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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聲,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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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白家滅門

  有些麻煩,即使你不想,也會自動上門。

  有些麻煩,即使你再想,也與你無關。

  世事之妙,妙在此中。

  ....

  自己招惹誰了?

  李南音看著再度刺向自己的長劍,看著如花似玉的臉上一片猙獰,想的不是還手或是閃避。

  他想的是,自己到底又招惹誰了?

  眼前這位疑似白家子女的麻衣女子,父親離世卻仍然提劍與自己拼命,難不成“自己”不止殺了她父親,還有全家?

  不過她有沒有想過,那三腳貓的劍法,自己一只手就能捏死?

  李南音斷斷想不到,一閃而過的念頭竟是真相。

  麻衣孝服的女子雖不斷揮舞長劍,雖耀人眼睛,但以她的武功又怎么可能刺中李南音。

  又再一次的直刺中,這一次劍尖卻意外快要點到脖子,李南音仍然像傻了的一動不動,陷在沉思。

  “這位姑娘,你先冷靜冷靜,我們聊聊?”眼看長劍即將刺中,李南音輕嘆一口氣,左手閃電前伸。

  啪,啪。

  兩聲輕響,第一聲很清脆,第二聲卻帶有點厚度。

  屈指一彈一夾,李南音把已感到鋒芒的長劍夾斷,右手刀鞘一推一撥,直接點中女子麻穴。

  “李南音,別人怕你,黃峰可不怕,今天我定要替盈姑娘討一個公道。”

  李南音還沒等來滿眼仇恨的女子回答,左方響起一道聲音,一把明晃晃的劍,劍光之前更是有兩道細微破風聲。

  “滾。”

  右手刀回收,擋下兩把人未開口便已急射而至的小刀,李南音撇了眼臉白無須的青年公子,身子微微一退,等到舊力用盡的人貼近身前,左手猛然探出,抓住他的領口狠狠摔在地上。

  對老弱婦孺,再不喜歡,討厭,李南音都會盡可能不下重手。可對象換成男子,他便沒有那么好脾氣了。不管是什么目的,人總要為自己的選擇負上責任。

  那青年公子看上去十七八歲的模樣,衣服發飾都明顯不便宜,腰上玉佩更是玲瓏剔透,這樣的人能歸類到老弱婦孺嗎?

  不能!

  既然不能,李南音下手自然不會輕,雖不致命,可亦絕不會讓他好過,于是被狠狠摔在地上的人,口一張,鮮血直噴而出。

  一腳踏在滿口鮮血的白衣青年胸口,李南音冷笑道:“沒看到老子正在說話嗎,這種三腳貓功夫也想當英雄?”

  “你敢...傷我...我爹...。”

  南宮煌走到那對男女的桌子前,對剩下的三人咧了咧嘴,拿起一件牛肉塞在口里,剛嚼了兩下,聽到青年似乎不知好歹的要報一報家世,不由瞇起雙眼截斷他的話。

  “這位俊俏公子,我勸你閉緊嘴巴比較好,李浪子的刀可不留情,他啊...平生最恨你這種人,殺最多你這種人。”

  這種人?

  什么人?

  仗著家世的人唄。

  李南音沒有什么嫌貧愛富,因窮仇富的心態,在他看來所有人的努力都是一樣,家世只是一個相對高的起點,但起點能決定終點高度嗎?不能。

  如果因為家世而倦怠,早晚也會跌落。

  如果因為家世而仇恨,那么被仇恨所蒙蔽雙眼的人,終點再高,也高不到那里去。

  仗著家世,混吃等死,李南音管不著,也不會管。

  仗著家世胡作非為,被他碰上了,那便是伸頭一刀,縮頭同樣一刀。

  事后?李大浪子最不怕事后,最不怕麻煩,否則他怎會一直沾上麻煩。

  白衣青年本來還想問一問什么人,說一說他爹爹乃是幽州有名的豪俠,誰都要賣他一個面子。但他不敢開口,甚至怕發出一點聲音而用雙手死死捂住嘴巴。

  因為李南音的刀已出鞘,更放在他的脖子上,明亮的刀鋒下,白衣青年除了依言閉嘴,連呼喊那同桌的三人都沒勇氣。

  那三人倒是想救他,但南宮煌放下了一個圓筒,輕輕說了一句話,他們便不敢再動,那怕他們其實是白衣少年的護衛。

  “我叫南宮胖子。”

  江湖上姓南宮的人不多,亦絕不會少。但自稱“南宮胖子”的卻只有一位,太原南宮家的南宮煌,江湖人稱“天機巧手”。

  認出了南宮煌,桌子的圓筒就很好認了,南宮家名聞江湖的“子午追魂針”。南宮煌本身已經是一個威脅,再加上“子午追魂針”和南宮家呢?

