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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光庇護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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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十 回歸

  能夠升空的飛船都已經升空了。客運飛船,運載船,以及那些前鋒船各種各樣的飛船滿載著迦南的民眾,飛向茫茫宇宙,飛往伽利略星系。

  這是一次浩大的遷徙,一段背井離鄉的艱苦旅程。離開的民眾,將在三天之后抵達迦南位面最后一個行政區,伽利略遺跡星區。

  他們或許會向更遠的地方航行,或許會在加里略停留下來。

  沒有人知道加里略星系能夠抵抗多長時間。大家只是知道,那是迦南聯邦最后的一片凈土。不久之后,她將為自由而燃燒,直到化為灰燼。

  一種巨大的悲痛,在這一刻忽然襲擊了莉雅。

  這個在民眾面前永遠腰桿挺直瘦弱的身軀如同鋼鐵的元帥閣下,蹲下了身子,用手捂住臉,任淚水如泉水般涌出眼眶,痛哭失聲。

  “迦南,

  她泣不成聲的喉嚨里翻滾著這個名字。

  透過淚水朦朧的眼睛,她仿佛看見從容微笑的父親-老狼主。

  她仿佛看見璀璨星空中,布朗麾下的艦隊與此刻加拉哈德領導的艦隊的身影,重合在了一起。他們在無盡的炮光中戰斗,那些年輕的迦南戰士,駕駛著老舊的迦南戰艦,高呼著迦南萬歲,迎向敵人的炮火。

  她仿佛看見,四年衛國戰爭中,一個個躍出戰壕沖鋒的背影,看見滿臉泥土的陸軍士兵們在構筑工事,在寫下遺書,在餓著肚子收集武器彈藥,等待戰斗來臨。

  耳畔,是那無盡的炮聲,是那戰機劃破天空的呼嘯聲,是那民眾的哭聲,是那戰士們戰斗時的怒吼聲和嘹亮的軍號聲!

  四年前,帝國葬送了兩個名將,自己的哥哥在那一場戰役當中身亡,保下了迦南。

  四年后,這個星區,卻要在自己的手中淪陷!

  莉雅蹲在空空蕩蕩的泊位邊,嚎啕大哭。眼淚和鼻涕混雜在一起,順著他蒼老的臉,止不住地往下流,大顆大顆地自鼻尖滴落。

  “我是聯邦歷史上最無能的總統!”

  老人痛苦地跪到在地。

  “恥辱!”

  哭聲,直在這孤寂的港口中撕心裂肺。

  顧問扭開了頭,一位女機要秘書用抹著眼淚,人群靜靜地看著這咋。老人,所有人在不知不覺之間,已經是淚流滿面。

  他們知道,這些日子以來。每天睡眠不過四個小時的莉雅,為這個國度做了些什么。

  他們也知道,這個好斗的少女,其實從來都沒有認輸。她一直在戰斗。她是迦南聯邦最硬的那一根骨頭!

  少女不是在為自己哭泣。

  她是在心疼那些已經注定無法回來的迦南艦隊官兵,是在心疼堅持要親自指揮這最后一場戰斗的加拉哈德上將。

  虛空左區點的戰斗,從一開始就是一往無前的戰斗。

  那些度緩慢的老舊戰艦,是沒有辦法轉身撤退的。只有將敵人的艦隊趕出跳躍點,艦隊才有生路。

  而這一次,他們將不再回來。

  這空空的泊位上,將再也看不見他們的身影!

  星空璀璨。

  心如刀絞。

  “這是光榮!”

  加拉哈德的目光離開魔法文件夾上的通訊記錄,凝視天網畫面,自言自語。

  狹窄的虛空左區空域,已經被艦炮的光芒完全籠罩了。星空中,一艘艘戰艦往來游走,激烈交火。一架架太空戰機,在縱橫交錯的能量炮光中穿梭飛翔。

  身處戰場中央,能看見的,就只是刺目的光團,就只是此起彼伏的爆炸和一團團爆炸后留下的煙霧殘骸!

  火團忽而在左舷窗外亮起,忽而又在右舷窗外亮起。戰艦在爆炸,戰機也在爆炸。

  一艘戰艦的巨大爆炸閃光,剛剛才如同一個飛膨脹的光球驟然爆開,幾架被接連擊中的戰機又在空中化作了一連串飛射的赤紅火焰。

  戰斗,已經到了最慘烈的階段。

  隨著尼爾頓的一聲令下,亡靈骨龍艦隊全部壓了出來!

