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這中年楚天的身下，密密麻麻布滿了尸體……這些尸體，楚天不認識；但這些尸體的穿著，楚天認識——是中土大唐大理寺的著裝！在這中年楚天的懷中，抱著一具遍布了傷痕的尸體，而看見這尸體的剎那，楚天目中瞬間起了滔天的怒火——這尸體，正是肖瀟的尸體！而這尸體上的傷痕，不似是斗法時的傷害，反而像是一種虐殺！
楚天不太懂什么是無數種未來中的一種，但楚天卻明白——自己此刻看見的這一幕，或許在不久的將來會真實發生！
而隨后，這霧氣中的畫面漸漸擴展，也終于讓楚天發現了那中年自己所在的地方——竟正是大唐大理寺中！而在楚天的遠方，這畫面的邊緣之處，楚天看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唐皇！
畫面到此，戛然而止；而隨后，傳來了秋水的聲音：“我的極限只能看見這么一角未來……再往后看，雖然我也極為好奇，但卻著實超過了我的力量，甚至我有種預感——若想要強行去窺得之后的一切，當我看見時，也是我神魂俱滅時！”
“但我不能死，我若死了……這空間符術一脈便就會從此斷絕！畢竟，如今我已是空間符術一脈唯一的傳人……”說著，秋水的神色有了些許暗淡，在頓了頓之后，秋水散去了這霧氣凝聚的球體，然后對著楚天說道：“我知道你的一些過去，但也僅僅只是知道零星的事跡……尤其是當你成為了中土大唐的大理寺少卿之后，你的一切似乎都蒙上了一層濃霧，使得我無法看清……”
“我不太清楚為何你會來辰州，也不明白你為何會以‘先覺’為名，但從你當上大理寺少卿之前的事跡來看……你是一個好人。”秋水輕嘆了一聲，然后對著楚天認真說道：“可惜一來你的肉身已死，無法修行空間符術；二來空間符術一脈對于血脈、資質都有著極高的要求……否則即便是我以身死去拼一把，去窺視一眼那或許會出現的未來……”說著，秋水沒了聲音。
而楚天沉默地凝視著秋水，從最初自己被識破身份的驚恐，到后來看見那未來一角的憤怒……楚天看著身前的秋水，盡管秋水的面容已經不似青年，但他與自己第一次見面時的那股云淡風輕之意卻始終存在。看著平靜的秋水，楚天似乎忽然明白了什么……
“你給我看的未來，會發生么？”終于，在沉默了許久之后，楚天緩緩開口；盡管楚天的聲音極為難聽，但秋水卻也聽出了其話語中蘊含的一種不解、一種憤怒以及一種……恐懼！秋水只是搖了搖頭，平靜地說道：“不論是空間符術一脈，還是歷史中曾經存在的時間符術一脈，甚至是如今的一些強者的推演、卜算——其實都只能看見未來的一種可能；而這樣的可能，對每一個人，都有千萬；而無數人，無數個千萬，最終凝聚成了如今這莫測的世界……”
“你的每一次、每一個決定，都或多或少地會對你的未來產生細微影響，而這種細微的影響凝聚起來，便就會化作你的未來；或許你根本就無法成就天境，或許你明天就會死亡……但不論是曾經存在過的時間符術一脈，還是那些強者的推演、卜算……以及我的空間符術一脈……”秋水再次輕嘆了一聲，似乎是在感慨著什么：“一切可以推測未來之術，不過是將你的一切細微影響凝聚在一起，最終得出最為可能發生的結果……”
“我的空間符術一脈，便就是以傳承秘術去連接或許存在，也或許并不存在的無數空間，不僅能夠做到讓自己瞬間出現在另一個地域，也同樣可以看見那些或許并不存在的未來的空間……”
秋水說著，盡管楚天依舊并不太明白；但卻也聽出了秋水的意思——自己看見的那一幕，只是或許會出現的一幕，而至于會不會真的出現，只有到了發生之時才能知道！楚天的心也終于稍稍安了一些，只不過當心中平靜了些許之后，一些細節也終于在楚天的腦海中閃現——那未來一角中的自己，為何會在大理寺中大開殺戒？
或許是因為大理寺抓了肖瀟，自己發現了肖瀟被虐殺致死……但也或許有其他的可能；而唐皇的身影，又意味著什么？意味著這一切最后都是唐皇在幕后主導么？
楚天不知道，僅僅只是看了未來的一種可能，卻也無法將這一切串聯起來……只不過，這未來的一種可能，也終將會被楚天永久地記在心里，直到自己得到所謂的“答案”的那一天！
