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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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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格里菲斯執掌鳶尾花旗的驚天1擊

一千多人的叛軍中軍正在緩緩推進。他們排成錯落而彎折的陣型,正在全力猛攻渡口的南面和西面防線。當他們撤退或者輪換走過水洼和緩坡的時候,隊列之間就不可阻擋的斷裂開來。

  里德法師觀看著前方的戰事。那里交戰正酣,但是進展并不順利。

  突然,他的西面出現了一片煙塵,一支軍隊向他的方向趕來。

  “毒牙霍蘭這個蠢貨帶著部隊回來了?”里德自言自語道,“他們怎么回來了,不是讓他們去堵截西逃的官軍嗎?回來就好,我這里幾乎沒人防守,后續部隊現在也還沒到。來人,去問問看!”

  灰色的軍隊越來越近,聚集在普拉琴矮丘上的叛軍漸漸看清了他們,一時間都意識到不對。

  “官軍!官軍來了!”

  里德大驚失色。他身邊的部隊本就不多,前方攻擊失利以后,蘭斯還抽調了許多兵力到一線增援。現在聚集在他身邊的只有不到兩百雜兵,有一些后續部隊正從南面陸陸續續趕來,這會可都還沒有到呢。

  “迎擊!準備作戰!”里德大喊道,“去告訴蘭斯,讓他派人支援我!立刻,馬上!”

  ……

  拉納在帶隊反擊。

  叛軍沒有可以匹敵他的勇士,戰線被撕裂,又一次被從剛剛占領的陣地上驅趕回去。

  上千人的叛軍擁擠在平緩斜坡下的洼地里,正在亂七八糟的碰撞,擁擠,一部分試圖向外圍展開,但是立刻遭到米約的攻擊。

  突然,一股強大的氣息出現了。

  蘭斯對緩慢的進展失去了耐心。他握持強弓出現在戰場上。

  舉弓、搭箭、拉弦一氣呵成,重箭如流星般直射而去。拉納手持的永世牧首又一次動了起來,在持劍者察覺危險以前就完成了自動防御。

  重箭彈飛出去,洞穿了附近一個懲戒營軍團兵的護手、左臂和鎖甲,直入左胸并穿膛而出。

  那個軍團兵張嘴想說什么,卻只能吐出血沫,軟綿綿的栽倒在地。他本能地做出一個去捂住傷口的動作,人已經向后倒去,血水像噴泉一樣地灑向半空,然后化作血珠落下,把拉納的頭盔都淋得濕漉漉的。

  蘭斯輕哼一聲,轉身尋找其他的修托拉爾。威風八面的拉薩爾和深謀遠慮的米約抱頭鼠竄,華倫海頓把自己縮在厚厚的盾牌下面。

  一個比一個狡猾。

  蘭斯只能又彎弓接連射殺兩個城防軍的軍士。防守的隊伍一時間動搖起來。

  “殺!”蘭斯收起弓箭,右手持狼牙鏈枷,左手掛著羊骨盾持一柄釘錘,帶頭向渡口殺去。叛軍立刻跟在后面鼓噪而上。

  一隊城防軍正對蘭斯的沖擊,他們也是多少受過一點訓練,當即排出一個陣型防御。三人蹲下,兩人在后,各持長槍嚴陣以待,如同一只蜷縮的豪豬一般難以下口。

  蘭斯一臉獰笑的狂奔而上,逼到近處時,左手一翻收起釘錘,掏出一把飛刀對著中間的城防軍投去。這個士兵措手不及,被一下刺穿咽喉翻到在地。其他四人正驚慌的不知所措,蘭斯已經殺到近前,鏈枷釘錘如狂風一般橫掃過來,被打中頭顱的民兵立時腦漿迸裂,被擊中胸口的則是在胸前開出一個大洞,伸手進去可以取出心臟。

  5個民兵頃刻間就被打成幾團肉泥,附近的士兵全都丟盔棄甲四散而逃。

  面對防御就用重箭飛刀破陣,突近后改用鏈枷和釘錘等重武器橫掃,哪怕身穿重甲也抵擋不住這般強悍的攻擊。蘭斯自己也身披重甲,全身上下防御驚人,遠攻近戰樣樣擅長。

  他是老練的指揮官,也是銳不可當的戰士。

  “攔住他!”