  從遠處看去,整個尼爾頓艦隊中個“申字型小面的小章,分別由正面的前鋒艦隊熾算礬隊組成。下面的“土”字,則是后方龐大的尼爾頓艦隊本陣。

  一架架“吸血鬼式太空戰機自亡靈骨龍太空母艦上起飛,一艘艘亡靈骨龍驅逐艦和巡洋艦。沖出本陣,瘋狂地向前穿插。

  上百艘亡靈骨龍戰列艦組成的主陣,每隔兩分四十八秒,就會動一次齊射。那艦噴薄而出的恐怖白光,劃破宇宙,橫掃整個空域。

  沒有任何一艘戰艦敢擋在這白光下,無論是戰艦,漂浮的殘骸,飛翔的戰機還是翻滾的太空浮石。只要被這白色的光芒籠罩,吞噬,就會在頃刻之間融于虛空。白光過后,灰飛煙滅云消霧散,沒有任何存在的痕跡。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距離尼爾頓和加拉哈德之間的對話,已經過了整整一個小時了。

  亡靈骨龍艦隊越壓越靠前,前后的整個陣型,都幾乎壓縮到了一起,一艘又一艘的迦南戰艦,在他們的炮火下爆炸。可更多的迦南戰艦,卻在爭先恐后地迎著炮火向他們高突進!

  他們依然被迦南艦隊牢牢地堵在跳躍點空域的出口位置,占盡上風卻始終無法完成最后的突破!

  迦南將士在英勇的戰斗著,自始自終!

  旗艦劇烈的搖晃著。

  旁邊的一艘迦南戰列艦,為了掩護旗艦,在對方的齊射中化作四散紛飛的流星。

  “移民飛船已經全部升空,進入航道。我們的任務完成了。”看著舷窗外那道明亮的白光,加拉哈德含著眼淚,默默的立正,敬禮,緩緩對通訊官道:“和友軍艦隊聯絡,請求他們脫離戰斗撤出戰場。我們為他們殿后!”

  通訊官領命而去。

  同時,位于旗艦艦橋頂部的信號員向周圍的迦南戰艦打出了燈光信號

  好語最后的光榮!

  迦南艦隊,開始向中央收縮。

  “他們讓我們撤退”

  銀月之森艦隊指揮官拉斐爾中將目光失神地看著手中的通訊記錄。在他面前的通訊屏幕上,蘭斯洛托的艦隊指揮官,也是相顧沉默。

  三支從古代編隊中脫離的盟軍艦隊,在這場戰役中,一直被安排在側翼。

  他們還來不及狠狠的打上一仗,卻被要求撤退了。

  遠方的中央戰場,迦南艦隊,正在收縮。一艘艘老式的迦南戰艦,在漫天炮火中,如同一朵黑色的郁金香,卷起了自己的花瓣。

  所有人都知道,那是一個沉默無聲的宣言。那些驕傲的迦南人準備著,在這宇宙中完成他們最后也最殉爛的一次綻放。

  “我會想他們。”年過三十的拉斐爾,抬起下巴,死死地咬住牙關:“他們是我見過的,最勇敢也最驕傲的一群瘋子。”

  年輕的古代人指揮官眼里,閃爍著淚花,扭頭離開。年邁的普迪托克指揮官,容色如鐵,肅然看著遠方的迦南聯邦艦隊,久久不語。

  兩翼的盟軍艦隊,開始且戰且退。當后方最先脫離戰斗的盟軍戰艦,沿著空域兩翼邊緣退到迦南艦隊所在的位置時。官兵們都一個接一個的離開自己的座位,擠在舷窗邊,沉默的注視著炮火中若隱若現的一艘艘迦南戰艦。

  一些人的眼中閃動著淚光,一些人的眼中滿是崇敬,軍官們肅然行注目禮。女兵們捂著嘴,扭開頭不忍再看。

  他們知道,自己將要離開,而這些和自己并肩戰斗了三個月的迦南戰友,卻注定要和他們心愛的戰艦一道,永遠的留在這里!那些老舊的戰艦上。是一個個年輕而飛揚的生命。

  他們在基地的七練場上揮汗如雨,他們在酒吧里大聲唱歌,他們裝模作樣地找借口和盟軍艦隊的女兵搭訕,他們在每一個陽光燦爛的清晨與自己互相敬禮,微笑。他們在艦隊交流中。一起爬在地上擦甲板,一起躲在房間里喝酒,一起被抓住挨長官的記。

  不,不僅僅是這三個月。他們在一起已經好幾年了!

  身旁的迦南軍人,一個接一個的出現又一個接一個的離開。

  “這是一個英雄的國度,我們絕不被征服!”

