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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最強贅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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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七章:金麟非池物!風雨化成龍!

    王宮之內。

    寧元憲勃然大怒。

    恨不得連殺幾個人。

    有陰謀,有陰謀。

    這些人肯定是想要害寡人,肯定是想要寡人丟臉。

    欽天監的人內心在對抗寡人,所以故意推算錯的日子。

    明明算好了,今天是良辰吉日。

    而且一定會是一個大晴天。

    結果呢?

    天空烏云壓頂。

    根本不見半點太陽光,甚至沒有一點點要晴的意思。

    都已經這個時候了,天色依舊陰暗。

    每一次祭天都一定要看天氣。

    晴空萬里才顯得天公開顏,陰沉沉的這是要讓老天爺發怒嗎?

    欽天監的幾個官員跪在那里不斷磕頭。

    “陛下,冤枉啊,幾日之前臣看得清清楚楚,今天一定是晴天的啊。”

    寧元憲怒道:“你們看看外面,這像是晴天的樣子嗎?”

    “轟隆隆……”

    緊接著,天上響起了一陣陣悶雷。

    這是今年的第一次響雷?

    今天這天氣不但陰沉,而且還要下雨打雷?

    太不詳了。

    仿佛是為了響應國君的念頭,天上的悶雷此起彼伏。

    國君的心情就如同這天上的烏云一般,陰沉壓抑。

    但朝中群臣心中卻痛快了。

    陛下你睜開眼睛看看清楚,欽天監本來算得清清楚楚,今天是良辰吉日,而且一定是一個大晴天。

    結果是你任性妄為,倒行逆施這才觸犯了上天。

    竟然讓一個結巴口吃的廢物王子誦唱祭天疏?

    天神豈不震怒?

    陛下你還不趕緊認錯?

    還不趕緊收回旨意?

    早早來到王宮的文武大臣,一個個面如考喪,但心中卻暢快無比。

    國君你就算再狠,又能狠得過上天嗎?

    這是上天要打你的臉,可不是我們啊。

    太子也穿著明黃色的龍袍,僅僅比國君少了一爪。

    當然,越王的龍袍比大炎帝國皇帝不但少一爪,而且還少了一條龍。

    此時太子臉上面無表情,心中卻也充滿了殘忍的快意。

    他的父王被上天打臉,他心中當然痛快。

    這位太子殿下性格和寧元憲相似,但是更加傲慢。

    對于自己的這個父王,他內心深處其實也頗有幾分看不慣。

    他從小被養在王后膝下,受祝氏影響很大,養成了跟王后一樣的性格。

    目空一切。

    有了祝氏、隱元會、天下文官的支持,雖然三王子寧岐對他有一定的威脅,單也很難動搖他的少君之位。

    這些年他和寧元憲之前,算得上是父慈子孝。

    但作為太子,他知道的真相更多。

    他覺得自己已經窺探到父王的真面目,尤其是姜離覆滅之后,父王休妻,立祝氏為后,最后在祝氏家族的幫助下才擺脫了那一場危機,何等丟人?

    不僅如此,父王還迫不及待地把寧寒公主送去了天涯海閣。

    總之在太子眼中,寧元憲這個君王頗有一些色厲內荏,本事沒有多高,卻尤其喜歡裝腔作勢。

    不過之前國君對他還算好,就算扶持了三王子寧岐,但從來都沒有動搖過他這個太子的權威。

    太子當然也樂意表現得恭順乖巧。

    但自從上次國君病倒之后,一切都變了。

    太子和三王子斗露出了獠牙,直接觸怒了國君。

    而國君罷免了張召,讓寧政這個廢物做了天越提督,也直接觸怒了太子。

    所以才有隱元會打臉國君一事。

    這件事情上,太子看似表現得非常無辜,但他是知情的,甚至也是點頭同意過的。

    國君借不來軍費,卻要我太子寧翼出面,從中可見太子之傲慢。

    盡管表面上看不出來,但太子和國君已經處于半對峙狀態。

    太子和君王的矛盾,這在中國歷史上也真是不勝枚舉。

    很多情況下皇帝是勝利者,比如劉徹,又比如李世民。

    但有些時候,君王也會成為失敗者。

    萬歷皇帝算是牛逼的了,結果還是失敗了,根本換不了太子。

    明成祖朱棣更是牛叉沖天的君王,心中也不喜太子朱高熾,但最終也沒換太子。

    李淵更慘,直接被李世民趕下臺,軟禁在宮中做了憋屈的太上皇。

    這一次國君祭天,卻讓寧政念祭天疏。

    這對太子何止是敲打?