  拉納舉起斬馬劍沖了過來,只一個回合就被擊退。拉薩爾揮舞雙劍攔住蘭斯,一個回合就被打斷了一把佩劍。

  早就提防著的繆拉舉起長戟迎上,從鏈枷下救出擦點被砸碎腦袋的拉薩爾。這邊諾娜已經握持劍盾趕了過來。

  退卻的拉納以夏龍的雙劍加入戰團,拉薩爾丟了沒用的佩劍,取了一把長戟迎戰。

  四人圍住蘭斯廝殺,一時間難解難分。

  雙方交鋒十余回合,蘭斯以羊骨盾把拉薩爾拍飛出去,自己挨了繆拉狠狠一戟。雙方稍退,各自調息準備立刻再戰。

  “你們打的不錯,”蘭斯抹了抹嘴角的血跡,“但是也就這樣了,你們的末日就在眼前。”

  “想得美!”諾娜大喊道,“你看看自己背后都不會說這話,蠢貨!”

  “看我的背后?這么老套的騙術,你是和小孩打架學來的招數嗎?”蘭斯被氣的笑了起來,“你這妞不錯,我會留著你。”

  話音剛落,背后的普拉琴高地突然響起嘹亮的軍號聲!

  這是城防軍的軍號,卻出現在叛軍的側后方,從俯視戰場的普拉琴矮丘那邊傳來。

  蘭斯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驚駭的轉過頭去。

  ……

  :00,格里菲斯將軍旗丟給跟隨自己的帕休,接過他遞來的長戟。

  “隨我進攻!”

  他帶頭發動沖鋒,帕休高舉旗幟,大吼著緊隨其后。四個中隊向著驚駭的里德巫師和慌亂的叛軍一涌而來。

  格里菲斯硬扛了兩個不成氣候的攻擊魔咒,一戟斬斷里德的雙腿。他的大隊轉眼間就打垮了矮丘上不多的叛軍,向著下方洼地里難以置信的上千叛軍打出鳶尾花的旗幟。

  驚慌失措的叛軍一哄而散,拱手把最關鍵的陣地讓了出來。

  4個中隊在普拉琴矮丘集結,即將從側后方對叛軍發起攻擊。

  格里菲斯來到眾軍面前,在叛軍與官軍的萬眾矚目之下再次接過鳶尾花軍旗。

  喧囂的戰場凝滯了,所有人都在注視著緩坡上的軍隊,等待他們發起雷霆一擊。叛軍主力驚慌無比。他們被堵在泥濘的洼地里,揣揣不安的回頭望著突然出現在背后的軍隊。

  叛軍被夾在渡口和矮丘的兩軍軍隊前后夾住,進退不得,驚慌的情緒以驚人的速度蔓延。甚至有人已經預感到了不妙,開始逃出隊列向著西面狂奔而去。

  蘭斯正在瘋狂的跑向自己的中軍,準備調動部隊迎敵。

  若是正規軍團,倒也沒有必要。但是,這一次,還是很有必要的。格里菲斯舉旗而立,目視整齊列隊的中隊,用熱忱而激昂的聲音說道:

  “士兵們,看到了嗎?

  “敵人正在你們的腳下惶恐不安!他們在恐懼,驚慌,仰望你們,等待你們宣判他們死期的到來。

  “士兵們,看著我!你們認識我!

  “我是拉莫爾家的格里菲斯,斬殺莫斯莫克,陷陣破軍的騎士,你們跟隨我作戰,所到之處無人可擋!”

  列陣的士兵們紛紛點頭,所有人都知道格里菲斯,他們不是跟隨他在過去的幾天里作戰獲賞,就是跟隨他的旗幟進軍,服從已經根治于心。

  “士兵們,緊隨我的軍旗,在叛軍的頭上擲下毀滅!正如我與你們在過去幾天所作的一樣。碾碎他們,消滅他們,把他們踏進泥里!

  “士兵們,緊隨我的軍旗!勝利和財富,榮耀和凱旋在等待我們,我們要讓維羅納的歷史銘記!

  “士兵們,緊隨我的軍旗!天界的新神與舊神,注視我們!為我們的咆哮,為我們的旗幟,為我們的勝利狂歡!”

  哪怕是再遲鈍的人也看到叛軍在腳下軍心搖動。格里菲斯大隊居高臨下,定將勢如破竹。城防軍們一個個滿目赤紅,牙齒緊咬,發出野獸般的喘氣和咆哮。

  格里菲斯拔劍出鞘,高聲問道:“士兵們,可否一戰?”

  “戰——!”帕休握拳高舉,聲嘶力竭的大吼道。

  格里菲斯以劍鋒掃過全軍:“士兵們,可否一戰!”