  他們用生命,實現了他們的諾言。

  遠方,近萬架的吸血鬼式太空戰機,已經自尼爾頓艦隊本陣的太空母艦上起飛,組成了一片黑壓壓的集群,穿過空域中漂浮的殘骸,向迦南艦隊撲去。

  那是一向不注重太空母艦的亡靈骨龍艦隊一直捏在手中的王牌。

  當他們的艦隊已經幾乎壓迫到迦南艦隊的艦前時。尼爾頓,終于拿出了他最后的殺手銅。

  魔法戰機的作用,在于近距離的絞殺!

  幾分鐘后,這些戰機將沖進沒有太空母艦的迦南艦隊,肆無忌憚地開始他們血腥的屠殺。

  一名聯盟通訊員,將迦南艦隊區域頻道,接到了盟軍艦隊公共廣播上。盟軍官兵們終于聽到了那寂靜星空另一端,那支沉默的艦隊里的聲音。

  迦南上將加拉哈德,正在向他的士兵講話。

  他的聲音,在每一艘盟軍戰艦的每一條走廊上響起。

  “三個月的戰斗,終于快要結束了。此刻,我們將手挽著手,迎來我們最后的戰斗。”

  “我知道,你們已經聚集到我的身邊,我能感受到你們的心跳。能和你們一起并肩戰斗,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是我的榮幸!”

  “我為生在這個英雄的國度而驕傲!”

  “我為我身邊每一個英勇的迦南戰士驕傲。”

  “當我們死去。我們不會去往天堂。也不會去往地獄。我們生來。就屬于這片埋葬著無數迦南英雄的星空。迦南帝國的星空!我們將帶著我們的驕傲。永遠留在這里!”

  “我們的親人會為我們驕傲!”

  “很多年后,我們的兒女。我們的后代。會為我們驕傲!”

  “就像我們凝視四年前迦南獨立戰爭時犧牲的英烈一樣,他們也會站在刻

  “我們在戰斗,為了我們年邁父親和母親!”

  “我們在戰斗,為了我們深愛妻子和孩子!”

  “我們不知道,這狗娘養的戰爭還會帶給我們的親人多少痛苦,我們沒有時間悲傷。最后的戰斗就要開始了,讓我們開始沖鋒,不要停下來”。

  盟軍官兵們靜靜地站在走廊上,仰頭看著廣播,淚水紛飛。

  “在這最后的時刻,我將下達最后的命令!”

  “為了迦南的列祖列宗!

  “各艦,各自為戰!”

  “死戰!”

  舷窗外,聚集在一起的迦南艦隊,開始了最后的沖鋒!他們卷起的花瓣,在這一刻驟然綻放。他們向著敵人的中央本陣,如同箭一般射了出去。

  一些盟軍女兵,已經哭成了淚人。男兵們死死咬著牙,攥緊了拳頭,任眼淚無聲地流過臉龐。

  “上帝保佑迦南。”一位古代人聯邦上校,跪倒在舷窗邊。

  淚眼朦朧中,遠方的迦南戰艦,在高突進。他們的舷窗燈火,是那么的明亮。

  每一艘戰艦的燈光,都在以相同的節奏,打著相同的信號。

  那是迦南官兵們震撼宇宙的吼聲。

  “迦南聯邦萬歲!”

  “迦南萬歲”。

  看著已經搶先躍出跳躍點的隱形偵查艦回來的畫面,看著那被無數亡靈骨龍戰艦包圍淹沒,依舊固執閃爍的燈光信號,所有天使官兵,嚎啕大哭!

  蘇修,莉雅哭了,卡地亞也哭了。就連杜維大公也紅了眼眶一個個成熟穩重,幾十年沒流過眼淚的迦南老男人,都哭得像一群迷路失散。終于見到了母親的孩子。

  “我們趕到了!”蘇修拼命地抹著淚水。

  “我們趕到了!我們趕到了!”他不停的重復著同樣的一句話,兩只手不停地在臉上抹著,眼淚卻越抹越多!

  艦隊,已經在跳躍點集合。十艘傳奇和十一艘史詩太空母艦,就排在最前面。

  每一艘戰艦,都把躍遷結束坐標,設定在了跳躍點的最深處。幾乎頂在亡靈骨龍艦隊的身后。

  蘇修手忙腳亂地打開了艦隊通訊器,泣不成聲。

  “殺進去!都他媽給我殺進去”。他狂一般吼著,叫著,“把加拉哈德給我救出來,把所有人都給我救出來!”

  天使艦隊,開始跳躍!

  迦南艦隊,沖進了敵人戰艦的本陣。

  “上帝,我不是你的信徒。所以,這是我第一次向你祈禱,也是最后一次”。

  一艘迦南巡洋艦的主炮艙內,一名迦南少尉死死瞪著火控系統屏幕,眼睛通紅:“保佑我,讓我狠狠給對面那幫亡靈雜種來上一炮吧!”