    簡直就是在太子的臉上抽耳光。

    所以天下群臣才有這么大的反應。

    不管是文臣武將,紛紛上奏折討伐。

    此時天色陰沉,雷公陣陣,顯然是上天不滿國君。

    這是要下罪己詔的。

    眼看著父王如此狼狽,太子如何心中不痛快?

    眼看著時間差不多就要到了,應該要出發了。

    但天上烏云反而更加陰沉了,雷聲更加密集了。

    眾臣心中歡喜,但臉上卻悲戚惶恐。

    “這可怎么是好啊?”

    “祝相,要不然您去和陛下說說,換個日期祭天吧?”

    祝弘主就仿佛沒有聽到一般。

    “大宗正,要不然您去和陛下說說,換日子祭天?”

    一旦換日子,那就要收回旨意,不能由寧政念祭天疏了。

    就等于國君唾面自干。

    大宗正寧裕也仿佛沒有聽見一般。

    忽然,六王子寧景道:“這樣等著也不是法子啊,五哥此事完全因你而起,要不然你去勸勸父王?”

    這話就是誅心了。

    什么叫因為寧政而起?

    就好像今天烏云壓頂,雷聲滾滾完全是因為寧政招來的一般。

    而三王子寧岐,就仿佛一切都和他無關,一身戎裝,如同寒冰矗立。

    今天的祭天大典,他是最高軍事統帥,維持整個祭天秩序。

    六王子寧景話音一出。

    所有人紛紛稱是。

    “對對對,五王子您去和陛下說說啊。”

    “最近五殿下受到陛下器重,您的話陛下能夠聽得進去。”

    寧政還是第一次穿著蟒袍出現在朝堂之上。

    在眾臣眼中,他的出現是如此的扎眼多余。

    之前你一直在犄角旮旯,為何不依舊躲在角落?為何一定要跑到眾人眼中礙事呢?

    所有臣子紛紛圍攻寧政,逼迫他去見國君,請求改期祭天。

    仿佛一切都是他的過錯。

    寧政一開始面色脹紅,不知所措,但后來又漸漸平靜了下去。

    “好了!”

    忽然,寧啟王叔一陣怒喝。

    他德高望重,內心也看不上寧政,更不喜歡沈浪。

    但是他也看不慣群臣這么幸災樂禍,逼迫國君,逼迫寧政。

    “謹記你們作為臣子的本分。”寧啟王叔淡淡道:“祝相,種樞密使,管好你們下面的人。”

    這話的語氣,已經非常嚴重了。

    這大概還是有人第一次對宰相祝弘主這般不客氣地說話。

    然后,寧啟王叔離開大殿,前往后宮。

    ……………………

    “陛下,要不然改日子吧。”寧啟王叔道:“這天是晴不了了,雷聲越來越猛,烏云越來越壓抑。”

    國君寧元憲冷道:“王叔,你也來責怪寡人嗎?”

    王叔寧啟跪了下來,道:“老臣不敢!”

    寧元憲道:“王叔,最近朝堂發生的事情你也看得清清楚楚。太子寧翼可有半分孝順之意嗎?隱元會借貸一事,還有群臣圍攻寡人一事,他可有半點為寡人解圍之意嗎?寡人不但是他的君王,也是他的父親。我就算敲打他了又怎么樣?尋常家的兒子還知道維護父親威嚴呢?而他呢?”

    寧啟王叔道:“陛下是君,太子少君也是君,他也要維護自己的權威,他也要為身后的群臣做表率。若是他服軟了,那豈不是辜負了群臣的忠心?”

    “哈哈哈……”寧元憲怒笑道:“這就是了,這就是了,在他的心中群臣比寡人更加重要。太子在寡人面前是臣,在臣子面前是君。那你說說,他是應該先盡臣子本分,還是盡君主本分呢?”

