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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錢上大學的我只能去屠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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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9章:救援(真·4合1)

    日落月升,夜幕降臨。

    整個交野市都籠罩在警鈴聲中,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巡邏車呼嘯行駛在街道上,車廂內守著信號塔的通訊員時刻打著十二分精神,專心致志地轉接調查每一個有關今早重大案件的報警電話。

    大半個大阪府警視廳的警力圍剿悍匪失敗了,好比大炮飽和性打擊打蚊子結果蚊子施施然飛走了,上面的人快氣瘋了,電視臺的人堵住了警視廳的大門想要采訪警視廳的廳長,只可惜廳長似乎也知道自己面臨的是什么局面,面都不敢露半點,就連回警視廳時都是走的地下車庫的電梯,他不敢在公眾前說半句話,因為他知道一旦給話筒機會遞到了他的嘴前,他最好的結局大概就是引咎辭職了。

    兇手很狡猾,特別的狡猾,從大樓背后的窗戶跳窗而逃,借用特警的速降繩從三樓降落鉆進了小巷,直升機在空中只跟住了三分鐘不到時間就被甩脫了,最后實地勘測時才發現兇手并不是憑空消失的,而是偷偷走了下水道,沒有留下半點痕跡。

    看起來這個兇手對交野市的地下水道情況十分清楚,在居住在那棟住宿樓時就已經把整個附近的布局摸了個溜清,進了下水道就跟回了家一樣消失不見了,就連培訓專業的警犬下去都無能為力。

    人逃了也就逃了,但最廣受關注的是兇手身上居然還帶著一個人質,一個年輕的歲女孩,這是特警隊員在突襲時親眼看見的,這無疑讓事態又升級了一步,現在整個日本的視野都已經聚焦在了這起案件上,如果在短時間內警視廳沒法給個交代,那么在未來十年里這場案件將成為人們對交野市的唯一印象,徹底把大阪府警視廳釘在反恐的恥辱柱上。

    每個反恐專家現在都聚集在警視廳的大樓里思考兇手可能跑到什么地方去,不少人拍定兇手在遭遇了這種追捕后必然會選擇逃離交野市,這個想法也得到了大部分人的一致贊同,今晚各個離開交野市出口都被設下了暗哨。

    并且空中組的隊員表示看見了兇手肩部中槍了,受傷的他必然會需要醫療幫助,所以各大醫院和各類診所乃至寵物醫院都可能是兇手踏足的地方但也要注意不能把兇手逼太緊了,所以在巡邏車上未來的二十四小時都會循環播放勸降的話語。

    整個交野市人心惶惶,這也是大阪警視廳的無奈之舉,他們也想把事態壓低一些,但現在各大媒體的拱火已經讓這件事完全摁不住了,比起掩耳盜鈴,不如把最后的爛攤子收拾到最好。說實話能有這種想法的警視廳廳長都算是積善積德了,比起那些一邊彎腰道歉一邊繼續做錯事,過個幾十年又來矢口否認有這段歷史的日本官員好太多了。

    “交野市已經被封鎖了,請潛藏的犯罪分子尊重法律束手就擒,大阪府警視廳承諾會在第一時間提供醫療幫助”

    這是巡邏車第三次開過市中區的街道,夜空中喇叭里循環的勸降聲被晚風載著,飄飄忽忽地吹進了黑暗中一棟停工的大樓中,十分意外地吵醒了一直處于沉睡,大腦渾渾噩噩的京川舞。

    熱。

    這是京川舞在意識恢復那么一些時,腦海里第一個浮現起的想法。

    她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被塞進了一個土炕里,四面都是封閉的漆黑泥土,火焰在她身下炙烤著她全身的每一個角落,每一次呼吸都會灼傷燙到她的肺部,她忍不住低低地哼出了聲音呻吟了出來。

    下一刻,她在灼熱中聽見了腳步聲,模糊地睜開眼睛看見的事物卻難以理解哦,原來自己的視野是顛倒的,所以才沒法理解過來自己看見的是什么。

    在她面前站著一個男人,倒掉的緣故她看不見男人的臉,只感覺自然下垂的雙手手腕上忽然清涼了起來,自己全身的熱量都從手腕上開始釋放掉了,這讓她驟然腦海清明了那么一些深吸了口空氣哼唧出了更大的聲音。

    “安靜。”男人說,然后蹲了下來讓京川舞看到了他的臉。

    “你”京川舞在看見男人的臉龐后驟然一片眩暈,因為這人這正是她印象中的恐怖分子,那個連環殺人犯白石隆浩。

    京川舞艱難地環繞四周發現自己正被倒吊在一個毛坯房里,還沒安裝窗戶的窗外可以看見遠處大阪市燈火通明的大樓群落和霓虹光芒,但他們所處的地方地板和墻壁都是水泥的灰黑,空氣里有股刺鼻的水泥石灰的味道,像是在工地一樣天啊,自己不要被殺人犯塞進水泥攪拌機里打成水泥柱殺人滅口了吧?

