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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直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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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九百五十六 繞了1大圈

    “剛才羅主任和老板說過了。”蘇云鄙夷的說到。

    林淵卻像是沒聽到蘇云的話一樣,揚著頭,馬尾甩著,“嗜酸性粒細胞性胃腸炎是一種原因不明的疾病,其特征為胃腸道有彌漫或局限性嗜酸粒細胞浸潤,常同時伴有周圍血的嗜酸粒細胞增多癥。”

    “沒讓你背書,病史都沒問,你哪來的自信說這些有的沒的。”蘇云鄙夷的說到。

    “患者的癥狀很典型。”林淵信心十足。

    羅主任笑了笑,道:“我最開始也懷疑是嗜酸性粒細胞腸炎,不過要找到大量嗜酸性粒細胞,還要等胃腸鏡的檢驗結果。”

    “我去做!”林淵又一次自告奮勇的說到。

    “先不慌,我問問患者病史的。”鄭仁坐在羅主任身邊的椅子上,很平淡的說到。

    他腦子里在想著無數類似的病例、診斷。

    只是現在想這些東西,只能當做是一種訓練。在沒有詢問病史之前,幾乎是沒有意義的。

    很快,羅主任把患者家屬叫了進來。

    這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農民,一臉茫然、謹慎。

    當他走進羅主任的辦公室,小心翼翼的站在一個角落里,不敢碰到周圍任何一件東西。

    他生怕羅主任嫌棄。

    來到912能住上院,都已經燒了高香,就別提其他事兒了。

    “您是患者的愛人吧。”鄭仁笑呵呵的問到。

    “嗯嗯。”他老實巴交的點著頭,不敢多說一句話。

    “別這么拘束。”鄭仁站起來,拎著椅子放到患者家屬身邊,“您坐著說。”

    呃……患者家屬有些猶豫,他四周張望,看屋子里每一個人的表情。

    沒有看見厭惡與鄙視,最后在羅主任的勸慰下,他很小心的坐了椅子的一個角。

    鄭仁都怕他一屁股坐到地上去。

    不過他沒再勸患者家屬,太過于客氣,對患者家屬來講本身也是一種壓力。

    “您愛人腹瀉多久了?”鄭仁直接問到。

    “四五年了,總也不好。”

    “去哪看過,吃什么藥了么?”

    “俺們那面的醫院都看了,腸蟲清、吡哌酸什么的都吃過,還有好多俺不知道的藥。”

    “吃完藥后呢?有效果么?”鄭仁繼續問到。

    “有時候有,有時候沒有。”

    “最近怎么樣?”

    “最近越來越重了,拉肚子拉的人都起不來床。從前下地干活啥的都沒事,就是拉肚子唄,誰不拉。”患者家屬愁苦的說到:“可是兩三個月前就越來越重。”

    鄭仁怔了一下,他有些疑惑。進行性加重的腹瀉?這可不多見。

    “平時喜歡吃什么?”羅主任問到。

    之前在門診,外面排了無數的患者,詢問病史也不可能那么詳細。

    羅主任只是憑借多年豐富的臨床經驗來判斷,患者可能有問題,看了化驗單、簡單詢問了幾句后就收入院準備進一步檢查。

    這在某種程度上屬于疑難雜癥,要進一步詳細詢問病史才能做判斷。

    “豬肉燉粉條子。”患者家屬老實巴交的說到。

    絳蟲?不會的,絳蟲很少、絕少會誘發腹瀉。這種概率,甚至要比豬肉絳蟲寄生在腦子里,誘發神經系統疾病還要少見。

    鄭仁和羅主任從家族史到既往史再到個人史,詢問的那叫一個詳細。

    半個小時后,羅主任和鄭仁都不問了。

    所有能問的都問過,沒什么問題。

    患者就是一個很普通的鄉下女病人,平時干農活,農閑的時候貓冬打麻將之類的。

    最近腹瀉嚴重,是在打了一場麻將之后的事兒。打麻將和腹瀉,可完全聯系不上。

    “鄭老板,有思路么?”羅主任問到。

    鄭仁搖了搖頭,道:“去看眼患者吧。”

    這是最后的底牌了,說不上只能靠著大豬蹄子的系統面板來做診斷。

    自己看不明白,是自己的事兒,總不能耽擱了患者診治。

    至于羅主任的初步診斷,鄭仁只是有所懷疑,卻并不認為嗜酸粒細胞性腸炎的可能性很大。

    “嗯。”羅主任道:“患者現在狀態不是很好,我在門診的時候看了一眼,估計有離子紊亂,伴有輕微的呼吸困難。”

    “腸鏡回來了么?”鄭仁忽然問到。

    “應該回來了,看一眼影像,再去看患者。”羅主任剛要動,蘇云便麻利的拿起鼠標,開始尋找患者的影像資料。

    一般情況下胃腸鏡的報告單上,會有兩到三張比較典型的影像圖片。但這個患者羅主任打過招呼,所以上傳的是全腸道的影像。

    蘇云把影像點開,眾人像是看電影一樣圍在電腦旁專注的看著。

    五分鐘后,鏡像過程結束。

    “不是嗜酸性粒細胞腸炎。”鄭仁道,“沒看見有肉芽腫。”

    林淵也嘆了口氣,真的不是。

    本來心里確定肯定是嗜酸性粒細胞腸炎,可一旦被否定,她心里面空落落的有點難受。

    患者的愛人小心的坐在椅子上,見診斷被否定,嘆了口氣,道:“大夫,還能治么?”

    “嗯?”

    “要是不行,俺們就回去了。”他沮喪的說到:“想吃點啥吃點啥,想喝點啥喝點啥。俺們兩口子好久都沒坐一起喝酒了,自從得了這個怪病之后就沒有過。”

    鄭仁有些黯然。

    去看一眼吧,看看大豬蹄子怎么說。

    “能喝多少?”蘇云問到。

    “夏天能喝一斤,冬天能喝半斤。”說起喝酒,男人的臉上漸漸有了點光澤。

    “嗯?”鄭仁感覺有問題,馬上問到:“怎么差了這么多?”

    “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夏天有下酒菜啊!地里面抓的田螺,用辣子炒炒吃,可下酒了!”男人垂頭喪氣的說到。

    詢問病史,就這點最煩人。

    患者可不會把醫生需要的所有事情一次性的都說出來。

    不過這也很好理解,生活中無數瑣碎的事情,沒人知道到底有什么和疾病相關。

    要是都說,三天三夜都說不完。

    鄭仁聽患者家屬這么說,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你們平時愿意吃田螺?”

    “嗯吶,那玩意到處都是,我老婆炒的田螺可好吃了。我倆喝一晚上酒,能吃一小盆。”

    羅主任一樣也發現了問題所在!

    寄生蟲,答案從最開始,經過一圈的折騰,又回到了原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