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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直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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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千四百七十九 紀錄片(中)

最新網址:    “我叫蔣仲慶,是蓬溪鄉鄉醫院介入科主任。”屏幕前干瘦的人影緩緩說道。

    蔣主任的濃厚的川音傳了出來,鄭仁覺得鼻子有點酸。

    著大半年來,和蔣主任聯系的不多,他幾次邀請鄭仁去聚一下,鄭仁都以諾獎項目太忙給推辭了。

    鄭仁無法想象自己再次踏上那片熱土后的事情,他擔心自己會哭的很難看。

    伊人像是覺察到了鄭仁的情緒波動,白皙的手輕輕拍了拍鄭仁的手,示意安慰。

    蔣主任更瘦了,但精神頭看著很好。

    “說起鄭老板……你們該不會也是來質疑的吧。我說鄭老板在我這里披著鉛衣做了三天三夜的手術,好多人都不信,瓜娃子哦。”

    “哦,是這樣啊,那重新開始錄制,之前的都剪掉哈。”

    “我叫蔣仲慶,是蓬溪鄉鄉醫院介入科主任。第一次見到鄭老板是抗震救災的時候。兩個穿著軍裝的年輕人來蓬溪鄉報道,說是支援來的。”

    “當時看他們的樣子,我以為是哪家醫科大學的學生呢。這是第一時間得到消息,直接進來了。跟你講,得到消息稍晚一點、來的稍遲一點的人都被攔在外面。”

    “開始我也沒琢磨他們能做什么,能當個助手就可以了,可鄭老板上臺做了一臺手術,我就看傻了。”

    “骨盆骨折介入栓塞術……你以為簡單?我剛當大夫的時候,重度骨盆骨折的患者就是用止血藥、輸血,靠后腹膜大血腫的壓力讓血管自行閉合。說不好聽的,是死是活就是看命好不好。”

    “別胡說,這種手術誰敢做。打開了,血就噴出來了,外科沒人敢開。后來有了介入手術,算是有了一種行之有效的方式進行治療。”

    “我是循環介入的醫生,平時不做這種手術。那時候趕鴨子上架,這面就我一個人能做,不做也不行。”

    “我啊,做一臺至少要4-5個小時。”

    “不是我水平差,我老蔣在這一片水平是相當高的,不信你找人擺一擺嘛。”

    “不說這個,不說這個。鄭老板來之前我心都急碎了,一天24小時不下臺,也就能做5-6個患者。那時候前線已經有大型設備上去了,重傷員源源不斷的送下來,外面堆滿了患者。干著急也沒轍,誰都不是神仙,哪個能把患者都搶救過來嘛。”

    “不行就轉診,全國各地來的救護車把人送到蓉城的各家醫院。我以為我們這兒也就是個前哨站,就我這水平能做幾臺手術就是幾臺手術,能給后面減輕點壓力就減輕點壓力。一直到鄭老板來……”

    說起鄭仁,蔣主任干瘦的臉上洋溢著一股子的笑容。他撓了撓頭,嘆了口,“別說那幫瓜娃子不信,我最開始看手術的時候都不信,鄭老板的手術做的那叫一個快!”

    “都說了跟我的水平沒關系,怎么就不信呢,我很厲害的!”

    “后來鵬城的穆教授也來支援了,那可是全國介入頂尖的人物。穆教授做一臺手術,要2個小時左右。我這里只有兩個術間,鄭老板自己一個術間,穆教授和鄭老板的助手云哥兒一個術間。”

    “云哥兒?他比我小十幾歲呢,我愿意叫云哥兒,你咬我噻!”

    “剛剛那段掐掉別播。”

    記錄片的“事故”頻發,但后期剪輯的時候并沒有把這些掐掉別播的片段給剪下去,更顯得真實。

    “三天三夜,鄭老板披著鉛衣在手術室里站了三天三夜。連口水都很少喝,吃飯……我家婆娘做好了送過來,有余震么,摔了個跟頭。不說這個,反正鄭老板說沒時間吃。后來我差點跪下求他,這才吃了口飯。”

    “鄭老板是鐵打的,這還用說?一會讓你們披上鉛衣試一試。能站兩三個小時就得叫苦,就別說還要頂著放射線做手術了。”

    “不說你們,我著身體看著還不錯吧。自從鄭老板來了之后,我就不上手術了,專門負責接送患者。不做手術,我熬了兩天多,直接就梗了。”

    “心梗,真是瓜娃子,腦殼有包。”

    “那時候剛要送患者走,鄭老板忽然跟我說讓我別動。我還琢磨是他低血糖不行了呢,誰知道是我自己梗了。躺在手術臺上,拉了個心電,墓碑線!”

    “沒啥好解釋的,回去自己查書。當時我躺在手術臺上,差點就哭了。你說說我這沒干什么活,還光添麻煩。這人吶,老了就是老了。”

    “后來鄭老板給我取出冠脈血栓,我就被送到病房躺著去了。”

    “什么?這面?這面有鄭老板在,當時靠近地震災區有7個轉運基地,咱們蓬溪鄉是往蓉城送骨盆骨折患者最少的一個,基本都就地把手術做了。”

    “后來前線轉運的患者少了,鄭老板也就走了。干了三天三夜,就喝了點水,吃了半頓飯。吃飯的時候我看鄭老板都要睡著了,心疼也沒辦法,外面堆的傷員太多。”

    “我后來去蓉城開會,聽說鄭老板直接去了省院,在那面做截肢手術。對了,后來鄭老板建了一個基金,截肢的傷員安裝的義肢很多都是他買的。”

    “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不知道,自從我去了病房,就再也沒見到鄭老板。抗震救災結束后我聯系過他兩次,說是正在忙著諾獎項目。”

    蔣主任的表情略有點遺憾,不過他很快的就開心起來,“咱這面災后重建完事兒,鄭老板也拿到諾獎了,我們肯定要聚一下的。這事兒和鄭老板說好了,早就說好了。”

    話語聲漸漸變得細不可聞,蔣主任的臉龐開始模糊,但卻沒有像是從周春勇的采訪切換到蔣主任的時候那樣。

    幾個黑白的畫面出現在屏幕中,是孫澤麗當時奔赴抗震救災第一線的時候錄制的畫面。

    山崩地裂,漫天彤云。

    凍雨和堰塞湖,一行遠去的身影,漸漸變成了手術臺上正在做手術的畫面。

    【那時,鄭仁鄭醫生背負著諾獎項目,但卻在第一時間義無反顧的沖上前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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