    頓時寧啟王叔啞口無言。

    法理上,太子當然是應該先盡臣子本分。

    寧元憲道:“太子是一群文臣支持的,從小飽讀圣賢書,口口聲聲天地君親師,口口聲聲忠孝仁義。結果呢?他做到忠孝二字了嗎?他的書都讀到狗肚子里面去了嗎?可見這群讀書人啊,對他們有利的就口口聲聲圣人教誨,忠孝仁義,對他們不利的就裝著什么都不知道。‘’

    頓時寧啟王叔再一次啞口無言,他是一個老好人,品行也比較正直,但才華也只能算是一般。

    足足好一會兒,寧啟道:“陛下,太子是國本,不可輕易動搖。”

    寧元憲道:“王叔,您對這句話理解是有誤的。太子是國本這句話不假,但說的是太子這個位置是國本,一定要維持這個位置的權威,但并非指這個人。正因為太子之位乃是國本,所以才有德有才有賢者居之,德行排在最前面。”

    寧啟內心想說陛下您的德行,大概也就是那回事啊,為何對太子苛求這么多。

    但是細細想來,國君寧元憲是刻薄寡恩,但你要說他德行差,也不至于。

    想了好大一會兒,寧啟王叔道:“如今乃多事之秋,朝局不宜動蕩,所以太子權威還是多多維護的好。”

    寧元憲嘆息一聲。

    王叔寧啟這一句話說對了。

    傾國之戰就在眼前,朝局確實應該穩定為主。

    所以他也只是想要稍稍敲打一下太子,壓根沒有易儲之意。

    然而沒有想到太子一系的反應如此激烈,幾乎是如同潮水一般朝著寧元憲席卷而來。

    真正萬夫所指。

    這個太子寡人就碰不得了嗎?

    那他還是寡人的兒子嗎?

    當年萬歷皇帝就是因為這樣,和他的臣子對抗了幾十年,結果失敗而告終。

    寧啟王叔道:“言歸正傳,今日祭天還是改期吧。我知道群臣的意思,是想要讓陛下服軟認輸,收回之前的旨意。但這些陛下可以不要理會,您只要下旨改期祭天便可。剩下的事情,老臣去和祝相商議。”

    這又像是一把刀戳中了寧元憲的心。

    他給金木聰做媒,就是釋放出一個信號,祝氏家族權位永固。

    別管是不是太子寧翼上位,祝氏家族都屹立不倒。

    因為金木聰顯然是寧政的嫡系,祝氏家族根本不需要答應婚約,只要表示出善意便可。

    那一場相親,根本就不是兩個人的姻緣,而是一次政治試探。

    結果祝氏家族完全不領情,金木聰明明已經通過了祝檸所謂的相親三問,但還是被一口拒絕,便是嘗試性交往都沒有。

    之前每一次遭遇攻擊的時候,祝弘主都會出來為寧元憲擋風遮雨。

    而這一次,他就站在邊上旁觀,任由國君寧元憲被風吹雨打。

    宰相是做什么的?

    宰相是君王的助手,而且是君王和臣子的緩沖。

    宰相不出面,這是讓君王親自下場和臣子博弈嗎?

    所以當年嘉靖皇帝受夠了和臣子們下場廝殺,就挑選了嚴嵩這條惡犬上臺,讓嚴嵩去和臣子們撕咬,自己高高在上作為裁決者。

    可是這樣的事情,寧元憲實在做不出來的。祖宗的留下來的江山經不起這樣折騰,而且他的時間也不多了。

    但是今天這種情形怎么辦?

    天上烏云壓頂,雷聲轟鳴。

    祭天還要不要繼續?

    如果繼續的話,萬一天下暴雨,那真的就是一場慘劇了。

    局面就會徹底惡化!

    到那個時候,為了挽回士氣,只怕他這個君王真的要下罪己詔了。

    不繼續?

    改日期祭天?

    那就表示他這個君王妥協認輸了。

    那群臣一定會得寸進尺,趁你病要你命。

    你以為服個軟,就一切平安無事了?

    不可能的!

    政治斗爭一旦服軟妥協,就是把肚子留給敵人,對方的刀子難道會不捅過來。

    “去叫寧政過來,讓沈浪也過來!”

