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我的脫貧攻堅故事

首頁

32

  休假路上一路顛簸中到了老家,在我心中一直認為,母親和父親只要有土地陪伴就不會孤單,就不會老得快。在農村,每天干農活,手上有老繭,是很正常的事;頭上有點白發,也是很正常的事。每次回家,我都習以為常,沒有當回事。但是,當過年回家時,我突然發現,他們頭上不知何時又多了些白發。看到這一幕,我真的錯了,錯得很離譜——我真不是一個好兒子。

  大學畢業,迫于生計,去了外省,除了節假日回家,其余時間很少回家。每次給父母打電話,都是重復的話語:“媽,你和我爸,最近身體可好,家里最近可忙?”每次,母親的回答都一樣。“最近我們身體好好的,家里的農活,我們都干得差不多了,不要擔心。你在外面要照顧好自己。”好像,我們的通話都成了固定模式,像是在做選擇題,一問一答。除了這些,也不會聊其它。對于父母的模樣,總是定格在回家時的樣子,在心里想當然地認為他們很好。

  離過年越來越近,在異鄉的我特別想家,想父母,也常常在夢里見到故鄉,見到家里的土地,見到家里的牛和豬,見到父母,見到陪我長大的老屋。這種思緒隨著年味的漸進,越來越濃,無法用金錢來衡量。我買好車票決定回家,去陪父母過年。

  臘月二十六,早早地從盤縣出發,一路顛簸,轉了好幾站,到家時已是下午五點多。家里沒有人,門上掛了鎖。奇怪,這段時間不忙,父母去哪里了呢?天氣乍寒還暖,微風中還帶著絲絲寒氣。我到父母經常去的菜園找,也不在。他們到底去哪兒了呢?問鄰居才知道,這段時間父親腰桿疼,母親陪父親去掛針了。當我聽了后,心在流血,真的想給自己幾巴掌,立馬去他們的必經之路去找。當我走到半路時,遇到了母親和父親,立馬問父親好點沒有。父親說,老毛病,不礙事,掛了針已經好多了。我問母親,父親生病了,怎么不告訴我。母親說,這不是怕你從外省回來折騰嘛,就沒有告訴你。我含著淚水說,你們應該告訴我啊!這就是我的父母,遇事總是自己扛,總把快樂留給兒女,把痛苦留給自己。

  回到家,母親立馬去做飯。我說我去做,母親說,你剛回家來,不熟悉,還是我弄去。母親忙里忙外的,一會弄火腿,一會弄菌子,巴不得,把家里能做的都做了。

  吃過飯后,我仔細端詳父親,發現他又瘦了許多,滿臉的白胡子,應該是好長時間沒有刮了,頭上的白發也越來越多。之前,母親的腰沒有駝,白發很少。現在呢,腰駝了,白發多了,手上到處都是老繭,臉上也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皺紋,讓我感到心痛。

  第二天,正好是鄉街。早上吃過早飯,我對父親說,好長時間我們沒有在一起趕街了,我們去趕街吧。父親說,你不說,今天我也必須去,過年了,得買點東西。我背著背簍,和父親沿著熟悉的小路去趕街。父親見人就說,這是我兒子,回來陪我們過年。我看著他開心的樣子,腦海里浮現出小時候的事。

  小時候,我非常喜歡趕街,父親知道我的喜好,每次,父親趕街,都是在我閑暇的時候去。父親背著背簍,帶著我,沿著這條小路去。那時,父親英俊魁梧,腰板挺立,頭發烏黑發亮,胡子光澤有度。走起路來,虎虎生風,似乎一點也不累,我總是跟不上他的步伐。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到街時,他緊緊拉著我的手,生怕我丟了。買東西時,父親就教我怎么買,怎么挑,怎么講價。時過多年,今天我和父親趕街,他腰也駝了,頭發和胡須也白了,走起路來步履蹣跚,氣喘吁吁,每走一段路,我就要停下等他。

  到街時,我和父親首先去看春聯。因為我知道,凡過年,春聯是父親必買的東西。算好幾道門,要幾對,買好春聯,我和父親去買菜,買鞭炮……

  趕街回來,母親已做好飯,我們圍在一起吃飯。這樣的場景,有一段時間了。

  晚上,和他們一起看電視,一起聊天。母親深情地說,還好你回來過年,不然又是我和你爸了。我聽了,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從眼眶嘩啦嘩啦的流出。

  過年的那幾天,我拒絕了各種活動,在家陪他們。他們精神抖擻,非常高興。看著她們臉上深深的皺紋,心里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難過。聊天的時候,我說,地就不要種了,如果實在割舍不下,就少種點吧!父親卻笑著說,你還沒有成家,正好用錢。再說了,我們種著,你們兄妹回來了,也才有吃的,自家種的總比外面買的好,吃著放心。等我們種不動了,不用你們說,也就不種了。我聽了父親的話,很慚愧。

  這些年,父母為了我們,頭發也白了。他們的白發,是歲月的辛勞所染。父母的白發,裝著家,裝著土地,裝著愛……

  啊,父母的白發喲,隨時溫暖著我們的心靈,無論在哪里,我都不會忘記。看到白發,我就會心痛,就會想起父母,就會打電話和回家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