“我算出了你近兩天會來找我。”在楚天沉默之際，秋水的聲音卻打破了雙方的這一分沉默：“但我這些日子消耗的太大，我無法算出你找我來做什么……”
聞言，楚天收起了思緒，然后說道：“不知秋水兄如今是否還能以秘術還原一些前兩天發生的畫面？”
“要還原什么？”秋水漸漸皺起了眉頭，頓了頓之后，便繼續說道：“若是不超過七天，也不去窺視未來，我還是可以做到。”
“我想讓秋水兄還原一處約莫兩三天前的戰斗過的痕跡。”楚天點了點頭，然后說道；當話音落下，隨著秋水也點頭了之后，二人便就走出了這一間空間符術一脈祖傳的宅子……走出這大宅，整個辰州府的狂熱與興奮再次浸染耳目——而那座空間符術一脈的宅子，更似與這一切顯得格格不入起來。
“想必你多少也有感覺，感覺到了我所在的那處宅子與整個辰州似乎都有些格格不入罷……”秋水笑了笑，似乎是發現了楚天面上細微的變化，然后平靜地開口說道：“我不知道你能感受到什么程度，但我是空間符術一脈的傳人，我對于空間方面極為敏感——我知道，這一切都已經預示著空間符術一脈，將會沉寂，已經開始了落敗，最終會消失在這茫茫歷史長河中……”
“或許我只是最后一代空間符術的傳人，或許還會有一代傳人……但，空間符術一脈，不會再有第三代傳人了。”
……
二人走出了城池，楚天運轉起了秘術第二層之力，緩緩騰空起來；而秋水因為已經達到地境修為，自然也可以飛行……就如此，二人一前一后，向著之前那戰斗痕跡消失的地方而去。
不多時，楚天與秋水落在山林之間；而當看見這些痕跡之后，秋水瞬間便就明白了楚天為何要叫自己過來——這消失的痕跡，實在是有些詭異！若是凝氣境以上的修者，可以御空而行，便完全不需要之前那么長的疾跑的痕跡；而若留下這些痕跡之人還不足以御空而行，那么這足跡消失得也太過詭異！
而即便是能夠御空而行的強者隱藏了修為還是其他原因，之前選擇疾跑，而在此地騰空飛行起來，也不可能將痕跡消失得如此干凈！
“若是留下痕跡之人故意抹除了這些痕跡……但也不大可能；之前明顯是有兩方人馬的痕跡，而這兩方人馬留下的痕跡也有許多重疊之處，若是被人刻意抹除了痕跡，另一方人經過的痕跡，不可能還保留得如此完全……”秋水蹲在地上，捏起地上的一撮有著輕微壓痕的雜草，沉默了許久，面色漸漸變得嚴肅了起來。
楚天在一旁也沒有說話，只是看著秋水緩緩捏起印訣，同時從懷中摸出了一張黃符；黃符之上以朱砂劃著一些晦澀難懂的符文……秋水緩緩閉起了雙眼，但其眉頭卻是越皺越緊！找書苑 wｗｗ.ｚhaoshuyuan.cｏm
而當好半晌后，秋水的雙目緩緩睜開，但其神色中卻只剩下了嚴肅！在楚天有些不解的目光中，正要開口詢問秋水看見了什么；便就只見秋水一揮手，再次出現了一團球形的霧氣，而在霧氣之中，也凝聚出了一道畫面——那是一只滿身是傷的紅毛猴子！
而在紅毛猴子經過此地之后，居然出現了七八道類似人類，卻并非是人類的身影——這些身影，有著與人類完全不同的灰色的皮膚，更是生有四只手臂！而這怪物在出現在這畫面之后，居然就這么憑空地消失了！
這一幕，使得楚天面上出現了詫異，但一旁的秋水卻是在沉默中站起了身子，然后對著楚天認真說道：“此事必須要告知族長或是祭祀大人……”
而當秋水話音落下之后，楚天看其認真嚴肅的面孔，卻是有些不解地問道：“這些是什么？”
“這些東西，以及一切異于人類、動物之外的東西，都被稱之為——妖！”
“而這些‘妖’，與世人知曉的‘妖’又不太一樣，這種‘妖’本就是世間所不允許存在之物，它們是超脫了歲月限制，越過了九歲之劫，跳出了這六道輪回之物！它們的強大與否，已經與自己無關，而是一種我也不太了解，甚至如今的世上也沒幾個人能夠了解的力量！”
“而這種，足以禍亂人世，攪亂輪回的存在，人們如同不了解那些妖獸一般，便就將其稱之為——妖！”
UU看書 歡迎廣大書友光臨閱讀，最新、最快、最火的連載作品盡在UU看書！手機用戶請到閱讀。
Facebook
Twit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