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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聲,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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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4大奇女子

  風吹散了聲音,卻吹不散心頭的恐懼。

  聲音很容易便會散去,被風輕輕一吹便會消散開去。

  可有些東西卻是吹不散的,連風都不例外。

  這樣的東西有很多,其中最為可怕的是什么?

  恐懼!

  源于心頭的恐懼!

  這樣虛無縹緲的東西,風當然吹不散,而埋下的恐懼,對著害怕的人來說,當然最是可怕。

  否則他或她又怎么會恐懼。

  客棧之內,形勢剎那變化間,心頭原本就蒙上陰影的眾人,此刻各自都想著退走,逃命。

  最大的戰力倚仗跑了,然后又看到何嘗單手提著許長沙跳下,脖子洶涌而出的紅,讓他們更是心驚。

  若他們能夠奮起余勇拼死一戰,不各自生出小心思,柳三他們數人未必會是對手,雙手雖強,怎敵群狼?這道理萬古不變,千秋不易。

  更何況在江湖上都混出了名號的人,不說響不響亮,好歹也是有個名號。

  有名號代表什么?江湖鮮衣怒馬,卻也生死瞬間,名號等同實力的情況下,有了名號便代表他們再弱亦是狼,不是小白兔。

  當然,實際上,他們拼盡全力也沒多少作用就是。

  膽小的狼從四處退走,柳三等人只是靜靜站著,沒作出任何動作。趕盡殺絕這種事不說李季常,燕北二人不答應,便是想也做不到,除非何嘗去調動兵卒追捕,剿殺。

  但這肯定不可能的,畢竟再怎么說那些人都是寧國的江湖種子,雖常常以武犯禁,但戰爭之時卻仍有些妙用。

  若沒有妙用,不用等別人動手,穩坐帝位的那位第一個便會出手。

  俠俠俠,很多人都是頂著俠字去當流氓。

  真正的俠?

  有,可縱觀整個江湖,一掌之數也沒有,大多都是為了自己,為了利益各自奔波勞碌,與俠字屁點關系都沒有。

  俠一個字很簡單,可也很復雜。

  柳家的柳老太爺,所有人見到都尊稱一聲柳大俠,但柳老爺子敢接下義云天中的義字,卻對大俠兩字一直都是沉默以對。

  他的俠,是用實力,計謀,家世堆砌出來的,他的人生容不下俠客之路。

  因為他的一舉一動都會牽扯到整個家族,年輕時放不下家,年老就更放不下,所以柳家的老太爺與俠字無緣。

  心有掛牽,有所念,在黑白事非之間,就沒多少人能做到大義無私,而偏偏不能無私,與俠字便背道而馳。

  俠,四個人字,其中兩個平衡而對,這是說公平,但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幾人?

  有所思,有所欲望,有所為已,便算不上無私,沒有無私又用什么去說自己是俠。

  頂多就是賣別人兩斤仁義罷了。

  一個人因無私而得到俠字與一個人因實力而得到俠字,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前者,任何一個朝代都喜樂見聞。

  后者卻是深痛惡絕,就如現在的江南柳家一樣。

  人心,很難做到無私。現在的江湖,大概就只有兩人,一位是和尚,一位是道士。不過這也是正常,唯獨與世無爭的出世修行者才不會在乎名與利,他們得到名與利都是無心之得。

  一片狼藉的客棧內,眾人如驚鳥,如惶獸散去,最后只留下了燕北,李季常與柳三三人,以及滿地的血與尸體。

  “李浪子呢?”柳隨云把隨身的斑斕毒蛇收回?中,望向何嘗。

  “他和小七去追紅衣女子了,你們快去,這里交給我。”何嘗環視了一眼四周,聽著遠方傳來的急速腳步聲,想了想道。

  “我也留在這里吧,這些怎么也是同道,最少都讓他們入土為安。”李季常嘆了口氣,這絕不是他想看到的結果,只是他沒能力左右大局。

  “我陪你吧,這些人我都認識一二。”燕北想了想,以李南音的實力,多自己不多后,拍了拍李季常的肩頭。

  柳隨云等人分作兩路同時,西城貧民聚居地的暗巷之中,李南音從屋頂輕飄飄落在蕭七身旁,整個人如羽毛般,一點聲音都沒有。

  “在這里消失了。”蕭七雙眼掃視著雜草叢生的暗巷,右手提著一把薄如蟬翼的刀,輕聲道:“一定還在這里,她的輕功不比我高明,只是極其詭異,回旋折身間竟是一點停滯都沒有。”

  蕭七的形容讓李南音眉頭緊皺,這種輕功他最是熟悉不過。

  “一點兒停滯都沒有?”

  “沒有,彷佛瞬間完成變向,極其詭異。李浪子知道是誰?”

  蕭七肯定的點頭,他能夠看出李南音似乎有頭緒,卻又不太相信。

  李南音盯著左方門庭破落的大門,苦笑道:“不肯定,但這輕功的特點卻是很清楚。”

  “什么輕功?”