    片刻后,寧政和沈浪進來。

    寧政二話不說,直接跪下。

    他內心充滿了負罪感,覺得父王之所以遭到如此局面完全是因為他的緣故。

    其實這和寧政無關。

    這場戰役是由太子和三王子引起的。

    根源還是當時國君病倒,這二人不顧病榻之上的寧元憲,直接掀起了黨爭,置國君之威嚴于不顧。

    寧元憲道:“沈浪,寡人相信你,你說今天的天氣,能夠放晴嗎?會不會下雨?”

    旁邊的寧啟王叔寒聲道:“沈浪,你小心說話,不要再給陛下惹麻煩鬧事。”

    在寧啟王叔看來,國君寧元憲之所以有今日之被動,沈浪完全是罪魁禍首。

    不過寧元憲不會和他計較的,寧啟此人就是一個嚴肅的老好人,這樣的人做不出真正的壞事。

    沈浪沉思了一會兒道:“陛下,我不知道,我不確定。”

    沈浪確實不確定,他不是萬能的,不知道今天會不會下雨。

    國君寧元憲閉上眼睛,陷入了猶豫和掙扎。

    因為接下來他要做的決定很重要。

    是宣布祭天大典繼續,那樣天降暴雨就意味著祭天大典失敗,他寧元憲觸怒上天,要下罪己詔,君王的威嚴會受到致命打擊。

    宣布祭天大典改期,就意味著這一次斗爭,國君認輸。

    猛地一咬牙,國君下旨到:“祭天大典繼續!”

    大不了寡人下罪己詔好了。

    …………………………

    國君旨意一下。

    群臣震蕩。

    然后服從。

    內心深處,卻在渴望趕緊下暴雨。

    這樣祭天大典就失敗了。

    國君寧元憲就威嚴掃地。

    “起駕,出宮!”

    隨著大宦官黎隼一聲令下。

    幾千人的儀仗隊伍,浩浩蕩蕩離開王宮,沿著玄武大道南下,前往上古祭壇。

    幾百名演員,穿著各式各樣的衣衫。

    幾百名樂手,抬著幾百種編鐘樂器。

    文武群臣,穿著特制朝服,跟隨。

    南宮傲率領一萬大軍,寧岐率領一萬大軍,一前一后,拱衛君王,參加祭天。

    ……………………

    上古祭壇,在國都的東南角,距離王宮九里左右。

    這里有一座巨大的圓形祭天之壇。

    里面祭祀上古諸神,三皇五帝。

    整整走了一個半時辰,才走完了這九里路。

    因為祭天要心誠,所以就算國君也要步行。

    整個隊伍凝重肅殺。

    幾乎從來都不祈禱的寧元憲,此時也忍不住在內心祈禱。

    天公作美,天神保佑。

    放晴吧!

    但是一路走來,天色非但沒有放晴,烏云越來越低。

    明明已經上午了,天應該越來越亮的,結果卻越來越暗了。

    雷聲一陣比一陣驚人。

    這天真是嚇人!

    群臣鴉雀無聲。

    但是玄武大道周圍的民眾卻在議論紛紛。

    這是上天發怒了。

    這絕對是不祥之兆啊。

    國君內心陰霾越來越深。

    最后他已經不敢奢望天空放晴,只奢求不要天降暴雨。

    就這么陰沉著天,就這樣雷聲滾滾祭天。

    如此雖然談不上成功,但起碼不算徹底失敗。

    一旦天降暴雨,那真的是一場災難。

    ………………

    到了上古祭壇。

    所有人按照自己的位置,整整齊齊站立。

    鐘聲止。

    鼓聲起。

    祭天正式開始!

    大宗正寧裕,兼任祭天大典司祝,主持整個大典。

    第一步,迎帝神,國君左門進入圜丘壇,至中層平臺拜位時燔柴爐,樂奏“始平之章“。國君至上層皇天上帝神牌主位前跪拜,上香,然后到列祖列宗配位前上香,叩拜。回拜位,對諸神行三跪九拜禮。

