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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蛟龍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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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局成

  時間慢慢過去,慕容笑的親筆信如期而至,并沒有讓人等得太久。范達立刻取出眾人存在錢莊中的銀兩,雇最好的鏢師送往約定好的地點。

  在焦急等待一個月之后,慕容笑的第二封信又送到范達手中。匆匆看完信,他慌忙出門去找風陽。

  這兩個月來,風陽全然不為此事操心,整天只是吃喝玩樂。當范達找到他時,風陽正在上河山莊與一干姑娘飲酒作樂。

  “封公子你快看!”范達顧不得有粉頭在場,急忙將慕容笑的信遞過去,“你快拿個主意!不然咱們都得玩完!”

  風陽接過信,斜著醉眼掃了一眼,只見上面只有短短一句話:情況有變,需追加三十萬兩,急!

  “那就再追加三十萬兩銀子唄。”風陽不以為意地將信還給范達,繼續與身旁的姑娘嬉戲調笑。

  “你說得倒輕巧!”范達揮手將幾個姑娘全趕了出去,“咱們不知那邊的情況,貿然追加銀子,也未必能達到目的。”

  “你是否信得過慕容笑?”風陽笑問道。

  “廢話,慕容笑與我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當然沒問題!”范達臉色焦急的道。

  風陽道:“那不就結了!既然他說需追加三十萬兩,咱們就照做,不然前面的投入就打了水漂。”

  “這不是錢的問題。”范達急得連連跺腳,“這事在計劃之初咱們就知道風險不小,這點錢咱們也都還虧得起。我能坦然告訴大家計劃失敗,凈虧五十萬兩銀子,卻未必能說服大家再追加投入。咱們都不是第一天做買賣,誰都知道虧錢的生意千萬不能再投入。”

  “那咱們前面的投入,豈不就白白打了水漂?”風陽一臉很是不甘的樣子。

  “要不,封公子將這三十萬兩獨自扛下來?”范達滿是希翼地望著風陽,“慕容笑咱們都信得過,他說再追加三十萬兩,肯定是有把握。事成之后咱們按投入分享利益,封公子將成為最大的東家。”

  還真將別人當成了傻瓜,風陽心中暗自好笑,臉上卻滿是遺憾地連連搖頭:“三十萬兩銀子對我來說倒是不成問題,不過你范家可是中原巨富,你卻一個子兒不出,怎么讓我相信這投入沒有風險?”

  范達遲疑了一下,吞吞吐吐地道:“若是往日,這二、三十萬兩銀子我自己也拿得出來,不過最近我手頭正緊,別說二、三十萬,就是一兩萬銀子我也有些困難。不瞞風公子說,這次冒險我瞞了家父,若再往里投錢,恐怕……最近家父正全面考察我和家兄,以便從中挑選一個繼承家業,若發現我瞞著他挪用了如此大一筆銀子,還凈虧十萬兩,只怕我永遠別想繼承家業了。”

  “不至于吧!”風陽奇道,“范家乃中原巨富,幾萬兩銀子也不過是點兒小錢,令尊不至于為了這點兒小錢就改變決定吧?”

  范達嘆了口氣:“家兄愚魯,按說我最有資格繼承家族事業,何況我與慕容世家四小姐還有婚約。最近家父體弱多病,有意將生意全部交給我打理。若在這節骨眼上發現我賬上短了十萬兩銀子,老頭子非宰了我不可。家父一再告誡,像咱們這樣的人家,再怎么奢侈浪費都沒多大關系,就怕胡亂折騰。所以這事還要公子幫忙,先幫我遮掩過去。”

  風陽嘆道:“三十萬兩不是小數目,我雖拿得出來,卻也不能獨自冒如此大的風險啊。”

  范達想了想,道:“要不這樣,咱們先約見幾個合伙人,看看他們能拿出多少,不夠的就由咱倆平攤。不過我現在拿不出現銀,所以只有給公子你打個欠條,一旦這項投入見了效益,我連本帶利一并奉還!”

  “若這項投入最終打了水漂呢?”風陽問道。

  “我依舊不會短公子一個子兒!”范達忙道,“只要公子助我度過眼前這難關,二、三十萬兩銀子對我來說,還不是什么大問題。”

  風陽想了想,終于點頭道:“好吧!就照范公子所說。”

  范達大喜過望,忙對風陽連連拱手:“封公子這是幫了我大忙!能交公子這么個朋友,真是我范達三生之幸也!”

  二人商議停當,立刻召集幾個共同出資的富家公子,果然如范達所料,幾個人再不愿拿出更多的錢。

  風陽只得與范達各自分擔十五萬兩,并照約定給風陽寫下了十五萬兩的借據,由風陽擇日將總數三十萬兩銀子給慕容笑送去。

  當天美聽說風陽花了三十萬兩,僅換到一張借據時,差點沒有拔出旁邊徐甲的刀,一刀捅在他身上,“你瘋了?咱們是要千別人的錢!不是自己掏腰包!”

  “這個比錢更重要!”風陽笑著將借據仔細收了起來。

  “這張白條管什么錢?”天美氣得滿臉通紅,“再說咱們到哪里去籌這三十萬兩銀子?”

