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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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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一章 青色詭譎,忘川之水

    杭劍帝代表劍神山第二次前來,與之一道的,還有宋云仙。

    有人說,劍神山統統都是愛劍的瘋子。也許恰是這一點,也許因為劍神山足夠強勢,談判喜歡直來直去,而不是婉轉表達。

    王策參與談判,但流無瑕才是首發主力。不辛苦,卻艱難。

    好在半年里,也就是在罪城之戰,以及武神卷之戰,兩次震動九洲的大戰之后,明里暗里不少人來投效。在戴霖邰栩等人的輔助下,無瑕妹子親自參與過幾次較為重要的談判。

    無瑕妹子也算是駕輕就熟了,和劍神山的談判,是較為常規的,又略顯特殊。特殊之處,就在劍神山太強,是九洲最強大的勢力之一。

    神恩會只劍神山,諸子學宮。乃是九洲僅有三個,不論是名義,還是實質,都從不曾納入任何國度統治的三大勢力,超然并。

    譬如各大宗派,乃至無主之地,哪怕實際上各自形同自立,但名義上是歸各國朝廷統治。

    諸子學宮想不想人皇時代來臨,不好說。劍神山肯定不想。王策正在看準這一點,所以才暗中派人主動聯絡劍神山,并希望北策府得到劍神山的襄助。

    杭劍帝的第一次到來,遭遇武神卷之戰,純粹是適逢其會,所以當日不太樂意出手。

    杭劍帝的第二次來臨,就真正帶了誠意過來。不過,互相之間,依然存在相當大的分歧。最大的分歧是,劍神山的定位,以及北策府的定位。

    北策府能否阻止大律一統,會不會參與九洲一統爭霸,北策府是流無瑕的還是北唐的?此乃劍神山的顧慮。

    劍神山會不會一直保持超然地位,一個超然的王國是否北策府所能接受的?此乃北策府的顧慮。

    杭劍帝并不諱言:“未來的北策府,用什么來抗衡人皇?在阻止人皇的同時,會想要擴張到哪一步?”

    王策也不怕單刀直入:“無瑕不是人皇,北策府就是想一統天下,也沒這份資格。”

    杭劍帝也承認,如果流無瑕能成為人皇,北策府的未來一定會踏上一統九洲的路。可如果不是人皇,那么,連一統一洲之地都會很艱難。

    “杭劍帝,你們劍神山絕不喜歡人皇時代。正如你所知,我也絕不會坐視人皇一統天下。這就是基礎。”王策聳肩,交給流無瑕和杭劍帝談判。

    為什么北策府一旦lù了肌肉,聲勢大漲之后,各地大批人烏趕來投效?正是因為沒人喜歡人皇。

    無數史〖書〗記載得明明白白,人皇誕生的那一天,也就是無數武者失去〖自〗由的那一刻,包括武宗,甚至武帝。

    凡是在人皇統治內,武宗武帝,也不能反抗人皇的征兆,那會招致毀滅。

    當今世上,哪怕皇權最重的國家,皇權也天然被制約。皇族,內閣,軍方,宗派和世家,以及武帝,來自各方面許許多多的制約,讓哪怕最狂妄最無知的皇帝都不能獨裁。

    九洲政治開明,某些方面甚至比地球更好,這是被無處不在的潛在武力逼出來的傳統。

    一個官府敢玩出喝水死俯臥撐死,乃至各種暴力拆遷。如果人王聽到,你猜人王會不會順手打個醬油殺點人來抒發正義?不管你信不信,反正王策信了。

    如果因為一個皇帝的緣故,搞得民不聊生,遍地餓殍。像人王這種心懷正義和仁慈的武帝,哪怕不相干,也絕對不介意特地跑去干掉這個皇帝。

    人皇和很多武者,有天然的矛盾。

    一條毛發,一片雪huā,一張白紙,輕飄飄的飛翔。

    一把劍似乎一絲風都不曾帶動,悄然無息的,卻以極快的速度,連續削中毛發,雪huā,以及白紙。

    毛發被剖成兩條,雪huā被剖成兩片,白紙成了一條條堪比毛發般細小的碎末。這乍看似乎很簡單,但只有少數人才明白有多難。在短短一個呼吸之間,半帝王hún就做到了。

    王策窒息的搖頭:“王hún大叔,這個我不想承認,但我的確做不到。快就有風,有風就會動,在這么短的時間刺出三劍,就達到這個地步,再給我十年也做不到。”

    尤其是半帝王hún一劍連續剖破毛發和雪huā,卻用兩劍,就把白紙削成一條一條比毛發還要細小的形狀。這種微控太恐怖了。

    不是快或慢的問題,而是劍的境界的問題。

    半帝王hún似乎輕輕點頭,又似乎自言自語:“能以一劍就做到,那才是我的目標。”王策直接就懵住了,真想大喊老大,這三件東西,你一劍要是辦到了,那你就是下一個武神。

    天下人人都視王策為絕代天才,可在王策心里,半帝王hún才是絕代天才。

    須知,一旦神化,相差兩個境界的武者,就會存在一定的境界壓制,尊號高手大多數都能跨越兩個境界交戰。王策至今為止,只見過聽說過唯一一個能跨越三個境界交手的人,那就是半帝王hún。

    半帝王hún的劍飛舞,雪huā飄飄,忽然道“談判如何了?”