    第二步,奠玉帛:國君到主位、配位前奠玉帛,樂奏“景平之章“,回拜位。

    第三步,進俎:國君到主位、配位前進俎,樂奏“咸平之章“,回拜位。

    在幾萬人的目光中,寧元憲一絲不茍地根據規章祭天,表情嚴肅威嚴。

    但是他的內心卻在不斷下沉。

    因為悶雷已經漸漸變為響雷了。

    烏云已經壓到了極致。

    明明是春初,但是空氣卻非常悶濕。

    他甚至都已經嗅到了暴雨的味道。

    罷了,罷了。

    上天你要下雨,那就下吧。

    大不了寡人下罪己詔。

    寧元憲心中已經幾乎放棄希望了。

    而下面站立的天下群臣,面孔肅穆,心中卻無比快意。

    上天下雨吧,下雨吧。

    懲罰這個任性妄為的君王,讓他知道自己錯了。

    而在場兩萬大軍,卻內心充滿了陰霾。

    他們很多人可是要去南甌國戰場的,如果祭天失敗,豈不是不祥之兆。

    那是不是意味著大戰要失敗,他們要死在戰場之上?

    大宗正寧裕眉頭緊皺。

    盡管他也覺得國君太任性,但畢竟他是寧氏中人,也見不得群臣如此對抗君王。

    但愿不要下暴雨。

    祭天大典第三步結束。

    寧裕大喊道:“祭天大典第四步,行初獻禮!”

    這話一出,群臣振奮,睜大眼睛,耳朵豎起。

    因為很快就要誦唱祭天疏了。

    寧政要丟大人了。

    國君也要丟大人了。

    此時寧政的緊張任何人都看得出來。

    整個身體都在顫抖。

    所以接下來他誦唱祭天疏,絕對是口吃結巴。

    一定會出丑,出大丑。

    而且這個時候,天上雷聲已經響到極致,烏云也壓抑到極致,馬上就要下大暴雨了。

    寧政誦讀祭天疏口吃,天神發怒天降暴雨,簡直就是大慘劇。

    從此之后,寧政的奪嫡之路徹底泡湯。

    太子借著上天之威,壓倒君王妖心,從此之后國君應該能夠老實下來,不敢瞎折騰了。

    祭天第四步進行中。

    國君到主位前跪獻爵,回拜位,樂奏“奉平之章“,舞“干戚之舞“。

    接下來!

    寧政要出場了!

    他要誦讀祭天疏了。

    在袖子里面,寧政將一管特殊的藥水注入體內。

    整個過程神不知鬼不覺。

    瞬間!

    所有的緊張不見了。

    寧政整個人,再一次進入了極度的自我狀態。

    整個靈魂仿佛沖破了軀殼,俯瞰整個大地。

    萬眾矚目原本讓他無比緊張,而此時卻熟視無睹。

    這幾萬人,就如同草木,如同螻蟻。

    這天上地下,唯我獨尊了。

    寧政龍行虎步,來到祭臺之上。

    所有人驚詫地發現。

    寧政的氣質變了。

    之前所有的緊張和膽怯全部消失了。

    雖然個子矮胖,但是邁步之間,竟然充滿了王霸之氣。

    那個表情,那個目光,竟然睥睨天下。

    站在祭臺之上。

    萬眾矚目寧政。

    口吃吧,結巴吧,丟人吧。

    打雷吧,下雨吧!

    國君該下罪己詔了。

    而就在此時!

    “轟隆隆……”

    天上一個可怕的炸雷。

    無比的突然,極度之響,震耳欲聾。

    頓時間!

    許多大臣猛地嚇得一哆嗦。

    有些演員甚至嚇得道具掉落在地上。

    有些老臣,甚至直接被這驚雷嚇得坐倒在地。

    太驚人了。

    這聲雷霆,太響了。

    然而,面對如此驚天之雷,寧政巍然不動。

    他開始張口!

    開始誦唱。

    于昔洪荒之初兮,混澇,五行未運兮,兩曜未明,于中挺立兮,有無容聲,神皇出御兮,始判清,立天立地人兮,群物生生。

    這音一出。

    所有人震驚!

    這,這哪里有半分口吃啊?

    分明是抑揚頓挫,字字分明,中氣十足啊。

    這誦唱的效果,堪稱驚艷啊!

    緊接著,編磬、編鐘、鎛鐘伴奏之聲響起。

    剎那間!

    天上雷聲靜止!

    仿佛上天諸神都側耳傾聽。

    寧政繼續誦唱。

    聲音猛地拔高。

    這個時候,當然就是黎穆大宗師的天魔音訣了。

    大宗師將聲音注入到寧政聲音之中,渾然一體。

    剎那間!

