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錢的戰爭
第十三章小民的悲哀（2）
白天。
街邊的便道上。
老鄭推著車子踽踽而來。腰部的疼痛使他走起路來不得不一瘸一拐的。隔不了多遠就得蹲下來休息一下。當他路過一個小公園的時候，看到一個長椅上沒有人，便走過去坐了下來。
他用雙手用力地按壓著自己的腰部，并使勁地伸展著上半身。
緩解過來的老鄭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李廠長，你好。我是老鄭啊。”
“你好。鄭師傅。有什么事嗎？”電話里傳來李廠長的聲音。
“李廠長，我也沒什么事，就是想問一下，咱們的廠子什么時候能復工啊？”
“這個嘛，我也不好說。現在領導們都去外面要賬去了。”
“李廠長，你知道的比我們多，你看咱們廠子還能復工嗎？”
“鄭師傅，咱們的工友現在都回家待崗了。我想，廠子不可能一直這樣下去，肯定得重新開動起來，只是個時間問題。”
老鄭還想說什么，可是張了張嘴沒有說出來。
“鄭師傅，這樣吧，有什么情況我及時的通知你們。好嗎？”
“好吧，李廠長，那你先忙吧。”老鄭看著手機屏幕呆呆地出神，直到屏幕暗了下來。
他把手機裝進口袋，站起身來，看了看公園里悠閑的人們，又推起車子向前走去。
一個五金市場外。
老鄭騎著車子過來。
他放好自行車，挨家挨戶地進去打聽著。
五金市場外。
老鄭騎著車子離去。
傍晚。
老鄭疲憊地開門，回到家里。
“回來了？”他愛人問道。
“嗯。”老鄭心不在焉地答道。
“今天累不累？”
“不累。”老鄭硬是擠出一絲笑容答道。
深夜。
老鄭躺在床上遲遲沒有入睡。
白天。
一條高速公路上。
一輛商務車疾馳而來。
老劉坐在第二排的座椅上正通著電話。“第二批貨款到賬了吧？”
“到了。”電話里傳來張總的聲音，“老劉啊，從現在的情況看，形勢還是不錯的。”
“哥哥啊，也不能太早下結論。我這邊是先把好辦的給辦了，硬骨頭還沒有去啃呢。這幾家好辦的不是也沒有按合同付完嗎。”老劉稍微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據我觀察，今年的情況都不是太好，后面的恐怕難度不小啊。”
“那能怎么辦，只能像咱們當年一樣，一個陣地一個陣地的進攻。把咱們的困難多和他們講一講，爭取他們的支持吧。”
“我明白。張總，咱們是不是應該考慮一下，讓咱們的工人復工吧，這樣拖下去，人員會流失完的。”
“嗯，我也正想和你商量這件事呢。咱們根據情況壓縮一下支出，盡快讓工人們復工吧。”
“我在外面努力的回籠資金，你和李廠長多合計合計吧。”
“行啊。你在外面注意身體啊。”
“放心吧，哥哥。”老劉說完掛斷了電話。
白天。
一間辦公室里。
老劉和一個看起來像是老板的矮胖中年人面對面的坐在茶臺邊。
“周總，我那批貨款已經超期半年了，你這邊有什么考慮嗎？”老劉問道。
“哎呀，劉總。我這邊也是遇到點問題，我的貨款也是被壓住了。我們也是在抓緊催要呢。”矮胖男人笑道。
“周總，你這邊壓著我的貨款不給，我可是聽說你在和別人合作，委托其他廠加工呢。”
“劉總，這事兒我不能瞞你，我們確實是在委托別人加工。”這個周總兩手一攤，笑道：“人家價格比你低，付款周期也比你們長。如果你們能延長付款周期，我們還是愿意和你們合作的。”
“周總，一個公司一個經營思路。你可以看看咱們的合同，我們的條件已經是相當優惠了。況且，現在已經延遲了半年沒有付款了。”老劉生氣道。
“別急嘛，劉總。”這個周總拿起煙遞過來。
“周總。”老劉接過來點著，接著說道：“我們現在是遇到了困難，我才來找你的。希望你能理解我們。”
“現在都不容易，我們也是周轉有問題。”
“有問題？有問題總不能讓一家來扛吧？”老劉摁滅煙頭，站了起來，說道：“周總，你可以明確地跟我說一下，你們計劃不計劃付？”
“付，當然要付了。但是也要等我們把錢要到手里啊。”
“周總，咱們這么多年的交情了，個人歸個人，公事歸公事。我沒有辦法，看來我們只能走法律途徑了。”老劉說完，抬腿向外走。
“劉總，劉總。”矮胖男人連忙起身拉住老劉，“別急嘛！這樣，我讓財務劃拉劃拉，明天上午給你準信兒。”他等老劉坐下之后又說道：“今天晚上我請客，給你賠罪。”
“周總，今天晚上，請客就不必了，我也喝不到心里去，如果明天能給我錢，我請你。”
白天。
一個很偏僻的街道。
街道兩旁大都是從事鐵皮或者五金加工的小作坊。
老鄭推著車子一邊看一邊走著。
“老鄭。”一個男人喊道。
老鄭回過頭去，看到街對面快步走過來一個身材瘦削的高個子男子。
這個男子來到老鄭跟前停下腳步，“老鄭，你怎么到這里來了？是來找我嗎？”
“我聽李廠長說你在這里，就過來看看。”老鄭笑道。
這個男人指引著老鄭來到一間商鋪門口。從地上拉過一把小凳子遞給老鄭，自己也坐了一把。找書苑 ｗwｗ.zhaoｓhuyuaｎ.com
他掏出一包煙來，抽出一支要遞給老鄭，老鄭擺了擺手。
“還是不抽？不抽好啊！我是戒不掉了。”
“在這里怎么樣？”老鄭問道。
這個男人苦笑道：“唉，沒法子，高不成低不就的。就在這里打個臨工，有活就干，沒活就坐著。”他點著煙吸了一口，“哪有在廠子里痛快啊。”
兩個人靜靜地坐了好半天，誰也沒有說話。
一陣手機鈴聲把兩個人驚醒了。
這個人掏出手機看了看，抬頭對老鄭說道：“是李廠長。”
他接通電話，大聲說道：“李廠長，有事兒啊？”
“廠里通知你們，明天回來上班。”
“好啊，李廠長。老鄭正好也在我這里。”他高興地說道。
“那正好，你順便告訴他一下吧。”
“太好了。”老鄭高興地拍著腿說道。
第二天白天。
張總和李廠長并排站在廠門口，迎接著每一個回廠的員工。
廠房里。
回場的工人們滿臉喜氣地擦拭著機器。
老鄭伸手撫摸著機器，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
樓上辦公室里。
張總和老李默默地看著下面。
張總回身走到桌子邊拿起紙巾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對老李說道：“李廠長，你一會兒了解一下，有生活困難的員工，可以到財務先預支一部分工資。”
“好的。我安排完工作，就去辦。”李廠長敬佩地看了看張總，轉身走了出去。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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