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生命的渴望讓這個妖精問出的這句話透露著一種小心翼翼和掙扎感。
秦小俠已經帶起了妖精的渴望，從了解到它的資料后，他就知道這貨并不是什么平靜面對死亡的存在，選擇他，是他在皮皮的夢中斟酌后的結果。
這個妖精明天會死的事自然是秦小俠瞎掰的，它肯定不會死這么快，但秦小俠也不算太夸張，這妖精的靈魂至多還能支撐不到一個月罷了。
作為當之無愧的靈魂本質、心靈和精神意志方面的大師級人物，這一點他還是能斷言的。
“自然，我現身是因為突然有了一些有趣的想法。”
“什么想法？”
妖精這次追問得非常快。
秦小俠微笑著看看它。
“我以為你會率先想知道我是誰呢。”
不過還沒等妖精說話，秦小俠就自顧自接了下去。
“可惜就算你問我也不能真的告訴你，哈哈哈…”
被開這種玩笑妖精明明應該生氣，但是確怎么也氣不起來，不光是因為對于死亡的恐懼，而是因為…
對方的這個笑容十分假，有種非常明顯的不和諧感，錯位的詭異，好像對方極力想要做出笑容的樣子。
秦小俠的思念體伸出手，往臉上左右抹了一抹，將臉上的表情撫平。
這過程極其詭異，尤其上當右臉抹平左臉還笑著的時候，令妖精不由的心跳加速。
兩張臉全部抹平后，這令妖精不安的笑容終于消失，對方的臉也恢復了平淡。
“看來我還是沒學會該怎么笑，明明那么做應該差不多才對，下回再調整一下幅度吧…”
說到這，秦小俠突然看向湖中的妖精。
“我剛剛笑得像不像？”
后者身子一僵，這個簡單的問題卻帶個它很大的心理壓力。
通過剛才觀察到這這些，它已經十分確認對方很可能并沒有真實的感情。
這神秘的存在很顯然是某種超出自己理解的事物，只有在死亡降臨的時刻才會來到死者身邊，行駛著某種特殊而神圣的權能。
這個簡單的問題精靈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回答，坦言根本不像？對方不高興怎么辦？
虛假的說十分像？對方討厭撒謊，認為自己欺騙他適得其反怎么辦？
心思急速運轉，強行憋出一句話。
“我，我覺得你學得很努力了！”
秦小俠聽到這話點點頭又摸了摸臉，嘆了口氣。
“可顯然有些事不是努力就有用的！”
呼~
妖精松了口氣，自己沒搞砸…
它也不知道自己在擔心些什么，在期待些什么。
秦小俠明明沒說出什么特別的話，但潛移默化之下，已經引導著妖精它下意識的就往自己希望的方向猜測。
從來只是觀察的死亡不出現的存在，在自己身上例外，是否說明自己的死亡也能有點轉機？
這會神秘存在像是自顧自思索完了，重新面向妖精。
“回答你剛才的問題，我為什么會出現呢？”
秦小俠的聲音逐漸拉長壓低。
“我早已忘記自己存在了多久，也看過太多的生靈走向死亡，你們死前的反應各有不同，有的平淡恬靜，有的狀若癲狂，有的心懷不甘，有的也如你，充滿恐慌和忐忑，心懷著繼續活下去的不實際幻想。”
妖精心頭一緊，這句話和隨之過來的眼神好似已經將自己完全看穿，并帶著淡淡的嘲諷。
可這位高傲的妖精卻不管表露任何不滿。
秦小俠眼神淡漠的注視著妖精，直到它眼神左右移動著想要躲開。
“不用為此看到羞愧，我見過許許多多死亡，能不貪生的少之又少，哪怕是那些平靜對待死亡的，大多也同樣想要延續生命。”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見慣了死亡的我，開始對生命產生好奇，尤其是你們的哭，你們的笑，也包括你們的憤怒、嫉妒、不甘等種種！”
妖精立刻就想到了剛剛那次不成功的詭異笑容，顯然神秘存在現在已經不只是好奇了，他還在模仿，哪怕模仿的程度實在堪憂。
‘他想要體驗情感！’
這個念頭幾乎不用過多思考就自己跳出在妖精的腦海。
果然秦小俠接下來的話真實了這種猜測。