    “我們現在在一棟還未完工的建筑大樓里,警察不會找到這里來,我們暫時是安全的。”男人看見京川舞開始慢慢活動的眼珠子,也知道了這個女孩恢復了那么一點意識,開口說,“我的體力有限,所以接下來的話我只說一次,信不信由你。”

    在看見京川舞注視向自己的后,男人蹲在地上平靜地說,“我的名字不是你認為的‘白石隆浩’,而是‘大久保良一’,算是私家偵探,在遇見你之前一直在大阪活動追蹤‘白石隆浩’,也就是指示你找上我的門的那個男人。他穿上了我的‘衣服’,利用了你陷害了我,再匿名報警讓警視廳追捕我,才讓我們現在陷入了這個境地。”

    “你你騙人。”京川舞有些虛弱地說,她感覺自己的體溫雖然比剛才要好一些了,但現在還是跟發高燒一樣整個人暈暈乎乎的,難以整理太縝密的思緒,只能憑借自己的感覺分辨對錯。

    “我沒有騙你,你之前吃下的口香糖是‘白石隆浩’通過恐怖組織弄到手的一種罕見的藥物,至于是什么藥物我不能跟你細說,你只需要知道如果沒有針對性的醫療手法,你大概已經離死不遠了,這種藥物的毒性很強烈,現在的醫院救不了你,所以我沒法把你交給警察,只能等待我的同伴來救你。”大久保良一對自己面前被倒吊起來的京川舞低聲說,“現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延緩你血液中藥物的毒性,在藥物的影響下你的身體的造血器官會開始加速分泌具有毒性的血液,我只能通過不斷地放血來降低你的體溫以及逼迫你的造血器官負荷運作稀釋毒素的產出。”

    “放放血?”京川舞努力側頭看向自己身邊垂下的雙手,果不其然,一直涼悠悠地手腕上有著一條刀割的傷痕,鮮血從傷口滴下落到地上放著的一個塑料盆里,里面全是褐紅的鮮血帶著一絲令人不安的粘稠,之前她所感受到的涼意也正是鮮血從手腕滴落時帶給她的錯覺。

    “只有這么做才能延緩你死侍化的過程,說實話你現在還能恢復意識在我看來并不是什么好事情,你越有活力就代表你離成為死侍越近了,那個時候我就不得不殺掉你了。”良一坐在地上低聲說,“你現在很危險,我不能讓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接觸到你,就算我死也得死在你后面。”

    “死在我后面?”

    良一的聲音一直都放得很輕,京川舞這才忽然注意到了這個男人并不像她想象的一樣冷靜和游刃有余,相反,這個男人現在的情況壞到了極致。

    坐在地上的男人腰部裹著一圈滲血的布料,左肩膀的衣服也被徹底撕掉了包扎得嚴嚴實實,布料上到處都是駭人的血跡,他的臉色異常蒼白比京川舞的臉還要白,感覺被放血的不是被吊著的女孩而是他一樣。

    “你你怎么了?”京川舞看著面前低垂眼眸的良一有些發愣。

    “逃走的時候受了點傷,那個家伙偽裝成了的特警成員在緝捕的過程中給我下絆子,如果我不踩就會又更多無辜的人死亡。”良一每說一句話他臉色都難看一分,大概是臥倒手雷時震傷了肺部,說話會給他帶來難以阻遏的刺痛感。

    “你別”京川舞想開口讓這個男人別演戲了她是不會相信的,但在看到這個男人的眼眸和平淡的表情時卻怎么也把這些話說不出口了。

    “你是不是要死了”她吞下了質疑和詢問,轉口低聲問道。

    “可能吧。”良一頓了一下淡淡地回答。

    京川舞還想說什么,卻發現面前的男人根本沒有在看她了。

    在把一切情況說明完后黑暗的毛坯房中,這個男人的注意力就緩緩轉移到了窗口外面的夜空,忍耐著身上的疼痛什么也沒有說,兩只眼睛里倒映著遠處大樓的燈光,像是在那些密集的燈火中尋找什么,充滿著平淡和木然。

    京川舞是認得這種視線的。

    她以前養過一只流浪貓叫圓圓,在重組家庭后她的弟弟并不喜歡那只貓,經常憤恨他的房間里有貓毛,后來京川舞有一天在回家的時候就發現小貓沒有像以前一樣在門口等著她,而是蜷縮在自己的窩里病懨懨的。

    父親說圓圓從樓頂摔了下來,但京川舞卻知道圓圓是絕對不會去那么高的地方的,所以只能是有人帶它上了天臺再把它摔了下去摔成了重傷,京川舞憤怒地想去找弟弟對峙,但對方卻死不承認,面無表情地說你的笨貓就是自己摔的,她反駁指責他是殺人兇手,但全家人沒有一個人相信她的話。

    那天她跟家里人吵得很兇,圓圓只是一直躺在窩里看著她,在一切都平息后竭盡全力地從貓窩里爬出來,向她一歪一倒地走過來,輕輕地舔了舔她的手背就永遠的走了——小貓并不在乎自己的小主人能不能找到兇手,它只在乎自己最后離開的時候身邊有沒有自己重要的人。

    良一現在莫名讓她想起了那一幕,一只窩里的流浪貓在彌留之際努力地張望著,想看到對他來說一生里最重要的人,圓圓最后在她身邊走了,那面前的這個男人呢,他現在又在找尋什么東西或者說什么人呢?

