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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歲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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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我們回去

?見肖瀟走來,楚天近乎是下意識地從座椅上彈射起來,摸著后腦,有些癡癡地笑著——若是按照自己所經歷的時間來算,自己已有許久都未曾見過肖瀟。而之前因為只是跟肖瀟打了個照面,然后肖瀟便就先去收拾東西,楚天也沒怎么好去打擾,只有猴子見到肖瀟之后竄了上去,趴在了其肩膀之上。

    “先覺哥哥,你們在說什么石碑?”肖瀟帶著笑意走來,然后站在自己的哥哥肖尹身邊;楚天也終于似是回過神來,有些尷尬地笑了笑,然后示意肖瀟坐下后才說道:“沒什么……之前在與你哥哥說我這些日子的經歷呢。”

    楚天進入過壺頭山的巫神遺跡之事,也已隨著楚天與巫族族長的歸來而傳了出去;甚至,就連巫族族長之所以成就巫神也有楚天相助之事也都漸漸傳開。即便楚天如今修為不高,但在這辰州府中卻是有了較高的名聲,也得到了許多人的尊重……這些事,楚天也知道應該是族長自己說出,只不過族長的用意——自己卻是有些不明白。

    此刻當聽說楚天之前竟是在與自己哥哥說著巫神遺跡中的經歷,肖瀟露出了期待的目光看向楚天;而楚天見到肖瀟的目光,撓撓頭,也緩緩將自己的經歷重新說了一遍;不過這一次的訴說,許多驚險卻被楚天刻意忽略;所說的,也都幾乎全是遺跡之中的各種奇異之事……當講了許久之后,楚天忽然話風一轉,問道肖瀟:“我見你之前似乎是在收拾行囊?不知是……”

    而聞言之后,肖瀟先是沉默片刻,但終究還是輕聲說道:“過些日子南陽宗就要來招收弟子了,我想去試試。”

    隨著肖瀟音落,三人之間陷入了沉默之中——這意味著肖瀟或許將要離去,而這一去……再相見,或許無期。尤其是楚天早就聽說過南陽宗,也曾受到過南陽宗之人的威脅——對于這南陽宗,楚天沒有一絲好感;但與外界不同,南陽宗在辰州府內的口碑卻是很好,唯有在辰州府高層口中,或許有些對南陽宗的其他看法;但不論如何,南陽宗與辰州府相傳是同源,故而每隔一段時間,南陽宗也都會來辰州府招收一次弟子;而只要是辰州府之人進入南陽宗,也都是直接成為內宗弟子。

    “南陽宗……”好半晌后,楚天呢喃一聲,輕嘆口氣,卻沒再說什么。而此時,肖尹也似是想要轉移這個話題,便說道:“南陽宗之人來臨定是在烏山之戰后,而烏山之戰不知先覺兄是否會去參與?”

    “烏山……”楚天呢喃一聲,看了眼肖瀟,漸漸目中閃爍出進入巫神遺跡之前的畫面,依稀間,楚天仿佛還能看江那些日子肖瀟與肖尹險些被烏山之人殺死,更能看見自己三人在逃跑之時,肖瀟的疲憊……楚天雙目之中隱隱閃爍出一抹血光,然后面色變得極為平靜,緩緩開口:“烏山……即便是為了報當日之仇,也必須參加!”而在楚天說話之時,目光還特意在肖瀟的身上停留片刻。

    “據我所料,應該最多只要七天時間,巫蠱符三部就能整合完成,至多八天之后……你我將踏上征程!”肖尹聽了楚天的回答,也笑了起來,但在看了一眼身旁的妹妹之后,又對楚天說道:“先覺兄,肖瀟還要去城里一趟,去換些平日里生活需要的物品;而今既然先覺兄來了,便勞煩你陪我妹妹去一趟城里,畢竟我這身子還有些暗傷……”說著,肖尹面色忽然一變,似乎是忽然觸到了之前受傷之處。

    見得這一幕,楚天自然明白肖尹的意思,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頭;而肖瀟則是關切地扶著肖尹,問這問那,似乎生怕肖尹有個什么意外;但肖尹似乎見肖瀟的心思在自己這里,不禁長舒一口氣,然后清了清嗓,道:“哥哥沒事了,方才可能是因為今天訓練有些過度,調養調養就好,你就隨先覺去吧……”

    再三檢查之后,肖瀟似乎覺得自己的哥哥真的沒什么大事,最終才點了點頭,與楚天走出了這間屋子;而在走時,肖瀟還不忘三步一回頭,似乎生怕自己的哥哥再次牽動暗傷。

    楚天與肖瀟二人走在山林之間,山林里的人影不少,似乎也是都在往辰州府的方向走去;而走過時,許多人常年居于深山,即便是聽過楚天之名,但卻也并未見過本人;故而也并沒有太多人向楚天打招呼。一路上倒也清凈,在周圍振奮的人群之間,楚天與肖瀟并排走著,二人誰也不言語;但也似是這種沉默,使得二人之間,似乎別有一番韻味。

    隨著二人走著,楚天的心中卻是漸漸開始了緊張;這種感覺,仿佛是被自己的引雷術劈中一般,但卻又與其不太一樣……而自己這一具暫時“活”了過來的肉身,竟隱隱出現了一些異樣的感覺——這感覺,很是奇妙。楚天享受在這種感覺之中,在這一瞬間,楚天的腦海之中仿佛只剩下了此時,此刻;所有的陰謀,所有的線索,所有的疑惑……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在楚天的腦海之中煙消云散!