  “戰——!”熱拉爾、雷耶和米拉舉劍狂呼,洶洶戰意如潮翻滾。

  格里菲斯將鳶尾花旗高舉過頭,陰霾的天際驚雷滾滾,仿佛眾神在七座山巔上為英雄贊頌。

  他向普拉琴大隊和遠在渡口的布洛涅大隊高呼:

  “士兵們,可——否——一——戰!!!”

  “戰——!”

  全軍戰意沸騰,在普拉琴丘上齊聲高呼。他們高舉槍斧,用驚天之勢齊聲咆哮。遠在渡口的眾軍齊聲呼應:

  “戰——!”

  格里菲斯搖動軍旗,向著惶惶不可終日的叛軍一壓。

  “全軍總攻!”

  格里菲斯舉旗帶頭沖鋒,他的大隊從斜坡上沖下直撲叛軍,發出震耳欲聾的呼喊聲。

  叛軍主力如雪遇沸水,在格里菲斯沖鋒下瞬間瓦解。他們腹背受敵,高呼敗了,數不清的人四散而逃。

  “反擊!”蘭斯看的目眥欲裂,發出徒勞的戰斗口號。但是他缺乏軍官,一時間無法集結出有力而可靠的部隊反擊,只能驅趕著一部分士兵調頭,反倒加速了自己的混亂和崩潰。

  拉納、拉薩爾、米約、繆拉、諾娜和庫拉拉帶城防軍從渡口反撲,他們加入戰團,狂呼酣戰。

  擁擠在泥濘中的叛軍崩潰瓦解。殘部被夾在兩軍之間,一部逃向西部,余者向著翻滾的貝特河驚叫潰敗。

  ……

  “反擊!反擊!”蘭斯已經徹底失去了對軍隊的掌握,他跳上一匹戰馬,搖動軍旗奮力大喊,試圖把軍隊從瓦解中挽救回來。

  他和他的老兵仍然在混亂中拼死頑抗,將叛軍收攏在將旗下重新組織。

  “找到你了!”格里菲斯從廝殺中停下,雙目精芒四射,冷冷喝道,“吹響軍號。”

  三聲嘹亮的軍號在戰場上回響,從渡口那邊沖下的一部分修托拉爾立刻停步,向西面集中過來。拉納和拉薩爾未動,他們在繼續進攻,牽制蘭斯的注意力。

  格里菲斯的軍隊消滅了外圍的叛軍,將四個被打殘的軍團中隊和一部分叛軍包圍起來。

  蘭斯一邊努力恢復著自己的組織,一邊向帕休高舉的軍旗投來視線,蠢蠢欲動。

  這個時候,格里菲斯已經和修托拉爾們集中起來,注視著洼地中指揮戰斗的蘭斯。

  格里菲斯扔掉長戟,接過諾娜遞來的投槍,向戰友們低喝道:

  “修托拉爾,

  “狙擊敵將!”

  諾娜、雷耶、庫拉拉和米拉四個修托拉爾換上盾牌緩緩向前。他們的步伐沉穩而緩慢,不時根據戰線的移動調整著位置,就像是原地踏步一樣。

  格里菲斯、繆拉、熱拉爾、米約四人就隱藏在他們的身后,手中赫然已經各自握持一支寒光閃閃的破甲投槍。

  目標直指包圍圈中的蘭斯。

  蘭斯毫無察覺,他剛剛輕松擊退了拉納和拉薩爾的一次挑戰,騎乘在一匹駿馬上高舉將旗,指揮部隊組成方陣。他正在等待,等待毒牙霍蘭的軍隊出現在西面,或者后續的部隊重新占領普拉琴矮丘。只要任何一支援軍趕到,他都有希望逆轉局勢。