    京川舞一時間感覺腦袋亂亂的,她現在才真正感覺到自己身體是出現了不好的狀況,渾身的溫度高居不下,思維開始像是走馬燈一樣亂竄,看著綁架自己的男人居然都能想起幾年前自己摔死的小貓自己是在可憐犯人嗎?他不是罪有應得嗎?可為什么罪有應得的他現在重傷之際表現出的不是不甘和憤恨,而是漠然和麻木呢?

    良一摸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努力地從被倒吊著的京川舞身邊站了起來吊起京川舞一方面是為了方便放血,一方面也是為了防止在服用“血”之后發生嚴重不可逆的死侍化,到時候死侍化的女孩行動受限他也能第一時間把子彈送進對方的腦袋里。

    他走到了窗口邊往外面的街道投去目光,似乎想找尋什么,但就在這時他背后遠處的黑暗樓道深處忽然響起了腳步聲和談話聲!

    良一驟然摸住了綁在腿上的匕首和槍,轉身三步走到了京川舞的面前,把匕首橫在了她的脖頸上,擔心這個女孩搞不清楚狀況大聲呼救,在京川舞努力地搖頭表示自己不會做蠢事后,他才一邊把槍口對準她,一邊靠在了墻壁后靜靜聆聽由遠至近的聲音。

    警視廳的人找來了?

    良一微微垂眸,又瞬間否決了這個想法。

    應該不可能,這里算是交野市的市中區,警視廳的人都應該以為自己會往郊區逃,而不是特地來搜查一棟尚未竣工的建筑大樓,自己一路上過來的痕跡應該處理得很干凈,應該不可能被發現。

    難道是施工隊的人往返回來檢查工地?

    他呼出口氣,壓下了身上傷勢帶來的疼痛,抬起眼眸時里面一片冷靜,無論來的人是誰,他都得把這段時間給熬過去,不能讓京川舞被帶走。

    —

    “良野,這里真的有搬剩下的鋼筋嗎?那些施工隊會把材料都搬到上鎖的倉庫吧?怎么會有機會留給我們偷?”

    “少廢話了,夏石,我不是跟你說了兩三遍了嗎,我有個兄弟跟我說了,今天不是鬧警視廳抓人的事情嗎?這邊的施工隊提前停工,很多值錢的建筑材料都沒有來得及拿走,這里面的鋼筋和線圈多搬幾個我們就發財了,就可以去更好的網吧上網了。”

    “良野,聽夏石哥的,我在學校里還欠了隔壁班的老大一萬円呢,要是搞不到錢還他的話我明天去學校又得挨揍了”

    “我只是”

    “良野,我跟圓谷不是都說了嗎,你要猶豫就別來了好吧?我們還能多分點錢。”

    “噓,小聲點,加藤,我好像聽見了上面有什么聲音”

    黑暗中的交談聲忽然就消失了,在寂靜中幾個人影悄然從樓道里走了上來,在來到又一個新的樓層時,領頭的瘦高瘦高皮膚略黑的男孩探出頭往樓層里掃了一眼。

    跟其他樓層一樣,這層樓也是沒有被裝修過的毛坯房,畢竟整棟大樓都還沒有竣工,走到哪兒布局基本都是一樣的,看見沒人后他才徹底走出了陰影站在寬闊的場地里四下打量了起來。

    “怎么樣,有其他人嗎?”在男孩的背后有人壓低聲音問。

    “沒看到剛才我的確聽見了有人的聲音好像還是個女人,嗯了幾聲的樣子。”瘦高男孩瞅著空空蕩蕩的大廳,這里最吸引人的大概就只有中央莫名其妙掛著的一根繩子和下面的一個盆。

    “嗯了幾聲?難道有情侶來這里找刺激來了?”

    “干誒,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腦袋里全是黃色廢料嗎?什么情侶會在施工大樓里找刺激?應該是夏石哥聽錯了吧?這樓應該就我們幾個了。”黑暗里的幾個男孩都走了出來。

    這幾個看起來像是高中生男孩一從樓道里探出頭來,就開始探頭探腦地看著樓層內的布局,領頭的瘦高男孩發號施令道,“都四處找一下,看看有沒有樓下的鋼筋堆或者鋪線落下的線圈,我那朋友跟我說這邊漏了東西,但沒具體告訴我是幾樓,都留點心找找看。”

    在幾個人影開始在這層樓里分頭行動之時,在樓層內的一處陰影中良一手捂著渾身癱軟的京川舞的嘴巴,面無表情地聽著樓層里四處走動的腳步聲。

    四個?不,五個腳步聲,有一個腳步聲特別小,跟另外一個沉重的腳步聲有些重合了,所以現在應該是有五個人進樓了。

    聽他們的對話來,看起來他是遇上五個不學無術的高中生準備來施工場地偷材料去賣網費?小幾率發生的操蛋事情,但撞上了的確就是撞上了,他現在也只期望著這群倒霉孩子搜尋完這個樓層后趕緊去其他樓層禍禍施工隊的材料吧。

    這個樓層的戶型是三室一廳一衛,現在良一躲的地方就是最右側的室內,他抖動耳朵能聽清大廳里有兩個腳步聲在不斷踱步應該是在找角落有沒有藏著什么廢鐵一類的東西,另外三個腳步聲分別在遠處衛生間的小隔間和臨靠著的一個室內,暫時還沒有搜尋到這邊來。

    “咦?這里怎么有個盆”

    大廳內,在之前倒吊京川舞的地方,一個矮胖滿臉青春痘的男孩蹲在了盆前瞅著里面暗紅色的粘稠液體說,“這啥玩意兒?”