  徐甲也看著風陽,他顯然也和天美一樣不理解風陽的做法。

  “誰說要籌銀子?”風陽詭秘一笑,“咱們只需裝幾大車石頭,貼上封條讓信得過的鏢局送到過去就行,所花不過幾千兩路費而已。”

  徐甲不解地問:“就算封上鏢銀走暗鏢可以暫時騙過鏢局,可慕容笑收到石頭豈不立刻就穿幫?咱們計劃泡湯不說,死無葬身之地也不無可能。”

  “放心!慕容笑會配合咱們。”風陽悠然一笑,又對天美揮揮手,“為我研墨,我要給他寫封信。”

  “慕容笑會配合咱們?”天美問,她這次徹底糊涂了。

  風陽沒有理會天美的驚訝,又對徐甲道:“徐兄,去將白天羽請過來,這趟鏢我要他找人暗中護送,路上千萬不能出任何岔子。”

  …………

  半個多月后,當滿載石頭的鏢車抵達目的地時,立刻有人持慕容笑的信物前來接收。護送的鏢師收到回執和傭金后,千恩萬謝地打道回府,一路上都在為這趟鏢的順利暗自慶幸,誰也沒想到這次護送的只是幾大車石頭。

  在魔教牢房中,慕容笑正為能否活下去憂心忡忡。幾個月前他帶著隨從剛踏入此地,就被幾個自稱什么山的山大王攔路搶劫。原本以為憑借泱泱天朝武林世家的聲望,這些山賊會忌憚一二,誰知這些山賊卻一點兒不給面子。

  剛開始慕容笑并未將對方放在眼里,以為憑借自己一身武功,要在這偏遠之地脫身并不困難,誰知動手后才發現,幾個山賊的武功居然遠超過自己想象,不僅將自己一行徹底擊敗,甚至盡數擒拿活捉,無一漏網,自己在這牢獄中一關就是幾個月。

  慕容笑正在胡思亂想,就見一個黑衣漢子來到牢門外,將紙墨筆硯遞了進來,喝道:“我說你寫,錯一個字,老子割你一片肉下酒!”

  慕容笑知道對方絕非虛言恫嚇,曾有隨從為了救自己,已被他們烹殺。這些人的野蠻恐怖徹底擊垮了慕容笑的反抗之心,雖然明知寫這樣的信就如為虎作倀,會將自己朋友的錢騙個精光,但與自己的性命比起來,錢已經不重要,何況那還是別人的錢。

  慕容笑戰戰兢兢地鋪開信紙,這樣的信他已寫過一封,不再感到有什么內疚和不安。

  半個月之后,當慕容笑的親筆信送到范達手中時,他總算松了口氣。他匆匆來到梅雪別院,將信遞給風陽:“這事總算有了點兒眉目,慕容笑信中說,現在只要護送天美圣女回到圣教,忠于她的教眾就將聚集到她的麾下,一舉除掉叛徒,奪回圣教!”

  風陽草草瀏覽了一遍,將信還給范達,道:“這沒問題,我明日就派人將圣女送去。”

  范達松了口氣,忙道:“護送圣女的大事,本該由我親自前往,不過最近家父正為立嗣的事左右為難,在下實在無法離開。所以我希望這護送重任,由公子你親自出馬。我會聘請最好的鏢師,再加上幾名慕容世家的高手,定能保圣女和公子你萬無一失。”

  風陽心知這是要將自己這個最大的債主支開,免得影響他爭奪嗣子之位。風陽也不點破,只為難地攤開手:“我一向養尊處優,對西域昆侖更是一無所知。這等大事還是委托別人吧,在下實在難以勝任。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見風陽態度堅決,范達只得讓步,答應另找合適人選。二人商議停當,范達這才告辭。

  待他一走,一旁聽得多時的徐甲奇怪地問道:“慕容笑那信是怎么回事?”

  風陽皺了皺眉,用手指輕輕按壓太陽穴:“天美的同伙并沒有足夠的能力對付慕容笑,現在慕容笑已經是在魔教手中,這信也是白小樓的意思。”

  徐甲臉色忽然變得難看起來:“這么說的話,他們盯上了這個敢于假扮魔教圣女的天美?”

  風陽不置可否,語氣恢復了平靜:“我來想辦法。”

  …………

  “什么?要我離開?如今正是關鍵時刻,我豈能離開?”得知消息的天美頗為驚訝。

  “你若現在不走,恐怕永遠都別想走了!”風陽冷冷道,“自從別人投下第一筆錢,就早已將你嚴密監視起來。你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眼中。只要有任何一點兒破綻,你就別想平安離開豫州城。趁現在你還未露出馬腳,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只有遠離豫州,你才有命去花那些銀子。”

  天美咬著嘴唇遲疑半晌,猶豫道:“我若離開,怎么相信你不搞鬼?”

  風陽淡然一笑:“既是合作,咱們就該坦誠相待相互信任。我向天發誓,賺到多少錢都有你一半。若短你一個子兒,就讓我不得好死!”

  天美仍然不為所動,還是定定的望著風陽。

  風陽笑了,頗為無奈:“放心吧,我答應你的事情會兌現的,徐甲這條活線索也沒有離開,我一定會幫你找到你想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