  叛軍尚未徹底失敗,只要蘭斯和他的軍旗在的地方叛軍的士氣和勇氣就會漸漸振作起來。

  突然間,空氣中出現了一股凌厲肅殺的寒意。四個持盾的甲兵突然向下一蹲,在這一瞬間,四把投槍已經疾射而出,幾乎是擦過諾娜她們的頭盔呼嘯而過。

  一連串銀色的閃光如星辰之雨。蘭斯驚疑之下以佩劍一擋。

  “呯,噗,噗——噗!”一連串怪異的呼嘯后,劍刃傳出劇烈的顫抖,緊接著是金屬和血肉的撕裂聲。

  蘭斯的佩劍被投槍打斷,斷槍切開他的胳膊。他的胸膛,左下腹被三發投槍貫穿,甚至釘入馬背。

  蘭斯感覺自己的力氣和血液向著體外噴了出去,他下意識地伸手去摸了摸自己的傷口,轟隆一聲就垮了下去。

  撕裂空氣的尖利呼嘯打斷了戰場上的吶喊,無論是激戰中的官軍還是叛軍,幾乎所有人都看到蘭斯被投槍射成篩子。

  他就這樣僵直在駿馬上,投槍已經刺穿了他的胸膛和腰腹,釘入馬背,在血肉間扭曲變形。

  片刻之后,他才帶著自己的將旗,和自己的坐騎轟然倒地。

  ……

  叛軍老兵的臉上一片死灰,仿佛被投槍射穿的是他們一樣。

  戰場安靜了下來。

  格里菲斯看了一眼被包圍的老兵,咬了咬牙,向身邊的號手喊道:“吹響四聲軍號。”

  四聲軍號是一個特別的安排,專門為這支臨時混編的隊伍做出的安排。

  這是炮擊的命令。

  四聲連續軍號展開炮擊,再次吹響四聲軍號停止炮擊。

  整個戰斗都沒有參與感的塞納蒙聆聽到了四聲軍號。根據布置的任務,他要節省彈藥,把巨弩留給最需要的時刻。

  就是現在。

  塞納蒙不安的看了一眼聚集成團,和靶子一樣愣著不動的軍團兵。他的工程兵和弩炮們要為這次戰斗收尾了。

  “裝填弩槍,

  “齊射三連!”

  他稍作猶豫,咬著牙下達了攻擊的命令。早已調整好位置的四臺床弩壓低射角,瞄準暴露在射界中的老兵開火。

  “嘭!”

  在一聲比剛才更恐怖的呼嘯中,一支弩槍射穿了三名老兵。接著是第二發、第三發……

  粗大的弩槍以驚人的速度射來,被命中的士兵甚至被攔腰撕成兩截。余勢不減的弩槍接著射穿第二人,然而不可撼動的扎進地里。

  被城防軍擠壓在渡口附近的洼地,失去了指揮的軍團兵慘叫著,發出垂死的憤怒咆哮。他們離開陣地,一部分人沿著泥濘的岸邊向弩炮沖來,另一些四散而出,沖向城防軍的陣地。

  叛軍的最后抵抗在蘭斯被狙擊后不到兩分鐘就瓦解了。

  一部分軍團兵混亂的沖擊了塞納蒙的陣地。但是他們毫無組織和配合,轉眼間就被拉納和拉薩爾消滅。

  其余的大部分遭到了格里菲斯指揮的主力圍攻,被一點點逼退到貝特河里。

  “讓他們投降。”

  格里菲斯冷著臉說道。

  繼續戰斗已經沒有意義,甚至連炮擊都只進行了兩輪就結束了。殘存的上百軍團兵站在過膝的水里,舉著盾牌和刀劍頑抗。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投降!快投降!”城防軍們喊道。

  “來舔老子的腳趾!”軍團兵用莫名其妙的話來回罵,不肯投降。

  “米拉,”格里菲斯拍了拍發呆的修托拉爾小姐,“帶射手過來,用弓箭和投石解決他們。”

  “我不,”米拉咬著嘴唇低聲說,“別讓我做這種事,你,或者拉納去做啊!”

  “我來,”諾娜拿過同伴的強弓,“都給我讓開,拖的越久死人越多。”

  修托拉爾們紛紛退下,披甲持弓的諾娜推開城防軍的人墻,來到擁擠在河水中的城防軍面前。她扔掉頭盔,甩了甩已經被染紅的披肩黑發:“投降,士兵們。”

  “我們不投降,夜夜跪舔的臭娘們!”一個軍團兵喊道。

  “嘭!”話音剛落,諾娜的強弓就射穿了盾牌,將喊話的軍團兵脖頸擊穿。

  “投降,士兵們。”她冷漠的聲音再次喊道,然后不等回答,彎弓又射殺一人。

  “投降,士兵們。”

  諾娜一遍一遍的下令,每次下令之后就隨機射殺一人。冷酷的話語和恐怖的弦響讓所有人肝膽俱裂。

  一些軍團兵撲了上來,立刻被格里菲斯帶人消滅。

  諾娜第七次下令之后,河水中響起了撲通撲通的落水聲。軍團兵終于放下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