    “顏料吧?刷漆用的,去找值錢的啊,別耽擱時間了,時間晚了收廢品的就關門了啊!”領頭的瘦高男孩瞥了一眼盆里的東西不耐煩地說,“我們就這么幾個人搬不了多少東西,一趟能搬多少搬多少,挑沉的和值錢的拿!去那邊幫加藤和圓谷找找看。”

    “那你呢?”小胖子弱弱地問。

    “我撒個尿。”

    “那你去衛生間啊。”

    “我靠,去衛生間讓你們圍觀我撒尿嗎?我去旁邊撒。”瘦高的小子杵了小胖子一句,轉頭就走向了不遠處的單間,小胖子也聳了聳肩屁顛顛地跑向了自己另外兩個同伴那邊。

    良一躲的地方是單獨隔間中的墻角落,在他身邊又放著幾塊大木板斜斜靠在墻壁上,正好作為了掩體把他和京川舞一起藏在了墻角,如果不仔細搜尋很容易就忽略過去,他在聽見了走近的腳步后悄然屏住了自己的呼吸,就連京川舞的口鼻都一起被他掩住了。

    這群闖入者都是未成年的孩子,他也沒法殺人滅口或者動狠手什么的,最好的辦法就是別被發現,一旦驚動這群孩子逃走引來了警視廳以他現在的情況就只能束手就擒了。

    瘦高小子在走進屋內后似乎是被尿憋得來不及張望,解開褲腰帶對著墻角就是一陣噓噓,水聲響起后他才呼了口氣吹起了口哨聲,扭頭四下打量這屋子里有沒有什么值錢的玩意兒,在瞥到背后的倚靠著墻壁的木板時他的視線也十分順滑地掠過了,乍一看倒是還真沒注意到木板和墻角之間陰影中躲避著的兩個大活人。

    收起作案工具,瘦高小子舒服地轉身準備走出去跟同伴匯合,但就在這個時候意外發生了。

    在這個空檔的屋子內忽然響起了震動聲,瘦高小子當時就愣了一下,臉上露出了喜出望外的表情,因為他聽出了這是手機靜音震動的聲響,他立馬就以為是哪個粗心的施工工人把手機落在這里了,如果成色夠好的話刷完機在跳蚤市場還能賣個好價錢,這可比偷線圈來錢來得快。

    震動聲只響起了一瞬就停止了,但瘦高男孩也立馬循著震動的聲音找了起來,循著記憶中的聲源走到了木板的方向,探頭看向了墻角的地方。

    咔一下,機械上膛的聲音在瘦高男孩的耳邊響起。

    他整個人都僵住了,因為在黑暗中一把漆黑的手槍伸了出來抵住了他的腦門,在墻角的黑暗中一雙清澈如燈的眼眸盯住了他。

    良一無聲把口袋里的手機關機,無視了這通意外的來電,他用槍抵著面前的男孩一步步向前,男孩也一步步后退直到退到房間中央。

    這個男孩此時也發現了良一面前被捂住嘴的京川舞,好死不死大樓外的街道上巡邏車第四次駛過,照例喊著那勸降錄音

    “夏石哥,好沒有啊,我們找完了,什么東西都沒有,繼續往上面走吧。”在隔間外的大廳里響起了腳步聲靠向了這邊。

    良一擺了一下槍口,瘦高男孩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尖著嗓子吼,“還沒好,我肚子疼忽然想上大的,你們先上去找找看吧,一會兒我就跟過來。”

    “我靠你肚子疼一定要在別人臥室里拉嗎?太不道德了吧?”

    “別屁話了,這不房子都還沒裝修嗎?又沒在你家里拉屎!”瘦高男孩看著槍口冷汗流了一背,他看得見良一肩膀和腹部滲血的布料,這種凄慘的樣子讓他清楚明白面前的男人是亡命之徒中的亡命之徒,隨時都可能開槍崩掉他和他的小伙伴,他現在只能按照對方的意思做。

    “那我們先上去了?”小胖子喊了一聲然后就走向了樓道的方向。

    良一聽著一墻之隔外的腳步聲,聽見了有三個腳步聲離去了,但最后一個腳步聲卻遲遲沒有動靜,應該是停在了大廳里站著不動了。

    他看向面前的瘦高男孩再度擺了擺槍口,示意他把最后一個同伴也趕走。

    “?”瘦高男孩呆呆地看著良一,之前還機靈的他卻忽然看不懂良一的意思了。

    良一皺了皺眉又擺了下槍口,瘦高男孩看他皺眉自己也是急了,把聲音壓到極低顫顫巍巍地說,“大哥,啥意思啊”

    “還有一個沒走,讓他滾。”良一做口型說。

    “什么還有一個啊,大哥,他們三都走了”瘦高男人聽見樓道上自己的同伴腳步聲走遠了,也不再壓低聲音了,直接帶著哭腔說道,

    “我們一共就來了四個人啊!”