  那不是威脅,而是赤裸裸的恐嚇。

  威震幽州又如何?南宮世家一句話,有的是亡命之徒涌入幽州,那些人誰管你在幽州有什么名望,他們只有自己眼中的利益。

  江湖撕殺,拼個你死我活,各出奇招本是無可厚非之事,李南音見過不少,自己亦用過不少。

  殺人害人便罷了,利字當頭的本性,誰都無話可說,畢竟每個人都在求存,求活得比別人好些,讓自己安穩些。

  暗地里出手,明面卻裝作正人君子的人,李南音最是厭惡,他恨不得把這些人都一一揪出來。

  黃峰出手的那一剎,李南音對他的印象便不好,這次幸好是自己,若換作別人呢?

  是不是就這樣,讓他在女子面前賺個面子而落得一副棺木,或者索性連棺木都沒有,被拋尸荒野之外,再被野狗昏鴉分食?

  “給老子滾蛋。”

  收回手中長刀,李南音對突然出現一陣騷味的白衣青年吐了一口水,面向麻衣女子盡量柔聲道:“姑娘姓白吧?你說李南音殺了你父親,不知從何說起?”

  “李浪子好大的威風,屠盡白家滿門,奪走云紋劍法,如今卻扮作若無其事,好戲好戲。”大堂正中央,一位精神抖擻的老者霍然站起,雙目中盡是精光流動。

  白家被人屠滅了!?李南音聽到這消息,雙眼閃過一絲精光,腦海快速轉動起來。

  殺,他肯定沒殺,可為什么白家的女子一口咬定是自己,而且看她神情,絕對不是演戲,偽裝。

  “許長沙。”窗邊的桌子上,李季常對柳三輕聲道。

  柳隨云得到李季常指點,不由望了眼老者黑色的雙手,站起道:“許老先生,在下想問一句,可是冀州白家?這事又是何時發生?”

  老者冷笑一聲道:“別人怕你柳家,老夫可不怕,我且問你一句,一個月前你和李南音是否在洛城?”

  柳隨云臉上笑了笑,心中卻暗暗叫苦,知道自己和李南音必定被人算計了。

  “不錯,一個月前,我們正在那里與黃河七鬼交手。”

  老者冷哼一聲道:“哼,交手?是殺了黃河七鬼吧。”

  “不錯,殺了欲鬼。”

  “殺了欲鬼?沒想到名聞江湖的柳三敢作不敢當。沒關系,既然你不敢承認,那么老夫再問一句,你們之后去了那里?”

  柳隨云皺眉道:“李南音被人擒下,我則與何嘗何老爺子找他。”

  “什么時候找回?”

  “三天左右。”

  “三天,三天時間,以李浪子的輕功足夠來回洛城與鄴城兩次,對吧?”許長沙一副吃定了李南音是兇手的樣子。

  柳隨云心中暗道一句不好,無奈道:“不錯,足夠了。”

  老者咄咄逼人道:“也就是那三天,連你都不知道李南音在那里?”

  柳隨云點頭道:“的確不知道。”

  “你不知道,老夫知道!他去了一趟鄴城,滅了白家莊,更順道在路上殺光了黃河七鬼!”

  鏗鏘有力的話語,讓李南音和柳隨云二人心中不由一跳,黃河七鬼全死了?

  大小鬼和錢六都死了?

  許長沙看著兩人眉來眼去,冷笑道:“李浪子還有什么話要說?”

  “這不能證明我是殺人兇手吧?”

  李南音沒說自己被擒下,連那把金銀細平脫橫刀都被送去了風云閣的事,皆因他知道沒有人會相信。

  這座江湖最強的人不是他,可最難纏的人則全江湖都知道是誰,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是他李南音,他的難纏在于精明,在于朋友。

  一個去到那里都有朋友,死友的人不難纏?

  難纏,相當難纏。

  他這樣的人會被別人莫名奇妙擒下?莫說別人不相信,連他自己也不相信。

  因為他是刻意被擒下,刻意中毒的,否則身穿白羅衣的人出手那一刻,他的袖中刀能更早半步。

  因為,玉佩的主人根本不可能被任何人擒拿,這一點,李南音很有信心。他只是好奇那些人怎么會拿到那塊玉佩,要知道就算是他出手,也不見得會成功。

  老者點頭道:“的確不能,若有人看到你的樣子,看到你在殺人呢?而且李浪子失手被擒,誰信?”

  李南音訝然道:“有人看到?誰?”

  “白姑娘盡管放心,今天李南音若不交出云紋劍法與及還你白家一個公道,老夫相信各位江湖同道都不會放過他。”

  “我...我親眼目睹你殺了爹爹,娘親,哥哥,還他們的命來!”

  李南音看著聲嘶力竭的女子,眉頭深鎖道:“你真是白公明的女兒?”

  “我就是你沒殺死的人!”麻衣女子雖不能動彈,可口中語氣,任誰都聽得出刻骨仇恨。

  “白姑娘,我想其中必有誤會,你先冷靜下來。”李南音嘆了口氣,一時半刻之間,他也無法解釋什么。畢竟還有什么證據比親眼目睹更有說服力?

  麻衣女子說到這,如果不是柳隨云等人深知李南音為人,恐怕也得懷疑起來。

  “誤會?我要殺了你替爹爹他們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