“我從沒有感受過真實的情感，也并不具備產生情感的能力，可我卻很想體會一下所謂的情感是什么，哪怕感受一次害怕也不錯！不過嘗試總是不太成功，我也無法讓誰看看我學得怎么樣，剛剛的笑容我本以為自己學得很像了…”
攤了攤手，像是無奈有像是妥協。
“其實我一直都知道，學得像是沒用的，我的表情，我的語氣全都是裝的，我根本不知道真正的笑是什么…”
隨后秦小俠將眼神投向水魔力寶珠。
“直到我看見你用這個東西的力量來洗澡！”
“這是湖精靈的魔力寶珠，我見過一個湖精靈的死亡，在自然死亡時，我會將它的寶珠同它的靈魂一起重新回饋自然。”
妖精在這一刻心頭猛跳，水下的腳趾都激動得蜷曲起來。
某些自然精靈通常有自己的力量之源，如水精靈的寶珠，牧樹人的自然之心，山嶺精靈的礦石之核等。
以各種非常手段奪走精靈的這些寶物，外人就能借用這種力量。
但有一個奇怪的地方一直在魔紋知識體系上存在爭議。
為什么精靈自己死亡的時候，力量之源通常會消散，而被奪走后，精靈死亡則不影響這些寶物的繼續存在。
有的研究者認為精靈死亡會主動毀去寶物，但也有魔力生靈目睹過自己精靈朋友的死，表示對方并不想毀去力量之源，本打算讓友人在其死后帶走以增強朋友的自保之力，可寶物依然消散了。
有的則認為精靈和寶物一損俱損，存在某種聯系，比如損傷寶物，精靈也會受傷，可難以解釋精靈死了寶物怎么沒事，所以牽強的認為這種一損俱損只是單向的。
其他還有一些不怎么站得住腳的猜想，來判斷精靈這種神秘的而神奇的生靈的種種。
但此時妖精突然明白！
其他研究者全都猜錯了！因為他們知道的信息太少！因為在常規理解層面之外，還存在著眼前這種神秘的事物！
妖精的胡思亂想再次被打斷。
“看到你使用魔力寶珠洗澡，借用精靈的力量，我突然想，如果我也借用別人的力量體驗情感，哪怕是情緒，有沒有這種可行性呢？”
說到這，秦小俠十分認真的望著妖精。
“有一點你猜對了，我可以延續你的生命！”
妖精在這一瞬間激動得有種短暫窒息的暈眩感，努力克制不讓自己失態。
“但凡事都是要有代價的，生命的可貴在死前才被很多生靈認識到，想要獲得額外的生命你需要和我做一個交易！”
妖精的呼吸略顯急促，起伏的胸口讓秦小俠分心想到了它也不完全是飛機場。
“是要我幫助你體驗生靈的情緒嗎？你想我怎么做？”
刷~得一閃，思念體原地消失，直接瞬移出現在妖精面前，幾乎貼著它的臉。
妖精驚慌中克制恐懼，沒有躲避更不敢運起魔力。
“我需要你將自己的靈魂徹底封閉，完全放開身體的控制，我會教你心靈術式，欺騙自己的身體，告訴它你已經死了，而之后！我會占據你的軀體，或許我能體會到情緒！”
妖精呼吸急促，也有些不知所措，靈魂能封閉嗎？還是自己封閉？
身體能被接管嗎？心靈術式是什么術式？
和這種神秘存在交易，會不會有什么可怕的后果？
內心重重憂慮和顧忌，最終匯聚到嘴里脫口而出的，卻是一句…
“你能讓我多活多久？”
秦小俠再次“裝”出笑容，輕輕搖著頭。
“不要太過貪婪，找書苑 wｗw.zhaｏsｈuyuan．com妖精！這只是我的一次嘗試，不要妄圖想獲得悠久的生命！”
說話間，思念體已經開始從清晰變得虛幻，并逐漸朝模糊的方向演變。
妖精內心的恐慌一下子被無限放大，它伸手想要抓住什么，卻顫抖著不敢展開手指，想說話辯解什么卻不知從何說起。
在虛影消散前，一句話淡淡的飄來。
“好好考慮吧，明晚流星落下之前我會再來，到時候告訴我你的確切答復！你只有這一次機會！作為這次嘗試的回報，我會讓你多活一個月！”
余音還在，思念體已經徹底消失，毫無存在過的痕跡，或者說對方從剛剛開始就未必存在于此。
妖精昂絲森莉多維莉特妮西身體微微抖動，口中喃喃自語。
“一個月…只有一個月…一個月……”
ps:星期五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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