    良一聽后頓了一下,然后下意識扭頭看向了身旁的墻壁。

    下一個瞬間,他帶著面前的京川舞猛地向前撲倒在地,同一時刻在他身邊的墻壁瞬間被霰彈槍轟碎了!鐵珠帶著石屑紛飛在這個隔間內,巨大的噪音振聾發聵!

    瘦高的小子在墻壁爆碎的瞬間就嚇傻了,呆呆地站在原地任由石屑擦著他的臉頰飛過,地上的良一一腳踹在了他的腿上把他踹倒在了地上,他才幡然醒悟般趴在地上抱住后腦勺沒命地喊叫,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饒我一命吧。

    良一把京川舞直接丟到瘦高小子那邊,讓男孩當了女孩的軟著陸的肉墊,抬起火辣辣的右臂對著墻壁就開始瘋狂開槍,在槍那邊霰彈槍連續開火沒有間斷,雙方一邊對墻開火一邊矮身移動躲避,直到把槍膛的子彈徹底打完。

    在彈匣打空后良一已經所到了窗戶邊的墻角里一動不動,沒有發出半點聲音暴露自己,他冷冷地注視著坑坑洼洼滿是槍孔的墻壁,在對面隱約能看見路燈外面路燈提供著微弱照明的大廳。在那黑暗的大廳中仿佛藏著一個鬼魂,藏在了四個男孩之中悄然抵達了大久保良一的藏身之地,并在他最松懈的時候對他進行了狙殺。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發現我的?我瞞過了那群孩子,居然沒瞞過你。”在墻壁后的大廳內有男人淡笑著問。

    良一沒有回答,他一旦開口對方鎖定了自己的位置開槍,剛才著家伙應該就是依靠瘦高男孩的聲音,粗略地對他的位置進行了判斷再選擇了開槍他被陰了一次就不會再被陰第二次了。

    “現在你應該快要力竭了吧?我看到了大廳角落里沾血的衣服,你流了多少血,毫升?毫升?就算是混血種,失血受傷到了這個程度也該撐不住了吧?你還能再釋放一次‘無塵之地’嗎?”男人,亦或者白石隆浩說,“開口說點什么吧,讓我感受到一些成就感?反正你也已經沒有子彈了不是嗎?你的裝備箱留在了那個房間中已經被警視廳給查獲了,現在的你應該已經彈盡糧絕了吧?”

    良一手中低握著的手槍的確已經空倉掛機了,他輕輕把套筒復位然后丟到了不遠處的地上,墻壁那頭倒也真的沒有開槍向那里。

    “這就對了。”白石隆浩笑著說,“說起來,這兩個月里從東京一直斗到大阪,這期間我們甚至都還沒真正地見過面包括現在,我們之間也有一墻之隔。”

    “‘鬼魂’這個言靈并不強,但在你的手里,你十分懂得如何利用他來逃生和偽裝身份,你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藏進中不被那些訓練有素的特警發現的確讓我感到很意外,包括現在你引導來這群孩子藏在他們其中降低我的警惕也很聰明。”良一開口了,看著墻壁坑洼后大廳里隱約的身影淡淡地說道,“白石隆浩,這個言靈真的很適合你這種老鼠,但你也應該是知道的,老鼠一旦見了光是會被人直接踩死。”

    “可我一直藏得很好不是嗎?總能在黑暗里悄悄咬上你那么一口,讓你血流如注,疼痛難耐。”白石隆浩笑著說,“不過比起我的‘鬼魂’,你的‘無塵之地’倒也蠻不錯的,躲過了一次又一次致命的襲擊,但現在你應該也沒有體力再釋放他了,而我倒是可以一直藏到你身體里的血流干凈的那一刻呢。”

    “那就好好藏著,別出現在我的面前。”良一蹲在地上渾身浴血激烈的槍戰讓他的傷口再度崩開了,傷上加傷的疼痛幾乎在燒灼著他的神經,但他的眼眸卻一直盯住面前的墻壁和旁邊的出入口,右手緩緩摸著大腿上的匕首刀柄。

    “這算什么,色厲內荏嗎?沒了子彈和言靈,你還能拿什么跟我斗?刀子和拳頭”白石隆浩冷笑,“我現在大可以通知大阪警視廳的人過來,告訴他們市中區的這棟建筑樓內藏著他們朝思暮想的連環殺人犯,在殺人犯的手中不僅拿捏著被投毒的女孩,還新添了一個被持槍脅迫的高中男生你想要在的手里再逃一次恐怕是癡人說夢了吧?”

    “你是不會讓我落到警視廳的手里的。”良一淡淡地說,“你接觸過猛鬼眾,應該就清楚蛇岐八家在日本的體量,我是蛇岐八家的人,落入警視廳后最多會被關起來一段時間,在這段時間里我甚至還能第一時間受到醫療幫助,徹底治愈后又能帶著新仇舊賬咬住你的屁股繼續追查下去了。”

    墻壁那邊的白石隆浩沉默了,良一平靜地說,“這兩個月的調查已經讓我摸到你的尾巴了,我已經開始習慣你的一些生活習慣和做事風格了,所以你才會那么忌憚我,不擇手段地想要我死,如果今晚見不到我的尸體,你大概回去那間三百多平米的別墅里也睡得不安心吧?”

