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閑下來，往往擺脫不了好吃懶惰的行為，特別是一些有了點小錢，家里有做生意的人。
閑下來，就會找地方消遣，打打麻將，串串門，逛逛街之類的，打發日子。
稍微有點見識與追求的，還可能會想去旅游。
像張云霞這種人，結婚后胖成球，肯定不是去旅游造成的，定然是在家里閑著，然后打麻將好吃懶惰造成的。
劉芒出身于鄉下，連老家都有麻將了，鎮上定然也少不了麻將館。
吃完飯后，劉芒讓小逗比開著魯父的小電車，去鎮上打探麻將館，他卻與徐武聊天。
從與張天強對話來看，徐武雖然了解不多，不過一些零碎的訊息，多多少少還是知道一些的。
“說吧！把你知道關于張云霞的事情，全部告訴我。”劉芒凝眉注目看著徐武。
死者張云霞。
死因：海鮮過敏致死。
死亡原因不詳。
死者的人際關系，是否有仇家不詳。
在目前這種情況下，想要了解張云霞，從張天強這里下手已經不可能了，只能詢問跟張云霞談過戀愛的徐武。
可徐武是在高中的時候，與張云霞談的戀愛，如今兩人都是三十多歲的人了，事情過去了十幾年，往昔的點點滴滴，饒是徐武也記不清。
只知道，當年的張云霞，縱然性格有些霸道驕蠻，可身材卻是很好，并沒有染上好吃懶惰的行為。
可時過境遷，是人都會變得，徐武也不敢肯定，張云霞是不是變了。
畢竟過去了十幾年，人的思想是會隨著時間與生活而改變。
“我記憶中的張云霞，雖然有些不喜歡勞作，性格有些霸道驕作，可卻不是一個品性敗壞的人。”徐武沉聲道。
沒有人，愿意去抹黑自己的初戀。
初戀是美好的。
是悸動的，是內心深處萌生的第一段情愫。
在徐武內心深處，他很珍惜這份初戀的感情。
不然，也不會因為張云霞去世了，而找到劉芒幫忙調查案子。
“哎！”
其實劉芒一直很排斥一句話：窮山惡水出刁民。
但是這句話，有時候卻是很好的詮釋。
山里面跟鎮上接受的教育不高，有些人，就算是成家立業了，思想上也是沒有成熟，每天都過著吊兒郎當的生活。
不知奮斗努力，不懂為未來考慮，不識知識的力量。
特別是一些全職的閑人，沒事干就去打麻將，消遣度日，荒廢人生。
半個小時后，小逗比回來了，臉色有些不好看的說道：“大哥，鎮上有三家麻將館，還有臺球館……不過，被查封了，目前正在整改。”
“原因！”被查封肯定有緣故，劉芒心里猜測，莫不是跟張云霞有關。
“涉嫌賭博，非法經營，消防不過關，沒有注冊工商執照。”小逗比一口氣說完。
鎮上的監督，比之市區不及，故此有些私人開的麻將館，無證經營，一旦被查到，當然要查封，甚至還要罰款。
“人呢？”劉芒蹙眉道。
“行政拘留，罰款！現在還關押在派出所，據說可能要判刑。”小逗比苦笑道。
張云霞一死，警察查到她死前的前一天，還在麻將館內打麻將，就去麻將館調查線索。
這一查，發現麻將館是非法經營，沒有證件，還涉嫌了賭博，雖然只是二十塊錢一局，可違法就是違法，自然被抓了。
對于違法的事情，是決不姑息的。
于是，鎮上掀起了一陣嚴查風波，勢必要把鎮上的違法經營商鋪，全部整頓或者查封，直至合法為止。
“就算找到老板，估計也沒什么用。”
人被抓去派出所了，該問的，警察都問出來。
從目前來看，被抓去派出所的麻將館老板，估摸著也不知道情況。
不然肯定會交代出一些事情，警察也能順著線索，鎖定犯罪嫌疑人，可目前沒有，就說明麻將館老板，也只是負責收錢而已。
對于張云霞的事情，知曉并不多。
“你去找幾個村民或者商家老板問問，誰是張云霞的麻將友，我們去訪問他們。”劉芒低沉道。
“我也去吧！”徐武開口道。
劉芒沒有收他的錢，卻還幫他的忙。
說實話徐武心里很感動，所以看到小逗比要去忙，心想自己閑著也是閑著，何不幫一下劉芒，一起調查這個案子。
“算了。”
