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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直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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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九百一十七 妙人

    和老潘主任兩口子一同來到酒店,老主任一直對不能喝酒耿耿于懷。

    不過這倆貨能回來看自己,老潘主任還是老懷甚慰,說話中帶著幾分愉悅。

    剛坐下,老潘主任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拿出來,離眼睛遠遠的,看了幾秒鐘后笑了。

    “鄭仁,今兒有個陌生人一起來吃飯。”老潘主任說完便接起電話。

    “你小子終于出山了?”

    “我在迎賓樓……當然,我家小崽子回來看我……愿來不來,反正我也不能喝酒。”

    老潘主任的話很熟絡,他笑呵呵的說完,告訴對方包間號碼后掛斷了電話。

    鄭仁雖然覺得有陌生人的話有些拘束,但見老潘主任興高采烈的樣子,心里也平靜許多。

    總不能讓老主任掃興不是。

    “鄭仁,蘇云,這可是個妙人。”老潘主任笑道,“以前就說給你們介紹著認識一下,但沒幾個月你倆小子就跑帝都去了。”

    “主任,什么人啊。”蘇云好奇的問道。

    老潘主任交際廣泛,可以說從鄉村一路到海城,活人無數。

    從前醫療水平低,都是赤腳醫生,老潘主任可是標準的高學歷,傳說中的老軍醫。

    這么多年,他扎根在海城,附近縣鄉的人都很熟悉。還記得有一次有個女患者,家里面不想給做手術,差點熬出來闌尾穿孔。

    老潘主任一個電話,把村干部就給叫到海城市一院來,把患者家屬一頓臭罵。

    今兒這又是什么厲害的人物?

    “很有趣的一個人。”老潘主任笑呵呵的說道:“我復員回到地方,那時候海城就我自己能做肝癌手術。”

    “主任,厲害!二三十年前就能做肝癌手術!”蘇云豎起拇指。

    “別扯淡,那時候手術的大口子得有30m,現在你們一個針眼就解決了。”老潘主任揮了揮手說到。

    “那能一樣么!”蘇運道:“二三十年前,能做就牛逼!”

    鄭仁點了點頭,時間段不一樣,肯定不能同日而語。

    老潘主任被蘇云的馬屁拍的很舒服,他笑呵呵的繼續說道,“有一次我接了一個患者,要做肝癌手術。那時候手術死亡率高,和現在和沒法比嘍。”

    聽老主任不斷的感慨,鄭仁估計他這半年來也對介入手術有了一定的了解。畢竟老主任關心自己那面的情況,直播應該都有看。

    要是做過肝癌切除的醫生,看到介入術后再切肝,內心深處受到的震撼必然極為巨大。

    鄭仁沒說話,只是笑吟吟的聽老潘主任八卦著。

    “一般來講,患者來做手術,都害怕的要命。那時候醫患糾紛沒有現在重,但我還是習慣性的和患者、患者家屬講的很細。”

    “可是,奇怪的事兒就發生了。”

    一堆小家伙們聽著老潘主任講不知道多少年前的故事,卻沒有不耐煩,這個八卦應該很有趣。

    老潘主任也知道鄭仁的毛病,這種家宴,要是普通人,絕對不會領進來吃飯。

    “那時候我說,你這病要手術,還是很大的手術。患者雖然愁眉苦臉的,但很痛快的說,他知道。”

    “哦?”

    “我說手術有可能下不來臺,患者和患者家屬都說,這事兒他們也知道,肯定要做手術的。后來還給我講了一堆,我一聽,患者都門清著呢。雖然有些地方不對,但竟然對肝癌切除的很多細節都了解。”老潘主任回想起當年的情況,笑呵呵的說道。

    “知道?”鄭仁疑惑。

    別說是幾十年前的老黃歷,即便是現在自己和患者家屬交代半對半的機會,患者都得猶豫個幾天。別說了解……即便有了解,也基本都是錯的。

    這是人之常情。

    性命攸關,想一想、猶豫一下是很正常的。加上不是學醫的,怎么會了解肝癌切除這種大型手術。老潘主任說的這事,順暢的有點過了。

    而且最主要的是那時候沒有網絡,普通人可沒辦法上網查詢病情。

    “也是醫生?”鄭仁問道。

    “是啊,我那時候也奇怪。但問了一下,就是普通工人。”老潘主任道,“所以我就故意說,有20%的可能性下不來臺。你們猜患者怎么說的?”

    “……”一眾人都沒法猜。

    “他說道長給他算了,命犯天煞,四成可能過不去這關。要是能過去,以后倒是會順風順水。而手術過程,是道長給他講的。”

    “這是……”

    “我當時就好奇了,詳細問了問。據說咱們北面老鴰山有一座道觀,那里有個能掐會算的道士。患者說了,道長連手術過程都算出來了。”

    “……”

    鄭仁無語,他相當不喜歡這種怪力亂神的事兒。

    只是從老潘主任剛剛的熟悉、以及他講述的幾十年前的故事里,似乎聽出來有些不同。

    “我好奇啊,詳細問了地址,然后給患者做了手術。手術還算是成功,術后患者出院的時候對我沒什么感激,卻一直念叨著老鴰山的那個道觀的仙長。”

    “我問了地址,找個時間就直接去了老鴰山。那時候路不好,走了兩天一夜,我才摸到山上的小道觀里去。”

    “也不是什么正經道士,只是在道觀里的普通人,這一點他見面就說了。”

    “主任,當時喝的很開心吧。”蘇云笑呵呵的問道。

    “肯定的!”老潘主任哈哈一笑,豪氣盡顯,“我說了我的身份,那假道士關了大門,把我請到里屋。”

    “剛剛恢復高考,他考了三次,都沒考上大學。后來心灰意懶,讀了一個醫專也就算了。”

    “醫專畢業,他家老爺子去世,他就繼承衣缽,看著小道觀的香火。”

    “道士能結婚么?”鄭仁問道。

    “好像是能結婚,誰知道呢。從前據說和尚都能結婚,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現在東洋好像還這樣。”蘇運道。

    鄭仁也沒深究,這種事情要分流派。

    不管什么教派,只要流傳的歲月足夠長,肯定有無數的分支,對教義也有無數的理解。

    對此,鄭仁一直保持著敬,而遠之的態度。

    “當時我就把患者的情況跟他說了,他跟我講,他這個道士,其實就是心理醫生。那時候還沒心理醫生的說法,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鄭仁一聽就樂了。

    學醫的人,后來改行當道士,經營一座小道觀,小日子過的滋潤。關鍵是人家給自己的定位準確心理醫生。

    ……

    ……

    注:谷大白話的微博里轉發的一件事情,這里特殊說明一下。治病救人,也有其他方式,我很喜歡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