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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道至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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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九章 《石灰吟》

    “好,我為嫂子保駕!聽說非讀書人擊登聞鼓需要先杖責四十,不過沒事,我出生的時候,圣院就給了我一個什么煌親王的加銜,十國通用!應該像戲里說的那樣,上罵昏君下揍奸臣,平時用不到,這時候誰敢打你我就揍誰!”敖煌驕傲地抬起頭道。

    奴奴跑向楊玉環,要一起離開,但跑了幾步突然回返,探頭用嘴叼住硯龜的脖子,跟著楊玉環離家。

    硯龜憤憤不平卻無可奈何。只得翻著白眼裝死。

    楊玉環剛出了上舍,就見一些女人迎面走來,為首的正是上舍進士喬居澤的正妻喬陳氏,乃是陳圣世家之女,地位尊貴。

    “玉環,你不在家里,出來做什么?”

    楊玉環仔細一看,就見這些進士們的夫人和丫鬟各個兩眼紅腫,顯然都被悲詞的異象和詞中真意影響。

    “去敲鳴冤鼓!”楊玉環堅定地道。

    眾女大驚,喬陳氏忙道:“使不得,你不是讀書人,敲登聞鼓……不過若是有龍……煌親王在,倒也無憂!”

    “怎么樣,我說是吧?”敖煌得意洋洋。

    喬陳氏快步走過來,挽著楊玉環的手臂,柔聲道:“玉環妹妹,此事需要從長計議,萬萬不可莽撞。走,先回家,咱們姐妹商量一下對策!”

    楊玉環露出猶豫之色,想起方運曾經說過,喬居澤和喬陳氏乃是陳圣世家之人,與景國榮辱與共,若是他不在家,遇事可請教喬陳氏,畢竟她乃是半圣世家之女,很多方面想得更周到。

    “好。那我就聽姐姐的。”

    敖煌則警惕地看著這些女人,不遠離楊玉環,然后給奴奴使了一個眼色。

    小狐貍心領神會。立刻跳到楊玉環懷抱里。

    喬陳氏把一切看在眼里,看敖煌與小狐貍的目光越發和善。

    慶國。亞圣世家荀家。

    “不得不說,方運此子的確不凡!但我敢確定,一首詞傳天下已經讓他絞盡腦汁,后兩首詩絕不可能鎮國!”

    “若是鎮國那般容易,豈不人人都能鎮國?一日三篇鎮國,想都不用想!”

    “既然要被月樹神罰,那就老老實實窩在牢房里,非得出來興風作浪!我同情楊玉環。卻不同情他!”

    “他若對了,豈不說明景國刑部、雷家、宗家和司馬家等都錯了?見死不救就是見死不救,若人人都像他那般,我們還如何殺妖蠻!”

    “此話有理。他只說雷九后退,怎知雷九不是在找機會反擊?就算不是反擊,雷九自保還不成嗎?方運有手有腳,憑什么要雷九保護!”

    “對啊,雷九沒救方運,方運也活了下來,這說明雷九沒有犯錯!方運沒救雷九。雷九死了,方運才是大錯特錯!”

    “對,方運該死!”

    眾多荀家人響應這些說法。但還有一些荀家人直皺眉頭,但礙于情面不好多言。

    “荀家的臉都被你們丟盡了!”一聲大喝自門口響起。

    眾人一看,正是荀天凌。此人年過四十,在兩界山鏖戰二十余年,可始終是進士,所有人都以為他天賦不高,可后來才知道,他是為了進入圣墟一直壓制實力,現在已經成為翰林。很快就可成大學士,乃是荀家冉冉升起的新星。

    “換成是我。也不救雷九那懦夫!與其在這里污蔑方運,不如想想如何洗刷荀家被文壓一州的恥辱!”荀天凌說完離開。

    虎囚獄中。

    霍司獄、兩個刑殿進士與所有獄卒都擠在地牢中。一些飽讀詩書的老童生獄卒低聲議論。

    “方文侯乃是進士,這第一首是寫情,第二首大概會寫別的詩文吧?”

    霍司獄破天荒開口道:“第一首訴衷腸,第二首理應明心志或鳴冤情。”

    兩位刑殿詫異地看著霍司獄,沒想到這人品性不行,閱歷倒是十足,不過一想此人是老舉人而且在刑部任職,也就釋然了。

    方運坐在那里閉目養神,因為寫出傳天下的詞,才氣迅速增長,若不繼續寫,無需休息,但還要繼續,必須要等才氣穩定下來。

    那首《江城子?獄中夢》已經被上空的官印吸走,送入刑殿備案,等案子完結便可送還方運。

    足足過了半個時辰,方運才再度動筆。

    “石灰吟。”

    “千錘萬鑿出深山,

    烈火焚燒若等閑。

    粉骨碎身全不怕,

    要留清白在人間。”

    上空的金色官印還在,可以讓才氣顯現。就見方運寫一行詩句生一尺才氣,寫完最后一句,四尺一的才氣立在紙面上,詩成鎮國!