  “阿門少尉狠狠摁下了主炮射鍵。

  星空中,這艘破破爛怒的迦南巡洋艦,艦主炮驟然開火。

  白光劃破宇宙,一閃即逝。無比準確地扎進幾百公里外的一艘亡靈骨龍巡洋艦左舷,在其艦體上轟開一個恐怖的大洞。

  可是同時,五架俯沖而來的亡靈骨龍太空戰機,也襲擊了這艘開炮的迦南巡洋艦。

  十道筆直的能量炮光鏈,從迦南巡洋艦艦一直轟到艦尾。一塊塊戰艦外殼裝甲,在能量炮光下破裂,在爆炸的火光中翻飛。

  戰艦劇烈地顫抖起來。

  “上帝是個狗娘養的!”

  忘恩負義的少尉和觀察員爆出一陣狂笑。

  為自己虛偽的祈禱,欺騙了那個讓迦南陷入苦難的,高高在上的神靈而得意。

  五架太空戰機在空中各自避開防空火力。又回轉過來,將機重新對準迦南巡洋艦。

  如同五只冷酷的禿鷲。

  “迦南聯邦萬歲”。

  少尉和觀察員吼著,撕開衣領,露出胸口,對迎面而來的亡靈骨龍戰艦狂叫:“來啊,狗雜種,往這里打”。

  他們互相樓著肩膀,直視著迎面而來的亡靈骨龍太空戰機,等待生命最后一刻的來臨。

  時間,仿佛凝固了”

  陡然間,幾道巨大的白光從不遠處的亡靈骨龍艦隊本陣后方亮起。

  數以百計的戰機刺破虛空。出現在兩人的視野中,鋪天蓋地而來。

  五架剛剛回轉過來的亡靈骨龍吸血鬼”還沒來得及接近迦南巡洋艦,就被橫著殺出來的十幾架銀白色太空戰機攔截了,一架接一架地在空中爆炸。

  轉眼之間,天空中就已經滿是這種破空而出的銀白色戰機。它們如同從天堂而來的海燕,在圣光的陪伴下,一群群的出現,頃刻間就布滿了整個天空。它們蝙躚飛舞,往來穿行,死死咬住每一架吸血鬼”直到將其擊爆。

  少尉和同伴瞪大了眼睛。

  一架攔截敵機的銀白色戰機,在舷窗外一掠而過。他們看見,那伸展的機翼下,是迦南帝國的軍徽。而在軍徽的下方,是一個巨大的“修”字!少尉和同伴難以置信地看著彼此的眼睛。

  忽然間,兩個人瘋一般的跳了起來。

  “是大公聯軍!他們回來了。”

  他們跳著,叫著,向舷窗外無數戰機揮動手臂,淚水奪眶而出。

  “他們回來了”。

  一艘迦南驅逐艦,在漫天炮光中沖鋒。

  兩流星般的主炮光團,從戰艦的身旁掠過。幾艘瘋狂開火的亡靈骨龍巡洋艦,用側舷副炮,一次又一次的命中她的身體。

  迦南驅逐艦的能量護罩,如同風中殘燭。被擊碎的裝甲大塊大塊地從艦體上脫落。她已經傷痕累累,就連艦的主炮,都已經變成了扭曲的金屬管。可是,她依然在向前沖鋒小向著正面一艘慌忙轉向的亡靈骨龍巡洋艦沖鋒。

  “不要撞!”

  兩架古代聯盟戰機,護衛在她身旁,比二也試圖為她驅散四周的亡靈骨龍戰艦六古代聯盟飛行員每一次掠過迦南驅逐艦身旁,都能透過明亮的舷窗,看見指揮臺上的那位已經不再年輕的中校艦長,看見擠在舷窗邊上,或沖自己微笑揮手,或沖自己敬禮致謝的迦南戰士。

  淚水,模糊了古代聯盟飛行員的眼睛。

  母艦已經來了最后的回航信號,艦隊就要撤離。

  他們拉起了戰機,看著這艘迦南驅逐艦,在戰機尾部漸漸變看她如同飛射的導彈一般撞向亡靈骨龍,距離越來越近。

  “這群迦南瘋子!”

  古代聯盟飛行員們無法壓抑心中的悲痛,也不忍心再看下去。他們關掉了護目鏡上的尾部觀察器,扯掉耳機,放聲大哭。

  “瘋子”。

  戰機,一前一后離開那閃爍著無數炮光火光的星域,在寂靜的宇宙中航行。

  一名古代聯盟飛行員,終于忍不住回過頭去。隨即,他的眼睛就睜得溜圓,目光凝滯:“天啦,那是我們的戰機?”

