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撼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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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劉瑞的謀劃

  “說說吧!讓你弟弟娶王漪,是出于什么目的?”劉慎一臉戲謔的看著站在自己眼前的兒子。

  劉瑞一臉無辜:“父親,二弟喜歡她,我就支持唄。反正我們劉家被罵的事情多了,不差這一件事。”

  劉慎眼睛一瞪吼道:“臭小子,在為父面前還敢耍貧嘴?快說。”

  劉瑞被嚇得一激靈,立即說道:“父親息怒,我這就如實招來。”

  說完,立即換了一副很嚴肅的表情道:“王夕死了,可是王夕的影響力巨大。尤其在士人中,依然有支持王夕的聲音。現在礙于陛下他們不敢發聲。但是二弟娶了王夕之女,必然會讓他們劉家心生好感。此其一。”

  劉慎笑著點了點頭:“繼續說。”

  劉瑞繼續說道:“王夕已死,且被抄家。但是王夕的門生故吏也是遍布天下,而我們與他們現如今唯一的紐帶便是王漪。這些人在未來或可為我們所用。此其二。”

  劉慎笑意不減:“還有嗎?”

  劉瑞說道:“還有就是我跟二弟說過的。我劉氏子孫,若是臉娶妻成家都要看他人臉色,那活得就太失敗了。”

  劉慎滿意的點了點頭,對這個兒子越來越滿意:“現在只有一個問題,陛下那邊你怎么解釋?”

  劉瑞想了想,無所謂的說道:“還沒想好,走一步看一部吧!”

  劉慎:“那我就放心了,你每次心里有底都會這么說。”

  .......

  陳慶坐在玉熙宮大殿的御座上,看著下首低頭站立的劉瑞。面無表情輕聲問道:“前日朝堂上的爭辯,你有何看法?”

  劉瑞抬起頭,平靜的說:“陳沒有什么看法,一切由陛下定奪。”

  陳慶“哧!”的冷笑一聲:“你這話說得言不由衷,這么時候朝政一切都是由朕定奪的?”

  劉瑞見陳慶一定要問,便說道:“臣以為,林相確實不適合為首揆了。”

  陳慶眼前一亮:“怎么講?”

  劉瑞說道:“前日御史參奏林相一事,已經讓林相的名聲受損,朝廷若繼續用他,會對有傷圣名。”

  陳慶微微側著臉,用眼角瞟著劉瑞說:“恐怕不是吧!一定還有更重要的原因。”

  劉瑞臉上閃過一絲無奈,不過瞬間恢復正常。他說道:“稟陛下,如今朝堂雖然牌子林立,但是依然是林相一家獨大。罷免林相,扶高晟上位,可兩邊制衡。”

  陳慶問道:“那你怎么就肯定,高晟不會一家獨大呢?”

  劉瑞笑了笑答道:“林相走了,還有張森。他是林相的學生,高晟上位自然也會引來他和他黨羽的仇視。陛下只需作壁上觀,維持兩邊平衡即可。”

  陳慶突然問道:“你站哪邊?”

  劉瑞立即上前一禮:“臣只與陛下一心,站陛下這邊。”

  陳慶似乎很受用,哈哈笑了幾聲又說道:“林相是你的岳父,朕要治他的罪,你沒有怨言?”

  劉瑞說道:“所以請陛下容許臣的一點私心,從輕發落!”

  陳慶無奈的笑了笑:“朕準了,罷免相位,不做其他處置。”

  劉瑞立刻拜道:“臣替拙荊多謝陛下。”

  陳慶擺了擺手:“行了,虛禮就免了!朕聽說令弟要娶王夕的女兒?王夕不是被夷三族了嗎?他怎么還有女兒?”

  劉瑞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陛下從何處聽來這種謠言?臣之弟并未與王夕之女有過交集啊!”

  陳慶站起來,盯著劉瑞問道:“沒有交集,那個王漪是怎么回事?”

  劉瑞瞳孔一縮,臉色微微一變,不過瞬間恢復。他語氣毫無波動的說:“那是王畿的堂妹。家里遭了災,來投奔王畿。正好,臣之弟尚未婚配,臣就牽了線。”

  陳慶疑惑道:“此女真是王畿堂妹?”

  劉瑞立即說道:“臣絕無虛言。”

  陳慶點了點頭:“好吧!朕就再信你一次。婚宴時記得給朕一張請柬,朕也來討杯酒喝。”

  劉瑞:“陛下放心,不請誰也不會不請陛下。”

  陳慶點頭道:“你去吧!”

  劉瑞:“臣告退!”

  劉瑞走后,一直站在旁邊一言不發的馮湦開口了:“陛下真的信了?”

  陳慶撇了撇嘴:“你信嗎?”

  馮湦一時不知道該怎么答話。

  陳慶接著說:“他這是在給朕臺階下!王夕已無威脅,他和他父親也算勞苦功高。這個臺階,朕下一次也無妨。”

  馮湦立即說道:“陛下仁慈!”

  陳慶“噗!”的笑了出聲:“就你會說話,去擬旨。”

  馮湦應了一聲:“喏!”然后拿出帛書看著陳慶。

  陳慶站起來在大殿內踱步,一邊踱步一邊想。走了幾步之后,陳慶開口念道:“丞相林煥,在位與朕屢屢政見不合。且識人不明,讓道德敗壞之人擔任一郡之父母。朕念其多年輔佐先帝,勞苦功高。特免去丞相一職,恩喻返鄉。”

  馮湦合上帛書問道:“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陛下!這樣寫合適嗎?”

  陳慶問道:“有何不合適?”

  馮湦說道:“奴婢以為,這樣有些苛責林相了。”

  陳慶臉色陰沉了下來,低聲說道:“朕還沒找他算兼并土地的賬呢!這樣已經是開恩了。”

  隨后轉過身來,一臉殺氣的對馮湦說:“身為內侍,太過仁慈可不好!”

  馮湦被嚇了一跳,急忙跪下說道:“奴婢失言,請陛下治罪!”

  陳慶有些不耐煩的說:“下不為例!傳旨去。”

  馮湦出去之后,整個大殿只剩下了陳慶一人。此時他的臉色變得蒼白起來,壓抑著咳嗽了幾聲后,深呼吸幾口氣平復了下去。

  ......

  林煥在第二天就收到了旨意,他并沒有什么過激的表現。僅僅只是平靜的跪下說道:“臣林煥,接旨!”

  馮湦看著如此平靜的林煥,有些詫異,嘆了口氣道:“林相該明白陛下的苦衷,這已經是從輕了。”

  林煥點了點頭說:“我知道!林煥之罪,遠不是一個罷官能夠贖清的。只是不能再為君父分憂,心中有愧罷了!”

  馮湦扶著林煥說:“林相的話,我會告訴陛下。林相回去便好好頤養天年吧,別再憂國憂民了。”

  林煥點頭道:“也對,憂慮了幾十年,也該歇歇了。馮公公,我能過幾日離開嗎?我在見見我家那丫頭,還有我那個外孫。”

  馮湦說道:“陛下說了,林相有半月時間,半月之內,林相什么時候走都行。”

  林煥眼眶泛紅道:“謝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