    隨后,這首詩文字放光,字墨飄香。

    一聲聲奇特的清脆鳴響自詩頁發出,猶如錘子和鑿子敲擊深山,接著是火焰燃燒之聲,最后則是石頭粉碎之聲。

    這些聲音只擴散了十幾丈便停下。

    方運、兩個刑殿進士和舉人霍司獄都有文膽,本能閉上眼神入文宮。

    文宮中,方運抬頭看向文宮星空,就見自己的文膽被烈火包圍,同時有一把錘子和一把鑿子在敲打文膽。

    文膽不斷迸射出點點灰暗的光芒。

    方運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這……這不是普通的煉膽詩,應該是傳說中最為罕見的‘無瑕煉膽’,只有半圣真文才有此功效。半圣真文少之又少,不成大儒幾乎不可能動用。也有大儒的詩文擁有無瑕煉膽的作用,但那需要大儒的微言大義才能激發。”

    不多時,錘子、鑿子和烈火消失,方運發現自己的文膽小了一圈,但更加晶瑩剔透,分外美麗。

    方運離開文宮,就見兩位刑殿進士竟然深深作揖致謝。

    “謝過方師!”兩人齊聲道。

    隨后一個刑殿進士激動地道:“無瑕煉膽詩不是您首創,但每一首無瑕煉膽詩文都需要微言大義催動,大儒之下能用的無瑕煉膽之詩僅此一首!我代表所有幾乎沒有機會成大學士之人重謝您!沒有此首無瑕煉膽詩。我只有半成不到的把握成大學士,但有了此詩,我至少有三成把握!多謝方鎮國!”

    唯有霍司獄還在那里發愣。沒有回過神來。

    童生獄卒和秀才小吏都異常驚訝,他們都是讀書人。都知道“無瑕煉膽”為何物。

    霍司獄喃喃自語:“這……就是傳說中的無瑕煉膽詩?對對對,此詩以物詠志,石頭歷經錘鑿火煉,粉骨碎身,最后化為石灰,和文膽相互輝映,最后的‘要留清白在人間’,不就是要練就一顆沒有瑕疵的文膽嗎?學生多謝方師!”

    霍司獄本能地彎腰作揖。也顧不得當刑部左侍郎原肅的走狗,聽到方運第一聲的“無瑕煉膽”,可比得上自己用《石灰吟》煉膽三年,這份大禮簡直恩同再造。

    一個秀才小吏低聲道:“司獄大人,此詩真乃無瑕煉膽?普通煉膽只能讓文膽增強,可無瑕煉膽則能剔除文膽中的瑕疵,不成大儒,不可能做到啊!”

    “難道我和兩位刑殿進士都看走眼了?你們聽,文相正在舌綻春雷向全國念誦此詩。”

    這時候,文相姜河川已經念誦到最后一句。

    “……要留清白在人間。嗯?”

    姜河川最后的鼻音在傳遍全國。許多小孩子笑起來,沒想到堂堂文相竟然也出現口誤,但是大多數人則繼續聆聽。

    姜河川沒有立即舌綻春雷。

    景國學子們議論紛紛。

    “怎么回事?是不是發生了不好的事?文相先前說了此詩鎮國。可為什么發出那個聲音?”

    “那聲音只是驚訝,未必不好。”

    “能讓文相如此失態,必然是大事。”

    “不會跟《石灰吟》此詩有關吧?我想想。千錘萬鑿出深山,烈火焚燒若等閑。粉骨碎身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嗯?”誦詩之人背誦完詩也發出一個鼻音,然后不再說話。

    周圍的學子都看出來他在神入文宮,眾人略一思考,或寫或讀這首《石灰吟》。

    很快,姜河川喜氣洋洋的聲音傳遍整個景國。

    “此詩不僅鎮國。更是‘無瑕煉膽詩’!從此以后,大儒之下。秀才之上,所有讀書人都可用此詩剔除文膽中的瑕疵!”

    景國所有的舉人、進士、翰林和大學士都陷入狂熱之中。立刻背誦此詩。

    喬居澤背誦完一次《石灰吟》后,滿意地睜開眼,喃喃自語:“有此《石灰吟》,我成大儒的機會至少可提高一成!方鎮國啊方鎮國,不是鎮景國,而是鎮十國!此詩一出,每百年間的新增大儒至少多一成,大學士至少多兩成,翰林至少多三成!可惜人族才氣不夠,若才氣足夠,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十國錄取進士的數量必然增加一倍!不過……這詩似乎另有所指啊。”

    喬居澤扭頭望向左相府。

    柳山面沉似水,他自身并不在乎這首“無瑕煉膽詩”,畢竟他有實力成大儒,但這首詩是“挖山鑿石”,而他的名中就有一個“山”字。若是他國人寫此詩他不會多想,可方運寫此詩由不得他不多想。

    計知白身體一晃,兩手死死握著椅子扶手。

    當日他修煉《陋室銘》讓文膽獲得一定進步,可前不久與方運決裂,只能自傷文膽,忘卻《陋室銘》,可沒想到今日方運又出了《石灰吟》,這意味著,不出一年,景國其他上舍進士的文膽必然超過他!

    也意味著,計知白的文戰能力將不如那些上舍進士!

    此消彼長,多年之后,那些普通中舍的進士都可能在文膽方面超過他這個景國狀元!

    計知白陷入茫然之中,不知道與方運為敵到底是對是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