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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錢上大學的我只能去屠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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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月末總結

“葉勝,你說‘S’級會是什么樣子的?會不會跟校長一樣?”

“跟校長一樣?亞紀,在你心目中‘S’級都是上百歲的老人嗎?”

灰狗巴士穿行在布魯克林的街頭小巷中,三月的陽光從淡綠色的窗戶外照入,酒德亞紀手彎里靠著一束花,用紅掌夾雜著少許焰心黃的鶴望蘭裝飾著,鮮艷的花簇搭在她白色綴花連衣裙的肩膀上,花枝從半開的窗戶透出去迎著著巴士慢速行駛吹來的微風搖曳。

幾撮黑色的發絲撩過花瓣被風貼在她的下顎上有些發癢,她撓了撓臉頰后對著淡綠鏡子的反光仔細地一一將發絲撿開了,不經意地又看見玻璃倒影中,鄰座的大男孩正微笑著偏頭看著她的背影,穿過布魯克林樓房的斜斜陽光照在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上,顯得高挺鼻梁下的眼窩略顯微深,黑色的眼眸里全是溫柔和一些其他理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怎么了?”葉勝看向一直對著窗戶外發怔的酒德亞紀問。

“沒什么。”酒德亞紀理好了頭發坐正了咳嗽了一下,將懷里的花束挽正了一些,可還是阻止不了花枝向窗外伸去,花瓣受了震被風吹得簌簌亂飛,落到街道上打著旋——摟不住的滿溢溫暖春色。

“我從來沒有見過‘S’級真人,但還是在論壇里看見過他照片的,我剛才的意思是他的性格會不會像校長一樣,讓人感覺溫和又難以接近?”酒德亞紀余光看著街道外奔跑而過的黑人小男孩,在布魯克林鮮艷的繪墻前玩著滑板和籃球。

“我見過他一次,但也僅僅是一面之緣,并沒有說上多少話。”葉勝伸手略微按住巴士的扶手,感受著座位的輕微顫動,收集網里的零碎物件互相碰撞在一起,在空蕩的灰狗巴士里發出瑣屑的聲音。

“他是什么樣的人?我是說,你看到他的第一眼覺得他是什么樣的人。每個人見到一個新的事物的時候都會有第一感覺吧?他給你帶來的感覺是什么樣的?”

“曬過的白T恤?”葉勝想了想說。

“白T恤?”

“我的老家在重慶,中國的一個繁華的城市,大樓多半都有些擁擠,層層疊疊的,我偶爾走過狹小的巷子里時抬頭就能看見那些高高的居民樓,往外搭著晾衣桿,上面掛著白色的T恤或襯衫,曬在大樓之間落下的太陽里,有些透明...但很干凈,一眼就能透過白色布料看見后面藍天的那種的干凈,抽抽鼻子就能聞到上面洗衣粉味道似的,風一吹它就向后撩起露出下面水洗一樣的天空。”葉勝說。

“你的意思是...他給你的感覺是‘干凈’?”酒德亞紀閉上眼睛舒服地曬著太陽,視線里全是金色一片,像是在蒙蒙的光亮里看見了葉勝描述的那一幕。

“很純粹,干凈,根本不像是我們這個世界的人...可事實證明,他在這個行當里做過的事情又遠遠超過了我們的想象。”葉勝點點頭,“但這并不影響我對他的第一印象就是這樣,因為往往干凈的東西都很容易染上其他顏色,也會有很多人愿意在他的身上留下他們想要的顏色...”

“那我呢?你對我的第一印象是什么?”亞紀睜開了眼睛看向葉勝。

葉勝看著側著頭靠在座椅枕上的女孩,光線斜斜地從她耳畔掠過黏在她有些嬰兒肥的臉頰上,像是老虎的胡須,這個距離他還能聽見女孩淡淡的鼻息聲,就像某種貓科動物在打呼嚕。他只是稍微走了一會兒神,就發現這個女孩的臉蛋有些泛紅,像是被陽光烤的,也像是被視線燒的,連忙側開頭露出了一個笑容,“你給我的印象?我們第一次見是在游泳課的時候吧?你撲騰在泳池里別人游完的時候你才到三分之二...所以你給我印象應該是鴨子吧?”

“鴨子?”亞紀抬了抬頭。

“那種努力游也只能游得很慢的笨鴨子,兩只腳在水面下踩水努力滑...”葉勝雙手在面前輕輕擺動了一下模仿鴨子滑水的動作。

亞紀左臉頰鼓了一下,但似乎覺得這個反應太過孩子氣了,又趕緊把那口氣憋了回去,“你想知道你給我的第一印象是什么嗎?”

“嗯...不會飛的超人?”

“不,是孔雀,每次游完一千米都要開屏的那種。”

葉勝想了想然后噗呲一下笑出了聲,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躺在座椅上,“開屏是要求偶的啊,難道我是那種看見女生就求偶的人嗎?”

“我只記得那時候你每天都在糗我,跟我秀你的肱二頭肌,那能不能算是你只對我開屏咯?”亞紀側著頭看著他。

“孔雀開屏可不止是為了求偶,還有自保!”葉勝嚴肅地說,“你還記得我一直跟教官抱怨說能不能換個搭檔,害怕以后下水被你害死了?那就是我在自保!”

亞紀臉色一下就僵住了,抬起手就往葉勝臉上按,葉勝一個后仰就避開了,仗著肩寬臂長的優勢伸手就按住這腿短手也不長的日本女孩的額頭,支起身子笑著看著她嚷嚷,“花!花!別把花給抖散完了,一會兒還得送給‘S’級的呢。”

玩鬧了一陣子,誰也沒討得到好,但葉勝腰部還是被重重垂了兩下,哎喲著倒在了椅子上,亞紀這才泄氣了重寫坐了回去還是有些氣呼呼的,但倒映著高光的晴天的眼底深處依舊透著笑意。

任務交接在即他們都沒有太過緊張,因為所有人都有著一樣的共識,那就是眼下他們兩人身上的這個任務是完完全全的閑差,基本和公費旅游掛鉤,時間又是這么好的3月,紐約的外灘上浪濤舒緩,櫻花、水族館以及片片的金色油菜他們都有時間去一一逛個遍。

可他們同時也都知道未來一年內這種閑散出游的機會可能是最后一次了,如果現在不鬧以后可能就沒得鬧了,一天二十四小時超過一半時間都得在漆黑的水底下訓練了,可能也正是考慮到心態和情緒問題,執行部才會安排他們來布魯克林進行一次近乎無害的犯人交接閑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