    ………

    “還成,有分歧,但估計是能達成一定的協議。畢竟有合作基礎。”王策聳肩,當今天下趁勢而起的豪雄不少,但真正或多或少具備攪屎棍資格的勢力,也就只有帝州和北策府。

    “你是否心中有疑問想要問我。”半帝王hún話音一頓,青sè的傘下,似乎夾雜了一絲凝重:“現在問!”

    王策嘿然,不好意思的摩挲下巴:“那我就問了,王hún大叔,你手下素來鮮少有活口。為何,當年姑姑,也就是老顧,卻沒事。”

    “不是這個。”半帝王hún徐徐練劍。

    王策撫平額頭,滿腹疑竇:“王hún大叔,除此以外,那我真沒什么想問的。

    半帝王hún忽然轉身,青傘下一道凝肅的目光定住,目光復雜,半晌淡然低沉:“你就如此信任我?你如此聰慧,便沒什么懷疑我的地方?”

    老大,我真沒想到你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也真沒什么疑問,有什么好問的?王策都快哭了,總不能逼他懷疑半帝王hún吧,斷然就沒有這種事。

    半帝王hún似察覺他的表情,低沉道:“你問我,為何要叛出劍神山!”

    “呃,坦白說,我真不感興趣,這是你的個人隱策察覺半帝王hún氣息不善,無奈的搓搓鼻子:“好吧,那我就問,王hún大叔,你為何叛出劍神山?”

    半帝王hún徐徐收劍回鞘:“道不同不相為謀。”一頓:“你明白?”

    “不懂!”王策真心糊涂了,為何要逼他問隱sī?

    半帝王hún哭笑不得,輕聲叱道:“你聰明一世,今次為何就蠢笨了這一回。仔細想一想。”

    王策快哭了:“我真想不到。你到底要我明白什么?”

    半帝王hún多半想干掉他的心思都有了,慍怒不已:“你真蠢。當年我有一個發現,劍神山已不再純粹,卷入某些不該的事情當中。而它本該是一個劍客云集的所在地,本該是神圣的。”

    半帝王hún轉身,往回走去,似乎自言自語:“當一個劍道圣地,卷入世俗名利之爭,便已墮落。二十余年前,我叛出,只因它已摻雜太多劍道以外的東西。”

    王hún大叔這話,有內涵有亮點。王策細細品味一二,隱約察覺其中的某些含義。

    “天下之大,并非只得你看見劍神山的力量。你今日能看見,為何旁人不能在二十年前就看見?你能合作,為何旁人不能合作?難道你便從未想過,旁人有捷足先登的可能?”

    半帝王hún頭也不回的走了,剩下王策獨自凝重。

    似乎二十年前,劍神山就暗中與某一個勢力合作了?

    王策抬頭,眼中充滿凝重與mí茫。對方是誰?劍神山是在假作與他合作,故布疑陣嗎?

    王策忽然笑了笑,多少顯得很是森然:“這么說,劍神山所謂的合作,就是在調戲我!把我當成傻子。”

    也正是這一晚,王策翻來覆去的無法安睡。

    半帝王hún叛娶劍神山,原來還有這一層隱情。王策從沒過問,只以為是個人隱sī呢。可半帝王hún為何在這井,突兀的說起這一個隱秘?

    此乃馬家在罪城郊野中的一個別院,贈送給了王策。因武神卷之戰中北策府上下的怨氣,王策辭去職務,也就索xìng搬來這個在城外二十里的半山別院。

    恰是冬季,寒風凜冽,王策睡不著,索xìng正要起身。忽然一陣輕微的破空聲入耳,王策凜然,有人竊入!

    信手把大氅往身上一披,王策如同游魚滑出臥室,轉眼與一名潛入的méng面人一個照面。這méng面人竟也并不驚訝,似乎在故意引他現身,一個抬手,把一物拋來。

    此物并不夾雜什么真氣,王策信手一把抓住,就住月光一眼……身鮮血立時倒流腦袋。這是一本冊子,封面書寫了幾個大字!

    “忘川之水”!

    王策心神巨震,竟然是劍神三式中唯一沒到手的忘川之水?

    一個恍惚震撼,這méng面人轉眼往半帝王hún居住的宅院方向逃去,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很快消失。

    “發生什么事?”荊棘人未到聲先至。

    王策悄然把冊子往懷中一揣,神sè變幻的眺望那黑衣人的去處,凝聲:“沒事,只是一個蟊賊!”

    紀千敗等人陸續趕來,聽聞王策的話,各自鎖眉。蟊賊?這半山別院中,有紀千敗等大批高手,豈是一個蟊賊就能闖入的。

    如果說誰能突過這么多武帝的耳目,潛入王策的臥室,那就八成是住在這個宅院里的人。

    王策仔細端詳眾人,笑了笑:“沒事,真的沒事。”

    他忽然泛漾一縷古怪的微笑,對姍姍來遲的半帝王hún笑道:“是王hún大叔在測試我防備偷襲的能力。”

    “王hún大叔,你說是嗎?”王策的嘴角笑意總也顯得無盡吊詭,似手意味深長。

    皎潔月sè下,青傘折射青sè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