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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蛟龍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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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上河山莊

  “風大哥,咱們快走吧,這里陰森森的簡直讓人害怕!”鄧瑛拉了拉風陽的衣袖,膽怯地躲到他身后。

  “好!咱們走!”風陽牽起鄧瑛,回頭招呼徐甲道。

  四人來到外面長街,徐甲問道:“書生,拿到鄧老板的報酬后,你有什么打算?”

  風陽反問道:“你呢,徐兄?”

  “我?”徐甲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我當然是和你一起走了。”

  風陽遙望天邊晦暗殘月:“那我們先去昆侖,然后轉道去中原。”

  “去中原?”徐甲笑道“順陽范氏?”。

  見風陽閉口不答,他笑道,“反正我也是一個人浪跡江湖,居無定所,現在更是綁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

  徐甲心道:明面上天尊與正道對峙,暗地里魔教蠢蠢欲動,這江湖,誰又能笑到最后呢?

  “我也去!”鄧瑛定定地望著風陽,眼里滿是希翼。

  風陽躲開她熾熱的目光,搖頭道:“此去中原不知有什么兇險,我不想讓你冒險。”

  “我……我不怕,我最喜歡冒險了!一個人老是待在賭坊,煩也煩透了,我早就想出去闖蕩江湖了。”

  “瑛兒,你!”鄧老板猛然拉住鄧瑛,厲聲喝道。

  “爹爹,您就遂我一次心意吧,以后不管怎樣,我都……”鄧瑛拉著鄧老板的衣袖輕晃。

  鄧老板嘆了口氣,道:“瑛兒,不必再說了,你的心意我明白,我一個人把你從小拉扯大,但是你要是有個什么三長兩短,我怎么對不起你九泉之下的娘親?”

  “爹!”鄧瑛撲在鄧老板懷中,語氣哽咽。

  鄧老板“瑛兒,你別后悔,爹在甘霖城等你,不管是好是壞,都記得回來!”

  鄧瑛哽咽道:“嗯……”

  鄧老板嘆息了一聲,對風陽和徐甲道:“二位公子,以后小女就拜托你們照顧了。”

  風陽忙道:“鄧老板,我們前路未……”

  徐甲忽然一掌輕輕拍在風陽身上,打斷了他的話,道:“你放心鄧老板,我和徐甲是好兄弟,我以后定會把鄧瑛當做親妹子來看待的。”說罷還向鄧老板使了個暼向鄧瑛和風陽方向的眼色。“你懂的。”

  鄧瑛臉一紅,頭也微微垂了下去,不敢再看風陽一眼。

  “哈哈,有徐公子的話,鄧某就放心多了,你們在此稍待,我去看馬車過來沒有。”鄧老板說罷,轉身向旁邊巷道走去。

  風陽還待再說,徐甲一把挽住他的手,也不再等馬車,不由分說拉起就走。三人一路說笑,漸漸走遠。

  街角陰暗處,白小樓與兒子并肩而立,二人遙望著風陽三人遠去的背影,直到他完全消失在夜幕中,白天羽才突然問:“爹,你真放心用他?”

  白小樓淡然一笑:“所以為父才要你和唐坤誠盯著他,就算計劃失敗,也不會有多大損失。”

  白天羽神色怔了怔,點點頭:“不過孩兒還是不明白,爹爹為何要在一個初入江湖的小子身上,花費如此大的心血?”

  “你難道不知‘千金買馬骨’的典故?”白小樓收回目光望向兒子,“就算他不是為父需要的人才,但鬼谷一脈中卻不乏高手。古往今來,誰人成就大事能離開鬼谷高手的襄助?”

  白天羽恍然道:“爹爹是要借他來向鬼谷門人示好,以招攬真正的人才。”

  白小樓頷首道:“鬼谷門人博學多智,最善智計謀略。一個人學得滿腹經天緯地的韜略,若無舞臺施展,豈不是世間最痛苦之事?所以鬼谷門人從來不甘寂寞。他們對于施展才能的渴望超過了自己的生命,只會為沒有對手而痛苦,輸贏其實已不重要。不過為父關注的卻是結果,是這方天下,所以要借他們的智慧來為自己謀劃江山。帝王之術也就是用人之術,智力再高也有窮盡,只有善于用人,才能讓天下人前赴后繼,源源不斷地供我驅使。”

  白小樓又道:“聽說順陽范氏祖傳的一部《陶朱書》,為春秋戰國時期越國范少伯所著。其人被后人尊為商圣,此書乃是他一生縱橫經營之道的總結,被商家奉為圭臬,范家巨大的財富便是來自于此。如果財富是魚,這部《陶朱書》就是最好的捕魚技巧。這次中原之行,你可以一事無成,但一定要為我拿到它!”

  白天羽使勁點點頭:“爹爹放心,孩兒決不讓你失望!”

  ……………

  “唐代官窯三彩瓷瓶一對!底價兩千,每次加價一百兩!”高臺之上,白衣少年高聲報出了拍賣物的底價。這里是豫州城郊外的上河山莊,一個豫州城有門路的上流人物才能出入的場合,一個有著多種功能的奢華之地。

  唐三彩瓷瓶很快就有人拍走,執拍的少年拍拍手,兩個壯漢立刻抬著個鑲金嵌玉的木箱上前,擱到高臺中央。

  少年指著木箱笑道:“這是今日最后一件拍品,為了增加點神秘感,我不再說明它是什么。它的起價是三千兩,每次加價五百!”