    “是啊,能跟我跟得這么緊,你在蛇岐八家的那個‘執行局’里應該也算是了不得的人物了吧?一想到我能一步步把你這樣的人逼死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我就感到遏制不住的興奮呢,簡直比帶那些女孩回家剝掉他們的衣服還要刺激。”白石隆浩嘶笑著說,“你身邊那個名字叫京川舞的女孩我可是忍住了跟她共處一屋一整晚沒有動她呢,你知道這對我來說是多么大的挑戰嗎?洗了三次冷水澡和一整包煙才讓我克制下去了動手的,因為我知道只有把你弄死了,我才能有愉快的時光繼續在這座城市里狩獵下去。”

    房間內,倒在瘦高男孩身邊的京川舞茫然地抬頭看向遠處半蹲在地上渾身是血的男人,又看向墻壁外那模糊的影子她終于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錯事,但現在說什么也是無以為繼了,真正在保護的她的人已經快要死了,鬣狗徘徊在墻外舔舐著齒間的涎水。

    “作為混血種患有性癮癥是一件不幸的事情,在你身上我就更為之感到不幸了,真是可惜老天沒讓你出生是個太監不過你覺得我在本家算是個人物?”良一看了京川舞一眼,又低笑著說道,“很遺憾地告訴你,在執行局里我只是一個,你還沒有資格讓那些真正可怕的怪物動手啊,就算是我都把你這種藏在淤泥深處的人逼到跟我只有一墻之隔了,在殺了我之后等待你的才是真正的避之不及的噩夢吧”

    “這就是你最后的遺言了嗎?對我進行無畏的恐嚇?”白石隆浩說。

    “是啊,這就是我的遺言了,現在我就等著你進來一槍轟碎我的腦袋呢,還是說你生怕再隔墻開上幾槍后一不小心把這扇薄墻打得太透了,被我破墻而出一腳踩死你?”良一淡笑著問。

    “看來你的確不能再活在這個世界上了。”白石隆浩嘆息了,因為良一再度猜出了他的意圖,哪里是他想要跟良一聊兩句才沒有繼續開槍的,這棟大樓的墻壁在施工時修建得十分薄脆,從剛才霰彈槍和手槍可以直接隔墻對射就可以看出這一點了,一旦再繼續開火他們之間的這層壁障就會被徹底撕碎了。

    白石隆浩在良一的追捕下藏了數個月,而他也準備繼續藏下去,他這種膽怯的人是絕對不允許自己暴露在良一這種危險至極的人物面前的,最好到良一死的時候他們都不曾真正面對面站在一起過。

    “所以卑劣者往往都有卑劣者的通行證啊,我的朋友。”白石隆浩說,“倒是蠻可惜我到最后都沒有讓你旁邊那個女孩爬上我的床。”

    “以后也不會有機會的。”良一說。

    語畢,他就看見左側不遠處的門口有一顆銀色的圓形物體從外面飛了進來,啪一下撞在了墻壁上彈射到了屋子的正中央。

    式手雷彈,在漆黑的外表鑲嵌滿了密密麻麻的鋼珠,穩穩當當地落在了屋子中間,在半秒后這些鋼珠會把這間屋子里的所有東西炸成篩子。

    良一的手從大腿側的匕首上放下了,他其實根本不用去細看什么東西飛了進來,因為就如白石隆浩所說的一樣,在追查兩個月后他幾乎能猜到這個男人的所有行事方式了,而對方自然也摸清了他的性格和為人處世,所以才會在選擇撲殺時每每對他造成致命的創傷。

    他眼眸中黃金瞳蕩漾起了金色,早已經醞釀好的言靈瞬間張開,隨著他撲滾的動作包裹住了遠處墻角一直尖叫哀嚎的瘦高男孩和疲軟無力的京川舞,手雷在瞬間起爆,銀色的鋼珠彈射向四面八方像是漆黑夜里漫射的流星,勁射而出打穿了一切障礙物,但碰到“無塵之地”的領域時卻在無聲間被攔下了,就像男人一直以來無言的執著一樣。

    在墻壁外安全的地方,聽著鋼珠漫射的狂亂聲浪白石隆浩冷笑出了聲音,他跟大久保良一這種男人打過交道,自然知道這種人無論是瀕死還是只剩下一口氣,他都不能放下警惕,因為事實證明這些靠信念活下去的人總是會在最后一刻爆發出巨大的力量。

    ‘無塵之地’是一個極為消耗體力的言靈,在一天的時間內良一釋放了整整三次,第一次阻擋下了丟入屋內的震撼彈,第二次則是衛生間的手雷,第三次則是推開了特警的禁錮。就算是了解‘無塵之地’這個言靈的人都不會認為在重傷的情況下,一個精疲力盡的混血種還能撐開這個領域,但良一還是做到了,保護下了自己和身旁的兩個無辜者。

    他摔落在地,最后一次無塵之地結束,他的體力徹底抽干了,身上的鮮血也開始大范圍地流出,染紅了整個衣衫和身體,側趴在房間內唯一完好的地方。在身邊京川舞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感受到他有些微弱的脈搏,像是要哭出來一樣看著他。