劉芒搖搖頭道：“這種事你雖然可以幫忙，但是，如果真有兇手，我怕你去詢問，會打草驚蛇，還是讓我的人去好了，你若是閑著無聊，就先回家吧！我這邊若是有線索，會告訴你的。”
作為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民，眼下已經是開春了。
徐武應該很忙碌才對，家里要種稻谷，還要耕地做其他的農作物。
不然，到了年底他吃什么！
拿什么去還錢，給自己的孩子讀書。
“那我……”
徐武一想到家里的農田，還有妻子正在耕地，心里就有些難過
“你先回去吧，放心，我竟然答應幫你，定然會竭盡全力。”劉芒拍了拍徐武的肩膀，笑道：“你不是我們這個領域的人，就算留下來，也不見得能幫我們多少，你知道的已經告訴我們了，回去吧！”
徐武是個老實人，雖然這輩子沒多大的成就，可劉芒卻覺得，他的人品遠勝一些有成就的人。
“謝謝你！劉先生。”
徐武也不是那種矯情的人，甚至家里還有農務要勞作，耽誤不得，劉芒竟然讓他回去，他當然耽擱不得。
告別劉芒后，徐武就在馬路邊攔上一輛返回家鄉的大巴車。
過了三個小時，天快黑了，小逗比氣喘吁吁的回來，把電車停下來后，穿著粗氣道：“大哥，不負所望，終于找到兩個人了。”
嗯！
能找到三個小時內，找到兩個人，已經很不錯了，坐在大廳內喝茶的劉芒，頓時倒了一杯茶給小逗比：“坐下來說。”
張嘴就一杯茶喝進去，小逗比長吁口氣道：“自從張云霞出事后，附近的麻將館被關閉，去打麻將的人也少了，一些麻將友看到老板都被抓罰款了，紛紛噤若寒蟬，不敢在打麻將，生怕連累自己。”
“所以很多人，都不敢在打了，就算打，也是在家里隨便問問，不敢去麻將館內賭錢。我找了很多人，才打聽到跟張云霞經常湊一桌的麻將友。”
一口氣說完，小逗比才坐下來。
“不過這兩個人，現在也是驚弓之鳥，警察找到她們詢問，至今被嚇得一見到有人詢問張云霞的事情，就恐慌不已。”他繼續說道。
“好了！”
驚弓之鳥也罷，不管怎么樣，這兩個人一定要接觸。
“今晚就住在這里，明天我們再去她們。”劉芒低沉道：“晚上我們出去逛逛，鎮上的夜景也是挺美的。”
一個禮拜前，劉芒送魯慧一家人回來，晚上出去逛過，知道鎮上的夜景還算可以，幾乎跟市區一樣，路邊會擺起燒烤攤。
擺上幾個桌子還有凳子，鎮上的村民，就會聚集在燒烤攤前吃東西，聊人生。
說起來，小逗比還真的沒有欣賞過鎮上的夜景。
“晚上別出去了。”
魯父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前，似乎聽到了劉芒跟小逗比的對話，朝著大廳走進去：“打從張云霞去世后，尸體沒有下葬，一直擺在自家一樓商鋪，晚上也開著門，靈堂亮著，燃燒著白燈籠，白蠟燭看起來格外滲人。”
一到晚上，鎮上很多商鋪都關門了，就張天強家的商鋪，還點燃著靈堂……
鎮上的市集的熱鬧繁華階段，也就那么大，碰巧張天強家就在鎮上市集最繁華的地段。
一天到晚，靈堂都亮著，往常夜晚出來擺攤做燒烤的老板，哪里還敢出來。
就算燒烤攤老板敢出來，鎮上的村民，也不敢出來了。
一看到張云霞的靈堂，還有冰凍著她尸體的冰柜，還有遺照，還不得被嚇得半死，直接魂飛魄散。
特別是，今天就是頭七了。
鄉下人迷信，對生死極為避諱，特別是有人死了，尸體還不下葬，誰敢在死者邊上百米之內擺攤。
太晦氣了。
不僅是商鋪感到晦氣，就連去買東西的村民，也覺得衰。
劉芒出自于農村，爺爺就是老法師出身，對于村人懼怕生死的事情，極為了解。
“這樣說來，我們更要去了。”
別人怕的事情，劉芒不一定怕，因為他知道晦不晦氣，就看個人怎么看。
人之一生，從生下來，就要面對死亡。
所以怕，無事于補。
“啊！”
魯父頓時被劉芒這話給嚇了一跳：“小劉，你這是要做什么！今天可是頭七。”
