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那個。他該不會是瘋了吧？”
孫闖洲剛要開始嘲笑大家，一副要發飆的樣子，卻突然閉嘴了，在哪傻不伶仃的站著，路也不讓，飆也不發了。
少男少女們難免有些不安，各自找身邊的人，討論了起來。在他們的印象里，孫闖洲雖然一直冷著那么一張苦大深仇的臉，稍微不順心意就懟上那么一句惡毒的話。
其實都知道他神經還是蠻大條地，根本不記仇。丟一句話讓別人難堪，轉頭就不計較這事了。
他的個性也同樣很招人恨，直接一股腦不管不顧的發泄完情緒，把事拋到腦后就算完事了。
連道歉的機會都不給別人。別提一群半大不大的孩子了，養老院的老人也難免有點口角上的爭執。
很多人連午餐錢都拿出來了，買水給他，點頭哈腰得賠禮道歉。他能一巴掌給人捧在手里的水打飛，表示不需要任何人的討好，想讓他高看一眼，就拿出成績說話
“應該不會吧！也沒人招他惹他啊！他總不能自己把自己給氣瘋吧？”小伙伴接上了話。他發表完個人的看法以后，又很不自信的皺著眉頭繼續說：“那個，我又想了想。他根本就不是一個正常人啊？我們怎么可能猜到他到底在想啥？”
“對！對！對！他就是一個神經病。”
“孫闖洲？”
“孫闖洲？”
“你怎么了啊？”
“你倒是說一句話啊？”
“嗚！嗚！嗚！”
“啊！小魚！摔到哪了，我看看。”
“找老師？找老師？”
“你們幫我找老師啊？”
“幫我找老師？”
周若魚在姐妹們的勸解下，好不容易的才調整好了情緒。她有些害怕的看著孫闖洲，他現在的樣子真的好嚇人啊！她好半天才鼓足了勇氣，試著去看看能不能把他喊醒。
她認定孫闖洲真出事了，自然地又淚崩了。周若魚一邊抖著肩膀失聲痛哭，一邊掏手機，潛意識的想找老師。
結果沒拿穩，手機掉在了地上。周若魚彎腰去撿的時候，栽了一個跟頭，她身邊的姐妹們，手忙腳亂的去攙扶她。
她兩只手不管不顧的抓著手機，想打字艾特班級群的班主任，手指頭卻不聽使喚，一直按錯拼音。周若魚只好撲在身邊人的懷里，哇哇哭著大喊。
生笑用盡了力氣，總算是硬生生的把張小雨給拽了回來，將他按在凳子上。生笑拉著張小雨的手，氣喘如牛的勸解著說：“說什么你也聽不進去是不是？
“放你出去，你能做什么？外面已經夠亂了，你還想去湊個熱鬧。看見沒有，人都已經傻了，你是想去打他一頓還是怎么滴？”
“讓一讓！大家都讓一讓！”
“老師來了！”
李美蓮彎下腰，扶著膝蓋劇烈的喘息了起來。她在樓道一路疾跑，實在是連問話都做不到了，聲音完完全全的被堵在了喉嚨里。
她的視線有些模糊，眼鏡落在辦公室了。幸好學生們都很乖巧懂事，幾名小女生幫她捶背。幾名還能勉強把話說清楚的男生，正匯報著事情的具體經過。
李美蓮走到了教室門前以后，直接坐在了地上。兩只手貼著額頭，把汗濕的齊耳短發往后撩去。她緩了一口氣，極為害怕得試探性的小聲問：“孫闖洲！孫闖洲！還能聽得見我說話嗎？”
“嗯！”
孫闖洲閉上了眼睛，用鼻音應了一聲。少男少女見他終于有了一點反應，暗自松了一口氣，一致的認為他簡直不可理喻，太折騰人了。
李美蓮也一樣舒了口氣，肩都向兩旁塌了下來。她錘了錘胸口，干脆向后倒去，在地上躺了下來。她攤開雙手，看著上方的白色漆面，懶洋洋的小聲說：“孫闖洲！你能說說你到底怎么了嗎？”
“嗯！”
“我不想說話。”
“什么？”
“沒什么。我只是不想說話。”
“哦！”
“那？那個？”
“你堵著門干嘛？都！都快要上課了。”
“不想動。”
“哦！”
“那？周若魚喊你的時候，你聽見了沒有。”
“嗯！”
“那？周若魚哭的時候，你看見了沒有。”
“嗯！”
“這樣啊！”
“那？你是真的喜歡她嗎？”
“假的。”
“這樣啊！”
張小雨閉上了眼睛，一臉猙獰的抓著頭皮，帶著哭腔說：“成績好就可以這么折騰人的嗎？老師要是沒有來的話，他姓孫的是不是真就一直堵在那里裝傻充愣。等上課了才會放人進教室。
“不對，今天的第一節課是自習。
“他連班主任都一點也不尊重，說話的聲音都還沒有蚊子大。這誰能聽得見啊！太囂張了吧！這就是班主任掛在嘴邊的好學生，今天總算是長見識了。”
“就這德行還是全班第一名。還是班長。簡直太氣人了。我又不能去打他，這世上還有王法嗎？
“笑笑哥，你不是要學習了嗎？你現在肯定也看他不順眼吧！一定要考個第一給他看看。他不是說別人根本不懂什么叫第一嗎？
“你要是考了第一的話，我也去問問他懂不懂什么叫做第一。是全班第一，不是什么第二第三。
“求求你了。憑什么他可以看不起所有人。”張小雨一臉欣喜的看著生笑。像是在末日電影里面，絕地逢生的同時，又湊巧碰到了救世主。反正他現在特別激動的抓著生笑的肩膀，拼命的搖啊搖。
“好好好。就算沒有發生這種破事，我該好好學還不是得好好學。找書苑 www.ｚhaosｈuyuaｎ．com別搖了別搖了，再搖的話我就真要吐了。”生笑一臉寵溺地抓住他的手腕，點頭如搗蒜的笑著應聲。
前桌的同學也轉過了身，拖著屁股下面的凳子湊了過來。激動的揚言道：“這種人就是被慣出來的毛病。既然有病，咱們就得給他治。生哥要是愿意認真學，根本沒他得瑟的份。”
“哪個班的第一名會像他這樣啊！隔壁班的班長就經常會給差生補課。作業也會借給別人抄。”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嘴里還在嘟囔著：“他這班長當的根本就不合格。我記得生哥你是以新生代表的身份入得學吧！你在臺上演講的時候，他只配在底下吃灰。”
“我會爭取考個好成績的。這次月考不敢說十拿九穩，但最少也有八成把握。下一次月考的話，絕對給他踩得死死地。”生笑很爽快的給兩人交了底。看到朋友都對他這么有信心，他自然也不會遮遮掩掩。
不過是多了一個對手罷了，反正他無論如何都要考個好成績的。況且這還是一個生笑非常厭惡的人。生笑最痛恨在相似的人身上，看到狹隘這種品質了。
生笑心里一慌，發現馬曉園根本沒在教室。孫闖洲搞出了這么多的事，他的主要關注對象當然就是他了。哪怕生笑明明知道，這一件事根本沒有他插手的余地。
她沒在教室的話，一定是跟著周若魚一起出去了，保護著周若魚的那群女生，其中肯定有一個是她。生笑握緊拳頭，蓄滿仇恨的目光向孫闖洲看去。
天作孽，猶可違；
自作孽，不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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