    “肖瀟……”楚天輕聲呢喃,而當肖瀟疑惑地看向自己之時,楚天卻是收回了目光,微微低頭,近乎呢喃地說了一句:“沒什么。”

    走在林間,楚天忽然腳步一頓,身子仿佛是觸電一般一個哆嗦——肖瀟的小手,忽然拉起了自己的手;手心貼著手心,楚天能夠清晰感到屬于肖瀟手心的溫熱,這種溫熱的感覺讓楚天心醉。

    二人拉著手,緩步走在這叢林之間;漸漸,二人的雙手十指緊扣,沒有人開口說什么,但此時無聲……卻已勝有聲。

    不知道肖瀟此時腦海之中在想著什么,但楚天的余光卻是看見了肖瀟微紅的面頰,抿著嘴唇,微低頭;看著就在自己身旁的肖瀟,楚天的心中漸漸升起了一抹從未有過的感覺,這種感覺很是奇異,說不出,也道不明;但卻能讓人為之向往,甚至一生追尋。或許,此時此刻若是給楚天一個選擇——放棄自己所擁有的一切,放棄自己所追尋的一切,放棄自己所要達到的一切……然后,擁有與自己十指相扣的肖瀟。

    若真有這樣的選擇能夠讓楚天可以選擇,楚天或許不會有絲毫遲疑。但現實卻是根本沒有這種癡人說夢般的選擇……

    “我要變強,變成能夠獨當一方的強者,變成如巫神般的強者……只有那樣,我才能夠給肖瀟以安全!”楚天在心中暗自發誓,同時目光也漸漸變得極為堅定起來:“生在辰州府中,就注定了不可能做個普通人平凡一生……而肖瀟終有一天會踏上修行之路,我只有在肖瀟真的踏上修行之路時變得足夠強大,才能為其掃平前方一切障礙,才能讓肖瀟……始終如現在一般……”

    漸漸,楚天的目光落在了肖瀟的面頰之上。

    也不知是巧合還是冥冥之中早有注定,當楚天移動目光落在肖瀟的面上之時,肖瀟也緩緩抬起頭看向楚天……

    四目相對。

    或許真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當目光產生碰撞之時,二人同時選擇了駐足,就這么站著;楚天的右手與肖瀟的左手牽在一起,十指緊扣。一瞬的凝視,卻足以在二人心中烙下最深的印象。

    漸漸,肖瀟緩緩閉上了雙目;而楚天凝視著這一張精致的面孔,左手緩緩摟住肖瀟……也不知是巧合還是什么,這一瞬間,在之前走在楚天二人前方的人群已經遠去,而后方的人群卻還沒影;此時,此刻,方圓數十丈以內,似乎只有楚天與肖瀟二人存在。林間似乎有簌簌的落葉聲,但卻給這份安靜平添了幾分別的韻滋味。

    漸漸,楚天的雙眼同樣微微閉上,但卻留出了一條縫隙,看著距自己越來越近的肖瀟的臉,楚天似乎能夠感受到屬于肖瀟的心跳,屬于肖瀟的呼吸……

    好半晌后,四周才漸漸再次傳來人聲;聲音似乎還有一段距離,但此刻肖瀟與楚天也都紛紛睜開了雙目,四目相對,似乎彼此都從彼此的眼睛之中看見了自己的存在……

    當四周人聲漸起,肖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肖瀟這一笑,使得楚天也癡癡地笑了起來……肖瀟在笑什么,楚天不知道;而楚天在笑什么,或許即便是自己也都不知道……這一切,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似乎就這么水到渠成,沒有過多的話語,但卻在彼此心中早已為彼此留下了一個屬于彼此的位置。

    “我知道我哥哥其實身體已經痊愈……”肖瀟笑著,緩緩說道;而楚天聞言之后先是一愣,然后傻笑起來,左手鬧鬧后腦。

    但就此時,一聲極不應景的鐘聲卻是驀然響徹整片天空!

    “咚——”

    悼亡鐘聲,驀然響起!

    鐘聲響起的剎那,楚天靈識猛然散開,面色亦是驀然一變——此時此刻,楚天的面色再也不是上一瞬的滿足于平靜;而是化作了嚴肅與沉默,更是在楚天的目中,還有這一絲即便是肖瀟都能看出的暴戾之意!但肖瀟并不在意,似乎……這種暴戾在辰州府中,已是平常。

    緊扣著楚天右手五指的小手緩緩松開,然后楚天只感到一雙小手繞在了自己的腰間,目中暴戾漸漸隱去,看著胸前抱著自己的肖瀟,楚天輕拍肖瀟后背,然后說道:“我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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