  同伴回過頭,只看見那片星空中,一道道巨大的白光,如同流星般驟然閃現。一艘艘巨大的戰艦,沖出了他們雄壯的艦。而無數的古代聯盟閃電隼,如同被這白光噴射而出一般,瞬間就加掠過虛空,直接出現在戰團中。

  那銀梭般的機頭,那造型特別的短翼,那向后收束,如同俯沖的鷹隼般的主翼。

  是的,那是古代聯盟戰機!

  成千上萬不。是兩萬,三萬數不清的古代聯盟戰機!

  此刻,這些銀白色的戰機,就護衛在那艘筆直撞向敵艦的迦南驅逐艦身邊,是那天堂派來的守護天使,和迦南驅逐艦一道,在星空下翱翔。

  驅逐艦沒有撞上去。

  她在最后關頭轉向,傷痕累累的艦體,驕傲地從已經被打成一團透著條條火紅裂縫的熔巖般的敵艦上方飛過。

  旗艦,在炮火中顫抖著。

  簇擁在一起的指揮集群,已經沖進了敵人的戰列艦本陣。

  加拉哈德上將端端正正地戴好自己的軍帽。拉拉衣擺,身軀筆直地站在指揮臺上。天網雷達上的敵機集群,已經越來越近。那是尼爾頓本陣中的六艘太空母艦積蓄已久的力量。當它們來臨的時候,就是自己殺身成仁的時候。

  旗艦,在炮火中突進。站在這指揮臺上,看著身旁齊頭并進的一艘艘迦南戰艦,看著一個個被擊毀的敵艦殘骸向后飛退,加拉哈德意氣風。

  指揮集群的每一次齊射,都會摧毀幾艘正面的敵艦。這些老舊的戰艦,就像一匹匹老馬,和自己一道,在最后的戰場上奔馳。

  他想起了自己的妻子和兒子。

  他想起了年輕時候,自己在軍徽下宣誓保衛這個國家的那一天。

  敵艦和戰機撲面而來。

  “來吧!”他凝視著遠視儀屏幕,驕傲地微笑著。

  無數的白光,從遠視儀屏幕上,從亡靈骨龍艦隊的后方升起,遮天蔽日。迎面而來的敵機集群,在頃刻間,被數量更多的戰機,從身后淹沒了。

  數不清的銀白色精靈,在黑色的虛空中飛翔。數不清的戰艦,破開虛空,現出他們涂有天使標志的雄壯艦。

  一股電流,從加拉哈德的后背一直向上爬。爬滿了全身。胸膛里的熱血。在這一刻驟然沸騰。他死死地抓著指揮臺的欄桿,身旁的艦隊官兵們,已經跳了起來!

  驚雷般的歡呼聲,響徹星空!

  盟軍艦隊依然舍不得離開這片星域。

  瘋子,混蛋,偏執狂,傻子,英雄他們不知道怎么形容這些迦南軍人。可他們知道,他們永遠也忘不了眼前這一幕。

  忘不了這些贏得了他們的崇敬和淚水的迦南太空海軍。

  “上帝保佑迦南!”

  撤退的戰艦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官兵們擠在舷窗邊,擠在遠視儀屏幕下,向那炮火閃亮的星域告別,祈禱。

  忽然,所有人的目光都凝滯了。

  他們看見,無數的戰艦出現在亡靈骨龍艦隊的背后,無數的戰機,卷入亡靈骨龍的戰機集群中,肆意開火!

  星空,被一團團密密麻麻的火焰染紅了。

  亡靈骨龍人最后的殺手餉,在數量遠他們七八倍的戰機集群中,顯得那么的可恰!

  一名古代聯盟上尉猛地轉身,向自己的戰斗崗位跑去。

  無數人都離開了舷窗,在走廊上飛奔!

  廣播里,傳來了他們想要聽到的聲音,艦隊指揮官的聲音。

  “回去!”

  “我們回去!”

  似乎是聽到了星空外傳來的一聲號角,莉雅抬起了頭。

  他看見,一名聯絡官跑到人群邊。

  然后,所有人都瘋狂地跳了起來,向自己跑來。總統辦公室的顧問,政府高官,還有那淚流滿面的女機要秘書。

  他們沖過空曠的碼頭,張開手臂,淚水橫飛。

  “大公們回來了”。

  頃刻間,只聽到這一個聲音,他就被人群淹沒了。

  迦南帝國大年夜的最后一天。

  蘇修和杜維大公,回歸迦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