  在座眾人竊竊私語起來,雖然不知箱子中是什么東西,但還是有人立刻舉手。

  上河山莊是江南慕容世家名下產業,憑慕容世家的信譽,它決不會虛標高價。“三千!三千五!四千!四千五……”隨著執拍少年的不斷報價,拍價轉眼就翻倍,眼看出價者漸少,突聽有人高聲喊出:“一萬兩!”

  眾人循聲望去,就見一個錦衣公子正顧盼自雄地高舉右手。他的面目有幾分英俊,臉色卻帶有酒色過度的蒼白。

  眾人認得他乃順陽巨富范隆昌的二公子范達,也是慕容世家未來的姑爺,與他在一起的青衫公子,則是慕容弟子慕容笑。

  有他出手,眾人便都打了退堂鼓。執拍的少年見再無人出價,正要一錘定音,就見一個角落有人緩緩舉起了手。

  少年忙喊道:“那邊那位公子出價一萬零五百兩!”范達想也沒想就直接舉手喊出:“一萬五!”

  話音剛落,就聽執拍少年又在高喊:“那位公子出價一萬五千五百兩。”

  范達有些意外,他望望角落那個陌生的文弱書生,悄聲問身旁的慕容笑,道:“那小子是誰?好像從來沒見過。”

  “是梅老板帶來的新客,”慕容笑掃了那書生一眼,叫過一名少年悄聲問了幾句,然后對范達道:“是來自江南的隱世世家,自稱封陽,封閉的封,太陽的陽。”

  “封陽?”范達一怔,“封家?沒聽說過呀?江南有這么個家族嗎?”

  “所以才說是隱世家族呀,不弱于我們慕容。”慕容笑道。

  范達又望了對方一眼,這才緩緩舉手,不知對方虛實,他已不敢隨便加價。“范二公子出價一萬六。”

  少年的話音剛落,又見那書生舉起了手。他忙繼續報道,“那位公子出價一萬六千五!”

  范達不甘示弱再次舉手,卻見那書生似乎對頻頻舉手有些不耐,干脆舉起手不再放下。報價的少年口舌不停地不斷報價,那個神秘的箱子很快就被二人推高到三萬兩的超高價。

  范達猶豫起來,忙用征詢的目光望向慕容笑,只聽慕容笑悄聲道:“今日這件拍賣品,價值絕對超過三萬兩。”

  慕容笑的暗示給了范達信心,為了速戰速決,他毅然喊出:“四萬兩!”

  那神情淡漠的書生依舊舉著手沒有放下,執拍的少年在眾人的竊竊私語中,報出了新的價格:“四萬零五百兩!”

  “五萬!”葉曉再次高喊,聲音已有些啞澀。雖為中原巨富之子,商圣之后,不過由他自由支配的錢財畢竟有限,五萬兩已接近他能承受的極限。他不知道自己為何要花大價錢買一件沒有見過的東西,也許是對手的孤高冷傲刺痛了他從未遭受過挫折的心。那書生依舊沒有放手,范達在眾目睽睽之下,硬著頭皮再次叫出:“六萬!”

  那書生似乎對范達的加價從未放在心上,一直舉手不放。范達見對方態度如此堅決,終于恨恨哼了一聲,無奈收手放棄。

  “這個箱子屬于那位公子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執拍的少年顫著嗓子高聲說道,“價錢是六萬零五百兩銀子!只要公子付清款項,這箱子里的東西就歸你所有!”

  話音剛落,書生身旁那位面色陰鷙的年輕人,立刻將幾張銀票遞了上來。

  “是通寶錢莊的銀票,數目正是六萬零五百兩!”少年抖著手點清了銀票,然后對著那書生高聲詢問,“它現在是屬于你的了!敢問這位公子,你不介意當場展示一下你拍得的物品吧?”

  見那書生比了個無所謂的手勢,少年打開木箱,四周立刻有琴聲簫音緩緩響起。隨著著音樂的節拍,一個雪衣女子從箱子里頭緩緩站起,此時不知什么時候,屋內的燭光已經熄滅不少,光線微弱,竟一時看不清此女面目,只覺其飄飄然有月宮嫦娥之態。

  重燃屋內燭火,只見得一位雪裳麗人娉娉裊裊地立在箱中,玉面。方才山莊中人故意熄去燭火,她的面目看的不甚清楚,已覺此女有種飄然若仙的氣質,此刻一見,這女子竟是國色天香,猶似鮮花盛放的嬌美,在一身雪白衣裳的襯托之下,更有種仙子下凡般的圣潔,尤其圣潔無倫的神態之間,還帶著一絲放蕩風流的意態,冷艷神色卻自有魅惑天成,令人一見便魂為之銷。

  范達這種久經風月的人物看的眼都呆了,一時間似是什么話都說不出來,更何況在場他人?

  不過他還是清楚,就算是這極美的女子,也決計值不了六萬兩銀子。他暗自慶幸沒有繼續出價,不然花這么多銀子買個美女回去,不被人笑掉大牙,也會被自己老爹打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