    在大廳里有力而愉快的腳步聲逐漸靠攏,鬣狗馬上就要來收獲他新鮮的腐尸了,地上的獵人血流滿地垂死掙扎。

    地上的大久保良一單手按住地面想要爬起來,但下一刻后腦勺就被一只腳重重地踩下去了,整張臉砸在地上,抬不起頭也看不見踩住自己腦袋的那個男人的臉。

    “別站起來,就這么趴著挺好。”走進狼藉一片的室內白石隆浩踩住了良一的頭,揮手驅散了屋內爆炸后留下的淡淡煙霧說道。

    京川舞想伸手撥開男人的腳,男人卻一腳踹開了她的手臂,另一邊那個瘦高的高中生完全沒有反抗的心思,鴕鳥一樣縮在墻角一直低聲求饒著,男人看都沒看他一眼,只把身后的霰彈槍提在手中單手上膛然后瞄準了地上良一的后心,戲謔地說,“現在誰又被像老鼠一樣踩死在地上呢?”

    在他的手指放在扳機上準備摳下的瞬間,良一的身上忽然震動了起來,這讓他下意識抬起了槍口后退了一步皺了皺眉,低頭看向了震動的來源——良一的口袋。

    他頓了一下彎腰從良一口袋里摸出了一部震動的手機,手機上黏著鮮血,他摁開屏幕發現是一個未知號碼打來的電話。

    他想了想,直接掛斷了,又發現通話記錄里之前這個電話也打來過一次,良一沒有接,現在又打來一次他又拒接了這倒也是無所謂的細枝末節。

    他聳了聳肩抬起槍口抵住良一就要摳下扳機但這個時候電話又響了,在他手中震動不斷,這讓他忍不住抬起了頭有些郁悶地看向了手機他很想先一槍斃掉這個垂死的男人,但他總感覺這種獵物反殺獵人的時刻莊重一些,而不是在他開槍的時候還有一通未接電話一直響。

    還是那個未知號碼,這次他終于忍不住按下了接通鍵放在耳邊說,“這里是大久保良一,請問找哪位?”

    電話那頭在安靜數秒后響起了一個男人的聲音或者說是男孩,聲音很年輕,富有年輕人別有的磁性,十分禮貌地對他說,“你不是大久保良一,我認識他的,他的聲音跟你不一樣。”

    “是的,我不是大久保良一,他現在正在我的腳下,馬上就要被我一槍斃掉了,你是他的同事嗎?如果是的話他大概可能今天和以后都不能陪你出去吃宵夜了。”白石隆浩低頭看著腳下的男人遺憾地說道。

    “請問你是哪位?”電話那頭的男孩頓了一下問。

    “你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你也永遠都不會知道我的名字了。”白石隆浩懶散地說,他忽然有些不后悔接這個電話了,在昏暗的房間內,腳踩著血泊中的男人,窗口外是溫黃的街燈和沉默高聳的大樓,在電話中他作為勝利者跟失敗者的同僚閑聊著,這種場面瞬間讓他擁有了一種別樣的滿足感。

    “我知道了,你是白石隆浩。”男孩忽然像是明白什么似的說,“檔案上說你是一個性格卑劣怯懦的人,不報名字倒也是蠻符合你的身份的。”

    “檔案?”白石隆浩微微瞇眼,像是意識到什么似的表情不再悠閑了,嘴角的笑意逐漸抹平。

    “我們這些負責正式追捕的獵人都會有詳細的檔案,里面記載了你們這些罪犯的很多事情,可能良一那里的情報不太充分才會吃了你的虧吧。”男孩那邊響起了紙張翻動的聲響和氣流的聲音,似乎是在邊打電話邊翻什么東西,“你的言靈是‘鬼魂’?這種言靈怎么能讓良一吃虧?你對他身邊的無辜者動手,誘使他多次釋放言靈過度消耗體力了嗎?”

    “在回答你這些問題之前,請問一下我該怎么稱呼你繼即將死在我槍口下的獵人之后的新的追捕者?”白石隆浩冷笑著反問。

    “本部卡塞爾學院,級專員,林年,編號,以及你說錯了一件事。”男孩散漫地說,“我不是來追捕你的,其實聽見良一在負責你的事情時我還挺放心他能幫我搞定你的,畢竟現在我算在半度假,昨天才在黑門市場吃了海鮮大排檔,吃得很爽價格也不貴,原本今天晚上去通天閣拍照的,但源家家主一個電話就麻煩讓我過來幫忙了,要不是看在熟人的面子上我真想回他一句神經病,但我現在還是得強行上工蠻鬧心的,你說你要怎么賠我?”

    “”白石隆浩一時間不知道怎么接這個男孩的話了,拿著手機沉默著,如果他猜得不錯的話,電話那邊的男孩應該就是切爾諾貝利監獄,那個他好不容易逃出來地方派來的獵犬了,比起蛇岐八家的專員,這個男孩才應該算是最棘手的獵人可現在這個獵人怎么看起來有些消極怠工的樣子?

    如果一開始追捕他的就是這個男孩而不是大久保良一的話,那現在他豈不是還在爽快地狩獵美女,而不是在這里拿著霰彈槍踩著一個渾身是血瀕死的臭男人?