    寧政的聲音并沒有變響多少。

    但是卻充滿了強大的沖擊力,穿透力,震撼力。

    眾人聽得一陣陣毛骨悚然。

    隨著寧政的誦唱越來越激昂。

    全場將士聽得一陣陣熱血沸騰。

    無數人覺得頭皮一陣陣發麻。

    這,這是誰寫的祭天疏啊?

    竟然如此恢弘,如此華美?

    這是誰編的曲啊?

    竟然優美,如此悠遠?

    這明明是念祭天疏。

    但是卻仿佛現代人在現場感受大師級的演奏會一般。

    金色大廳,世界級的男高音歌唱家高歌,不管是否能夠聽懂,都足夠引起靈魂的顫栗,都足夠讓你感覺到頭蓋骨要掀起的。

    而此時,在場無數人就是這種感覺。

    黎穆大宗師的天魔音訣太強大了。

    聲音就算隔著二里距離,也依舊震撼。

    真正的振聾發聵!

    真正的驚艷四射。

    全場徹底震驚!

    也就是在此時!

    忽然,一陣大風吹過。

    大風起兮云飛揚!

    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云變化龍。

    就算在大風之中。

    寧政身姿堅定,誦唱之聲竟然完全不受影響。

    竟然活生生把這大風呼嘯之音都壓了下去。

    就算在大風中,哪怕站得最遠的士兵們,也聽得清清楚楚。

    寧政的聲音越來越高昂。

    黎隼大宗師的天魔音越來越驚人。

    在大風之中。

    引發眾人一陣陣戰栗。

    剎那間!

    天上的烏云,被狂風卷起,散去!

    一縷金色陽光,猛地穿透云層。

    直接照耀在寧政的身上。

    剎那間!

    他的身上仿佛被金光籠罩。

    全場驚呆!

    包括沈浪,也徹底呆了。

    這一幕?

    他完全沒有想到啊。

    天公竟然是如此作美?

    這一切真的是天意啊?

    一刻鐘,寧政祭天疏誦唱完畢!

    震撼絕倫。

    華麗之極的表演。

    而恰恰此時,天上烏云散盡。

    陽光普照大地。

    天空晴朗!

    仿佛天公開顏!

    太,太他媽的震驚了。

    全場所有人,被震撼得鴉雀無聲。

    寧政第一次在天下人面前的亮相,極度完美。

    感動天公開顏色。

    而在場兩萬名士兵受到了強烈的震撼之后,卻再也忍不住了。

    這是上天的預兆啊。

    先是陰沉雷鳴,之后烏云散開,陽光普照。

    這表示這場大戰我們要大獲全勝啊。

    頓時,兩萬士兵振臂高呼。

    “萬歲,萬歲,萬歲!”

    “越國萬歲,越國威武!”

    “陛下萬歲,萬歲!”

    兩萬人的聲音如同雷鳴,響徹天際。

    震耳欲聾。

    寧政表演結束,退下祭臺。

    接下來,舞臺交還給國君寧元憲。

    此時任何言語都無法形容寧元憲內心的狂喜。

    太好了!

    太完美了!

    這次不是寡人動手,而是上天狠狠將耳光扇打在群臣的臉上。

    望著下面諸多臣子面如土色,國君寧元憲心中無比暢快。

    哈哈哈哈!

    上天都站在寡人一邊。

    天意,天意啊!

    接下來祭天繼續!

    國君寧元憲無比暢快地表演,整個人得意得仿佛要飄飛起來。

    祭天第五步,行亞獻禮;

    第六步,行終獻禮;

    第七步,撤饌;

    第八步,送帝神。

    第九步,望燎。

    祭天大典結束!

    而在場臣子幾乎渾渾噩噩。

    剛才那一幕,確實給他們帶來無以倫比的震撼。

    甚至他們的內心都充滿了懷疑。

    難道真的是天意?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五王子寧政真的受到上天諸神的庇護?

    難道他真的是越國的天命之主?

    否則剛才為何有如此異象?

    太驚人了!

    何止是天下群臣?

    就連國君寧元憲也被徹底震了。

    心中也在驚詫,莫非真的是上天預兆?

    提醒寡人立寧政為少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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