人一遇到生死的事情，就特別顯的很茫然愚昧。
魯父也不例外。
“叔叔，你爺爺就是老法師，給死人做法事，超度做了一輩子，你覺得，我會懼怕死人嗎？”
小的時候，爺爺就有意向想要把他培養成繼承人。
可惜了，劉芒對于村里老法師這個行業不感興趣，但是不代表他對于這個“白飯”這個行業，不了解。
人死了，就是死了，沒有什么忌諱不忌諱。
不然，殯儀館給死人化妝的入殮師，還不得倒霉要死，連家人都被克死。
還有那些，但凡牽扯到復雜案情的命案，動輒就要給尸體做尸檢，如果倒霉晦氣，法醫早就被倒霉死了。
誰還會從事這個行業。
“人跟動物其實沒多大區別，死了就是死了，不會鬧鬼之類的，你以為擺在靈堂不下葬，就會嚇死人嗎？”
“不會，大家只會覺得你很可憐。”
過去了那么多天，按照人之常情，人死了應該入土為安，可張云霞卻被自己的父親，因為要爭奪孫子的撫養權，所以才遲遲不下葬。
目的就是利用張云霞的尸體，來對抗姚謹，從而引起世人的警覺，讓世人為他說話。
可是，張天強卻不知道，他這樣做不但博不得世人的同情，反而引起了厭惡。
“可是……”
劉芒的爺爺，魯父也自然知曉。
過年的時候，就在劉芒家里，曾跟劉芒的爺爺，聊過給死人做法事的事情。
其實得知劉芒的爺爺，主要在老家，給十里八鄉的村民做法事時，他也是懵逼了，無法現象，劉芒會有這樣一個爺爺。
“沒什么可是的。”
劉芒輕輕搖頭：“張天強如果遲遲不把張云霞下葬，這樣放在家里的靈堂上，過不了多久，肯定會引起鎮上村民的集體反感，到時候鬧到相關部門哪里去，肯定會下發強制手段，讓張天強把尸體安葬。”
這里是鎮上，擺著一具尸體在家里的靈堂，哪怕被冰柜凍著，可是……
有傷風化，影響惡劣。
“罷了，你自己小心點。”
勸不住劉芒，魯父也不想再多說：“晚上的時候，張云霞的母親，可能會在靈堂前哭泣，你可別嚇到了。”
“哭就哭吧！”
不知為何，劉芒聽到這話，卻沒有生出半點同情心。
按理說，死了女兒，母親在靈堂的遺體前哭泣，聽之應該令人同情痛心才是，可到了張云霞這里，他卻絲毫沒有這種感覺。
吃了晚飯，由于現在剛入春，還是初春，天氣還是偏冷的，找書苑www.zhaoshuyｕan.com天黑得也早，劉芒跟小逗比出門時，天空烏黑一片。
像遠方市集方向眺望，只能看到一棟棟樓亮起了燈光，在黑夜中，顯得有些人氣。
打著電筒，劉芒跟小逗比就徑直步行往市集方向走去。
上次劉芒來這里時，晚上還是熱鬧鬧得，可現在……
鎮上市集最繁華的地段，冷清如山村野地，一點人氣也沒有，連個燒烤攤都看不到。
不過距離張天強家，稍微遠一點的地方，有些餐館跟燒烤攤，卻亮著燈營業著。
只是最繁華的地段，因為張云霞去世的原因，徹底冷清了。
凄涼的哭泣聲，從靈堂內傳出來，聽起來格外的滲人。
劉芒跟小逗比從遠處走出來，聞聽此聲，眉頭漸漸豎起來。
這哭聲，也太凄涼與滲人了，不說嚇到要出來逛夜市的人，就是他左右兩邊的鄰居，估摸著都會被嚇得半死。
小逗比也被哭聲嚇得雞皮疙瘩，混身起了一層冷汗：“大哥，我們還是回去吧！太嚇人了，就好像是晚上路過一座新墳似的，心里七上八下。”
這種害怕的感覺，劉芒小的時候也有過。
不過隨著年齡的增長，加上小時候見過爺爺做法事，對于這種緬懷親人去世的傷感畫面，哪怕哭的很凄涼，他心里其實一點懼意也沒有。
再次走到靈堂前，劉芒發現張天強已經不在了，只有一個老婦女，坐在門口的椅子上哭泣。
哭聲很凄慘，令人聽了心碎而雞皮疙瘩。
“阿姨，你這樣做，有意思嗎！”劉芒站在老婦女面前，心里不禁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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