    “對了,白石隆浩,問你個問題。”電話那頭男孩又說,“我之前聽執行局那邊提到了你給一個未成年女孩灌了東西,東西是哪里來的?憑你的話應該還搞不到‘骨、血、角’一類對于硬通貨。”

    “這個你就不需要知道了。”白石隆浩冷冷地說。

    “再讓我猜猜猛鬼眾?你能把良一折騰成這樣,猛鬼眾應該功不可沒吧?”

    白石隆浩眉頭已經皺得不能再皺了,他莫名感覺這個男孩麻煩了起來,每次說話都刀子似的直接切中紅心,讓他無話辯解。

    “那我大概就得留你個活口了,聽你的話來講良一好像也沒死的樣子,我也不用切了你腦袋祭奠他了。”男孩話語里帶著一絲笑意。

    “能做得到的話試試看啊,我想在手機里聆聽我開槍送你的朋友上天的感覺應該也蠻不錯的吧?”白石隆浩說。

    “說實話,在一分鐘前你這么做,我的確沒辦法。”

    電話那頭男孩又頓了一下,從這一句話開始語氣從剛才的松散忽然轉為了平靜,白石隆浩甚至在里面久違地聽到了“冷厲”感,像是之前那副散漫盡數都是男孩的偽裝。

    “但現在的話不一定了,你能在這棟大樓里找到良一應該是依靠著某種定位裝置吧?讓我猜猜,你把定位系統放在了那個跟你過過夜的女孩身上了?”男孩淡淡地說道。

    白石隆浩陡然扭頭看向四周,可樓層中依舊黑暗一片,除了高瘦男孩和京川舞以外看不見其他可疑人物的身影,“你在嚇我?”

    “我只是想說,你應該清楚一個道理,那就是你會放定位系統,未必然我們不會放。”男孩冷笑,“你現在拿著的手機就是我們的定位導航。”

    白石隆浩臉色瞬間沉了下去,黑得有些可怕,而手機那頭男孩又說,“我之前聽見你說你正踩著我朋友的頭,現在你能不能把腳從我朋友的頭上挪開?我不喜歡這樣。”

    “不能。”

    “你確定么。”

    “不然呢?”

    “不然”

    白石隆浩沒等對面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在知道了自己被定為后他已經不準備在這里待下去了,只想快點解決爛攤子后躲起來。他抬槍指向了大久保良一的后心這是他不知道第多少次這么做了,而這一次他也不會再抬起霰彈槍了,他直接摳下了扳機送這個男人一程。

    但就在他按下扳機的瞬間,什么都沒發生。

    他愣了一下下意識再按動了一次扳機,還是沒有槍響聲,再準備第三次按動扳機時他才兀然發現并不是霰彈槍啞火了,而是他手中拿著的家伙只剩下了獨獨一個槍柄。

    一把刀線如水,紋如秋菊的長刀插在了他身旁的墻壁上,輕輕震動的刀刃上折射著他驚疑不定的臉,而在地上的血泊中沒了槍把手的霰彈槍靜靜地躺在那里,斷口處毫無毛茬整齊干凈。

    噪作的螺旋槳掀起狂風劃過了大樓的頂端,白石隆浩驟然扭頭過去,劇烈的白光從上往下打在了樓層的窗臺上照亮了樓層里的每個人。

    飛過大樓的是一架阿帕奇武裝直升機,上面漆著某種艷麗的像是家徽似的徽章,在穿越樓頂下降急停后盤旋在大樓遠處離樓層有數十米高度的高空處。

    白石隆浩還沒反應過來要做什么,在他身后五米外的窗臺上一個重物轟然落地了,他扭頭過去就看見阿帕奇直升機的白燈照射下,在窗臺上一個半蹲著的男孩緩緩站了起來,黑色的風衣緩緩落下貼近內里寫著“我愛大阪”的彩繪恤看起來這個男孩還真在大阪度過假,因為白石隆浩是認得這件襯衫的,大部分都在心齋橋的免稅商店售賣,當地人專宰游客的產品,能大大方方地穿著這身衣服出門的外國人在本地人眼中都是人傻錢多的二愣子只是為什么這玩意兒會出現在這個男孩身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男孩在窗臺上站直了,踩著床沿背對著大阪的夜晚霓虹滿目的城市,阿帕奇的白燈將他從頭到尾都照亮了,露出了那張英俊好看得讓白石隆浩都發愣的臉。

    他看了一眼滿目瘡痍的室內和地上的京川舞和角落的男孩,視線最后停留在了血泊中被踩住腦袋的大久保良一的身上,確定了男人還有生命體征后,抬頭盯住了白石隆浩。

    白石隆浩驟然往后仰頭,在對方的視線看自己時,他簡直像是被一座山峰拍在了臉上,猛地劇烈收縮自己的面部,眼睛像是針扎一樣劇痛,視網膜上還殘留著那火山壁上流淌而下的巖漿般的赤金色。

    白石隆浩忽然就想起了似乎之前大久保良一說他自己只是一個小卒子,真正能令他墜入噩夢深淵的怪物還另有其人這句話好像不是開玩笑的?

    “你剛才電話里不是問我不然怎么樣嗎?”他瞇了瞇那赤金色的黃金瞳,踩著窗臺居高臨下地看著屋內深處的男人說,“你不把腳移開的話,我就親自來幫你把腳移開,雜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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