看,但精神,打架方便。”柏少華如實說,“我喜歡你留長發。”
蘇杏微撇嘴角,這男人真是一點甜言蜜語都懶得說。
“今晚有空在家吃飯嗎?我來做。”兩人的最后一頓晚餐。
“不用,你洗碗就好。”心領了。
“……”
畢竟老夫老妻了,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談著。沒有重逢的喜悅,沒有離別后的關心問候,沒有提各自在這兩個月里發生過的事。
天井里的夜曇花一如既往的青綠,它擁有最原始肥沃的土,有人定時定候給它澆水。在一年四季里,它經常悄不愣登地給主人家一個驚喜,花香四溢。
今天已是七月,它長了許多花苞,植株青綠,格外有生命力。
哪怕賞花的貓狗不在,主人家也經常離開,該它盛開便盛開,不管賞花的人在不在。
餐廳里,兩人吃過飯,蘇杏開始洗盤子。柏少華上樓了,他飯后習慣到書房瞧瞧。
搞定一切兩人便出門散步,沿著門口那條村路走下去。
松溪河里的污物被清除了,都是村民們自發做的保護措施。末日開始,喪尸橫行,讓大家有了進化的機會,昌叔進化以后就在村里指導大家拳腳功夫。
既可自保,又能出去打怪升級。人要與時俱進,否則會被淘汰的。
對于個別不愛出門的村民來說,從松溪河里爬上來的喪尸成了他們的精神食糧,是他們的日常消遣。
“它們有的升級了,讓大家小心點,別以為這是在玩。”看著站在橋上釣喪尸的幾個年輕人,蘇杏略擔心。
“他們都出去過,知道厲害。”柏少華懶懶地說。
適者生存,反正她和孩子們不在,昌叔又有村辦的人照看,其他人愛怎么玩怎么玩。村辦隨時更新外界的形勢,小彭經常在村里給大家科普新的預防措施。
做到這一步還被淘汰,那就是命,注定的。
夫妻倆在散步途中遇到一些人,有年輕的,也有年老的。有些老人無法進化,強求不得。
“少華,回來了?”恢復至五十多歲的朱大叔驚訝地看著柏少華身邊的年青女子,“這位是……”
“我是蘇蘇。”蘇杏好笑地看著對方,“朱大叔,您變年輕了。”
“哈哈哈,托你們的福,我和你老財叔經常跟老昌出去打獵,嗯,感覺還不錯。”朱大叔笑得合不攏嘴。
雖然景物不再,人還是過去那群人,不失為人生樂事。
只要人在,一切總會恢復的;要是人不在了,物是人非,空余惆悵。
別過熟人,兩人沿河邊走著。
人間劫難,云嶺村和外界一樣萬物枯萎。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除了昏鴉老被人打,其它的齊活了。
蓮湖小廣場邊,纏著那塊小提示牌的藤莖早已枯萎。
大概小染來過,枯藤被整齊地撥開一邊,沒有連根拔起,露出那塊涂鴉式的溫馨提示牌。
蓮湖里沒有蓮,也沒有魚,水質渾濁不堪。
“……在外邊人們都說我是伯爵夫人,沒給你帶來麻煩吧?”不用他問,蘇杏自己把遭遇說了一遍,“你在梅安是什么處境?伯爵城的城主不是唐卿和那個伯恩嗎?”
“是沒錯,但有人覺得擺我上臺更好看,畢竟我父親和大哥都有爵位,沾點光。”柏少華不慌不忙地解釋,“虛名而已,你大方承認,沒什么大不了的。”
哄老婆的習慣成為自然,一時改不了。
“被架上臺當靶子,你這叫安全?”蘇杏蹙眉。
柏少華微笑,“我和唐卿他們是跟老韓一樣的交情,我借他們的勢,他們借我的名,互惠互利。我要是當了靶子,老韓、老秦還有兒子小野能放過他們?”
誰身后沒有幾個靠山?他這廚子能翻身當城主是有原因的,蘇杏半信半疑。
“巫子莊現在什么情況?聽說兵力不足。”柏少華問她,情報科的人已經向他匯報了情況。
“無所謂,敵人來多少,我們的兵力就有多少……”
寧老先生逝世之前曾與兒子研究八卦陣圖的排列保護藏寶山,還給后世子孫指了一個風水寶地隱居。迄今兩千年,沒有寧家人的帶領,外人找不到巫莊入口。
但,那是遠遠不夠的,所以大家萬般期待先祖所畫的兩位貴人的到來。
婷玉的傀儡術越發成熟,凡是踏入她倆能力范圍的敵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都可成為她們的死士。
“……所以,讓少君他們重新跟回你吧。難為他們伴我多年,都悶壞了。”說起他們,蘇杏內心十分歉疚。
“那我換一批人給你。”
“不用了,真的。”蘇杏強調,“少華,我能自保。我戰斗力不行,逃跑的能力不比別人差。再說,不是還有婷玉嗎?”
婷玉不必再用假身份,蘇杏大方地在人前直呼她的真名。
“少君他們在我身邊缺乏鍛煉和實戰經驗,你暫時別讓他們做太危險的事,要給他們一個適應期……”蘇杏絮絮叨叨。
她本來與他們毫不相關,結果生生把這群人困在身邊耽誤了幾十年,希望他們現在離開還來得及。
說來奇怪,和平分手的氛圍十分友好,她并不難受。不夠愛?唉,一把年紀的人不說愛,只談合不合適。
聽著她的嘮叨聲,凝望她那烏黑的短發,柏少華的眸里露出一絲溫柔寵溺,伸手揉揉她那頭短發。
“跟在我身邊不好嗎?”他真心希望她留在身邊。
“不了,”蘇杏哂笑,擺擺手,“你喜歡我的身體,婷玉需要我的靈魂,這道題太難了。”
兩個都是她最親的人,只能從中挑出最需要她的那一個。
哧,柏少華輕笑,把她的腦袋按向自己低頭親了口。唉,她這人太實誠,老愛說些大實話讓他心情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