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撼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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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血戰

  天明時分,尖銳的號角響起,那是匈奴、鮮卑聯軍集兵聚將,準備進攻的前兆。

  等全軍集結完畢,離朔方城外尚有十里的聯軍大營前。

  狼神大纛下,身披白袍白甲、跨騎白馬的拓跋言緩緩揚起右手,“兒郎們!攻城!讓南人嘗嘗咱們北方鐵騎的厲害!”

  霎那間,數以百計的令騎沿著行軍隊列,自前軍向著后陣飛馳而去:“大汗有令,攻城!”

  “大汗有令,攻城!”

  “大汗有令,攻城!”

  “大汗有令,攻城!”

  命令逐次下達,八萬大軍氣勢洶洶壓城而去。

  在劇城城墻上,居高臨下對鮮卑大軍的動向了如指掌,徐執下令道:“全軍注意!敵軍馬上就要攻城了!各司其責,準備迎敵。”

  守軍在緊張的防御狀態中等待了差不多一個時辰左右,終于聽到從西北方向傳來了一陣轟隆隆的人喊馬嘶聲。

  與此同時,所有守城士兵都感覺到地面在微微的顫動,有經驗的老兵一下子就判斷出,這是大批騎兵急奔時帶來的馬蹄震動。

  徐執向東北方向望去,只見遠方的地平線上出現了一道黑線,這條黑線慢慢變粗變大,并逐漸向劇城急奔了過來。

  徐執見到鮮卑騎兵出現后,反倒松了一口氣。

  這樣一直戒備,全神貫注地緊張等待,對于城墻上的守軍而言而言,是意志和體力的雙重考驗。

  他這時已看到屬下的士兵已有一些人臉上浮現出一絲疲憊之色。

  徐執心中暗道不好:“這可不是好現象!”

  不過,他也深知這是無可奈何的事情,任誰在連續作戰多日,且沒有得到足夠休息都會疲憊的。

  好在,還有劇城厚重的城墻,不過現在顯然不是考慮這件事的好時機。他立刻傳令下去,進入迎敵狀態。

  真正的戰斗,即將打響。

  拓跋言領著麾下諸將頂著迎頭襲來的大風雪眺望著劇城,念及當前局勢,心底難免有些急躁。

  就在他以為可以輕易拿下這座北地重城時,徐執卻給他當頭一擊。六天下來,給大軍造成了兩萬余眾之傷亡。

  兩萬傷亡,在拓跋言承受范圍內。可問題是這劇城遲遲不下,軍中已經出現怨言。

  鮮卑部族成分復雜,內部矛盾重重,本時就難以駕馭控制,若非大家目標一致都是為了搶劫,能不能召集到這么多人還是兩說。

  鮮卑內部不穩,對他不滿的大有人在,如果拿不下劇城給大家一個交待,將會有更多人置疑他的能力,一旦受人置疑,也意味著他的單于之位不太穩妥了。

  所以,對他來說,這是一場只能勝不能敗的戰爭。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所以騎虎難下的拓跋言是抱著賭徒的心態,抱著搏一把之心而戰來的。

  “拓跋力微,今日你親自督陣,老子不信這個邪,這只有幾千殘兵的劇城就攻他不下。”拓跋言高聲下達了死命令,繼而殺意森森道:“告訴勇士們,破城之時,不留一幢房!不留一人!”

  一員彪悍魁梧的猛士應聲出列,他是拓跋力微,拓跋言的二弟,他作戰敢拼敢殺,戰無不前,可謂是鮮卑第一悍將。

  鮮卑的登城死士一首拿著彎刀,一首熟練的將木盾護住上半身。乖叫著踩著濕滑的梯地沖向劇城。

  劇城如同一只沒有反抗能力的巨獸,而底下的鮮卑死士,就如同前來吞噬巨獸的蟻群。

  “機弩,準備!射!”

  副將中的令旗揮下。

  破空之聲大作,無數的弩矢出現的空中,帶起勁風,朝著匈奴射去。

  劇城是軍事重鎮,又地處前線。城里的弩可不少,這一發威,少說也有千枝弩箭飛行,乍一看之下,好象一張箭網,朝著鮮卑人罩了過去。

  弩矢的射程遠,力道勁,穿透力強,是古代世界最犀利的武器。

  只見鮮卑人好象稻田里的稻草給收割一般,齊刷刷的倒在地上,只一輪箭矢,就有不少鮮卑士卒于弩矢之下。

  而此時的負責火力壓制的鮮卑騎兵,距離劇城還有數箭之地。如此之遠的距離,不要說普通兵士,就是射雕者重生,也是無能為力。

  在弩機面前,再好的箭術也沒用,射雕者又何能為呢?

  這就是技藝的優勢!

  弩矢一波剛去,另一波又到,一張又一張的箭網,把鮮卑死士罩上一次又一次,等到鮮卑死士沖到城下,已經傷亡不輕,遺體多達千具之多。

  千具尸體,比起八萬大軍,不過是一個八十分之一。可是,光是在沖鋒上就付出這么多的代價,這傷亡相當高了。

  在付出千具尸體時候,鮮卑死士來到了城墻下。他們順著云梯開始向上爬,而徐執則指揮著守軍向下扔圓木、巨石還有撒石灰。

  不過每當一名鮮卑死士被打下云梯后面就會立刻有人補上。在堅守四個時辰之后,終于鮮卑死士還是登上了城墻。

  寒光一閃,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徐執身側的一員士兵一刀砍向了順著云梯露出腦袋的登城死士。

  刀從腦袋中間砍下,刀鋒卡在頭骨深處……

  腥紅的血,白色的腦漿飆射而出,濺的徐執一臉紅白,腦漿與血的腥氣瞬間充滿整個鼻腔。不過徐執到底是身經百戰的將領,對于這些造就司空見慣。

  他摸了摸身上的血腥,然后朝著守軍大喊道:“有棍棒的盡量用棍棒,槍桿子也行。他們沒有頭盔,一敲一個準。”

  然后拿著一根渾鐵棍對著一個已經上了城頭,手拿著木盾站在城垛上的登城死士砸了過去。

  登城死士反應極快,木盾護在胸前

  “噗!”

  鐵與木盾的撞擊,發出了輕微的響聲,在戰場上根本無法聽到的聲音。

  不是力量太小,而是力量太過巨大,碾壓性的力量,木盾根本支撐不住,便如打在硬紙一樣碎成六七片。

  鐵棍去勢未歇,砸在了那名登城死士的胸口。便如打高爾夫球一樣,那名登城死士的尸體如炮彈一樣射了出去,摔在了五十米開外的空地上。

  徐執見這個辦法建功了,他大聲喊道:“給我狠狠的砸!”

  沒有什么技巧,也無需什么技巧,靠的唯有純粹的力量。

  便是如此,也無人能擋他一合之敵,一力降十會,在他面前體現的淋漓盡致。

  他左右奔走,不但砸人,連云梯也讓他砸斷了不少。

  守軍的士氣已讓徐執的勇悍帶動了起來,無需他下令,自發的放下滾木和礌石,用拒桿將所有云梯撐倒,頑強的撐住了第一波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