  “飛燕,我的飛燕。”

  李南音聞名江湖的輕功?他的同門師兄妹?而且李南音的輕功不是輕若羽毛,速度奇快嗎?什么時候有這種詭異的變向?

  蕭七的疑惑,李南音不用他說便能猜到,只見他左腳輕輕一踏,整個人沖天而起同時,一個回身瞬間落回地面,但那個由前往后的轉身,幾乎不存在變向時間,彷佛他本來就是往這個方向。

  “我很少使用這種變化,因為沒必要。”李南音邊道邊走向左方那座廢棄的大宅園,剛才那一躍,固然是展示給蕭七看,可亦是確定一個事實。

  他沒有同門,即使有也不可能他的“飛燕”,他的輕功雖說是師傅傳承,但其中變化卻是自己百戰而還的果實。

  這種變化心得,李南音只對一個人說過,而那人絕不可能傳給其他人。因為這是她武功中最大的特點,藏得最深的東西。

  蕭七手按刀柄跟上道:“你猜出是誰了?”

  “不知道,這種瞬變,除了我大概只有一個人會,但她卻不可能出現在中原。”李南音躍入大宅,四處望了望,停在前庭中央處。

  “誰?”蕭七道。

  “莫孤煙。”

  “最后客棧的老板娘?”

  李南音蹲下摸索了一會,輕易地掀起一格小方塊石頭,看著那個圓環點點頭:“這江湖還有第二位莫孤煙?”

  蕭七看著深藏地下的圓環,雙目閃過一絲疑惑,左手輕撫刀柄道:“沒有,而且像你說的,那位傲世紅衣的確不太可能入中原。”

  江湖有四位奇女子,一位綠衣盈盈,一位青衣如竹,一位白衣勝雪,一位紅衣如血。

  綠衣盈盈的仙子登頂天下第二,少有露臉,江湖大多人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皆因厭煩了的人,在綠湖居布下了重重迷陣,不是隨便來位阿貓啊狗都能進,更重要是進去了的人,鮮少能夠活著出來。

  青衣如竹的人遠居南海,如非大事,亦是少有進入中原,再近不過是江南。

  白衣勝雪的女子倒是一直在江湖,但她亦是四位奇女子中最讓人害怕,最有特點的一位,她身邊永遠都有兩把如死人般的劍。

  最后一位,則是李南音和蕭七口中的傲世紅衣,容貌嫵媚的她一生只穿紅衣,頭插鳳凰金釵,身披大紅霞袍。

  成為奇女子的她同樣有一個特點,那就是離開涼州的荒漠上才能找到她,她永遠都只在那個小綠州中經營一間客棧,客棧名字是“最后”。

  離開中原,踏入異國的最后客棧。沙漠匪賊的最后客棧,最后葬身之地。

  一個能讓綠州方圓百里都成為平安之所,能讓所有沙賊都賣面子,能讓來往商旅都信任的人,能不聞名嗎?

  不可能!這樣的人理所當然名震九州,但她還有一個更大的特點,那特點就掛在客棧門前。

  “此生不入中原國,來生仍當中原人。”—大漠孤煙。

  所以全江湖都知道她不會入中原,因為她不用說謊,也沒必要說謊。

  這樣的人,蕭七知不知道?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知道!正是知道,他才認同李南音的話,可若不是她,那誰會李南音的瞬變?

  誰會“飛燕”中的瞬變?這問題在蕭七腦海盤旋,也在李南音腦海盤旋,他相信那位紅衣女子,可是正與自己明暗爭鋒的紅衣女子又是誰?她為什么會瞬變?

  前庭地板無聲無息分出一個幽暗漆黑的洞口,李南音撇開腦海中的疑惑,望著僅容一人前行的入口,輕道一句“小心”,率先抬步走入。

  “李浪子對這里似乎很熟悉?”蕭七疑惑道,李南音的行為證明他來過這里,不是那種單純的來過。

  “嗯,這里是我的家,曾經的家。”李南音沒有隱瞞蕭七,這事沒什么不可告人。

  沒說,只是沒人問。

  是的,這座亂草叢生,墻壁斑駁的大宅院正是李南音小時侯的家。

  不過與蕭七想的不一樣,他不是這座大宅院的主人,也不是子孫,僅僅是一個戰爭下的孤兒,躲在這里掙扎求存。

  “我心中有一個猜測,走進這條秘道或許能找到答案,如果那女子不是莫孤煙,或許還有一個人有悟出的可能。”

  李南音沒有說是誰,他根本不知道對方名字,對方也不知道他名字。但如果真的是那人,這條秘道會有他想要的答案。

  “飛燕”李南音的確沒有傳給過莫孤煙以外的人,但卻曾留下一本秘籍,上面詳細寫有“飛燕”的運行方式以及最重要的“瞬變”。

  這本秘籍就在這條秘道,而知道這條秘道的人,除了他還有一位,一位他相處了兩年,卻仍不知道名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