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施工外圍和老人相談了許久,凡生知道了許多有關翼烏的情況。
原來除開施家這一范圍,整個翼烏還有其他兩家勢力,而他們的首腦都是那場叛亂分離出去的。
三方勢力共享翼烏的交通與經濟,但除此之外,其他一切都是分開的。
三家之中,其他兩家的首腦顯然沒有施老大這樣的治理才能,只能勉勉強強維持住自己的統治。要不是有之前凡生來時看到的那一堵厚實的墻,恐怕一夜之間施家的人口數量都會番上好幾倍。
也正因此,有了些積累的施家自然就成為了其余兩家虎視眈眈的對象,聽說最近他們也是相當不老實,總是派人手持武器靠近墻壁,并派人前來商談。而即便這樣,老大也只是加強了墻壁的駐軍力量,至于其他事情——沒看到他正在這里搞基建么。
而按照老人對施老大的描述,凡生也差不多可以肯定,施老大應該不是覺醒者,而是徹徹底底的流民一個。
在這個世界,有些人碌碌無為,全靠著在犄角旮旯里討食為生。有的人舍棄人性,與野獸無異。而能從他們之中脫離出來,成為領袖一樣的存在,難怪會讓人敬重。
時間也是差不多了,凡生拜別了老人,轉身,離去。
今天,呵,依舊是“碌碌無為”的一天呀~
......
天,被銀河映照著有些泛白。翼烏的夜里,也是一片安靜。
偶有凄涼的幽愴與異獸的嘶鳴從墻外傳來,然而也被這淡淡的和曦消融,灰飛天際。
突然,一陣尖嘯的警報聲忽然炸響,硬生生將酣睡的人們從美夢里脫了出來。
“敵襲!”有人尖叫道,隨后又發出了一聲慘叫。
有人推開屋門,才發現那用于隔開的施家領地與其他兩家的鐵墻此刻火光沖天,滾滾濃煙開始逐漸上升。
“有異獸!”
“救命啊!”
遠處陣陣慘叫之后,突然傳來了一道震耳欲聾的撕裂咆哮,饒是身在遠處,在聽到那陣吼叫之后也不禁耳垂發發顫。
人們忽然開始騷亂了起來,他們不是沒有設想過有敵人來犯的情形,然而假設的對象也只是其他兩家的人罷了,真要碰到了異獸,大多數人群還是被激起了內心的恐懼。
與此同時,施家
“老吳,立馬帶防御部隊火速前往墻邊。”
一個腰間別著雙槍的男人站在書桌前方,而書桌的另一側則站著一幫人。施老大雙手撐著桌面,眉頭緊皺盯著地圖,有條不紊地說道。
“是”光頭領命,轉身跑了出去。
“張易,速去支援墻邊的老李頭,他應該在那邊。還有蘇淼一同前往,查一查到底異獸從哪里來的,車墻那邊是不吃有了漏洞。”
“是”“是”
“其余人,帶隊安撫各自轄區人民,分撥人手朝墻聚集。”
“是!”
一下將所有人派遣了出去,然而屋內這屬于獨處的時光并沒有持續多久,又有一對衛兵著兩個消瘦的青年走了出來,其中一人滿眼得意,似是對當前的局面完全不在意。
“是你們家干的么?”施老大看也不看他們,目光依舊牢牢地盯著地圖。
“這......”其中一人看了一眼自己的同伴,有些膽怯。
“是。”另外那人向前走出了一步,大搖大擺。
“好,一并殺了。”
“什么?”那人招搖的動作忽然一頓,似乎是在懷疑自己剛剛沒有聽清。
“我不說第二遍。”施老大抬頭,眼睛里透露出了一絲冷漠,嚇得先前那個有些膽怯的青年渾身一抖,倒伏在了地上。
一旁的衛兵直接抓起了他們二人,轉身就朝外托了出去。
“等等,等等!施家穎!你不能殺我!你不能殺我”這下就連他也害怕了起來,忙掙扎著沖施老大喊道,
然而那個身影卻再也沒有看他一眼,背對他們,一只手摩挲著身下木椅那光滑的扶手,他的身影有些挺拔,就像是一點也不在乎他們的生命,
高瘦青年瞳孔微微放大,一絲冷汗從他的腦門上滑落下來,然而還沒能等到這滴冷汗滴下來,他身后的衛兵就死命地將他往后扯走
等等,等等,我告訴你為什么我們陳家會這么做!”
“不用了”易言抬頭看向了天花板,“我不需要理由,你們盡管去死一死就好。”
什么?怎么可能?這......這個混蛋!
高瘦青年已經被拖到了門口,而另外那個膽小的家伙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死亡的陰影一下籠罩在了他的心頭,他萬萬沒有想到,施家老大居然是這樣一個完全不容他人余地之人。莫名的,他非常憤怒,尤其是這人即使現在也依然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你這個垃圾!你也怕死對吧,哈哈,讓自己的人去抵抗異獸,而自己則縮在這邊審判我們?裝什么!你就是不敢去吧”他忽然歇斯底里地大叫了起來,紅彤彤的雙眼甚至都凸了出來“什么英雄!我看就是放屁!那件事是真的對吧!你就是一個靠運氣上位的孬種!”
然而那個身影自始至終都沒有回頭,甚至連正眼都沒有看他一下,直到他終于被那一圈衛兵從屋子里拖了出去,一陣夜風吹來,他似乎預見了自己的結局。
屋內終于是靜了下來,連一根針落下的聲音也可以清晰聽見。
施老大一動不動,仍是保持著那個姿勢,一動不動。
過道處,一個身著黑色禮服的身影緩緩從陰暗處走了出來。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光與影之中,青年拄著黑傘踏入了屋內。
“阿穎,你.......”易言有些擔憂地問道。
施老大深吸了一口氣,肩膀微微上提,而后瞬間塌下,
“你聽見了?”
“他叫喚的聲音就跟流落妓館將要失身的雛兒一樣,你覺得我一個正常男人聽不見么?”
“那你什么反應?”
“額,你是指......”易言忽然掩面,故意逗弄了一下他。
“害!”施老大搖了搖頭,噗嗤一下笑了出來,緩緩轉過身來。易言這才看到他那抓住木椅扶手的右手已經是一片慘白,明顯是用力過度所導致的,而這些細節自然是被易言看在了眼里,但他卻并沒有直說。
“你這個人啊~在你面前就是生不起氣來。”施老大無奈地坐了下來。
“那可不,我不是都答應要送你那瓶奧斯卡特供了么,要是這樣你還傷心,我真的要出動那瓶82年拉菲了。”
“行吧行吧,喝酒的事情一邊再說,那件事也不用提,既然你來啦,就幫幫忙吧,外面那群就交給你了。”
施老大撐著頭,聲音微微有些有氣無力。
“好吧好吧,哎呀來一趟可真難,又要送酒又要打架,明明我還是一個紳士來著。”
易言緩緩將手上的袖口提了上去,語氣有些悠閑。他微微轉了轉手,少許灰塵散落。
整理好了一切,易言忽的抬起了頭,眼神里一道精光閃過,露出了一抹銳利的眼角,
“呵呵,不過今天是真的需要好好活動一下了呢。”